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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最后当然是做了。
温长荣和沈钦澜分开太久,期间又很忙,一直没发泄,而乔幸今天这一身乖仔装扮又十分符合他的口味,借着酒劲那叫吃得一个尽兴。而乔幸也是好久没做,被温长荣轻轻碰一下就点燃,当然,乔小朋友免不了从开始的嗲声嗲气要抱,到最后又哭哭啼啼的说不行。
……
这一做,第二天温长荣就没走。
他和乔幸也是好久没做了,昨夜那一场,跟食髓知味似的,舍不得走。
“先生……沈公子呢?”乔幸问。
闻言,温长荣顿了一下,他想到沈钦澜,又想到了纪佳佳……最后只是语气平淡的回答:“他最近忙。”
就好像回答今天天气晴朗一样。
“……”乔幸目光落在温长荣平淡的表情、还有那落着他吻痕的锁骨上,嘲弄似的笑了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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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乔二人那夜过后非但没有亲密,乔幸态度还越发变得疏远,少年人终于看透一切,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乔幸像是长大许多,温长荣说不清楚什么地方奇怪,只觉得乔幸对他的态度开始变得很无所谓——总之是不那么招人喜欢了。
而沈钦澜也终于忙完,再次和温长荣同进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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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乔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那点学生气的生涩慢慢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尖锐的锋芒。
这段时间乔幸对温长荣偶尔也会见面,但聊天内容大都是环绕着工作和人际,而乔幸本人对温长荣则是温长荣需要就出现,温长荣不需要就滚得远远的。
有时候他们见面,温长荣还会被乔幸阴阳怪气地嘲讽两句——挺莫名其妙。
温长荣和乔幸的见面越来越少,后来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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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荣和沈钦澜一直在一起,沈家和纪家的事情似乎已经处理完,纪佳佳很久没出现,温长荣的工作也进入了比较顺利的时段,他们两家还有了合作,联系更加亲密。
“温长荣会和沈钦澜结婚吧……那个样子……”
温沈两人的朋友圈都默认他们是在恋爱,并且因为温长荣平时的性格和表现,还有温沈二人从小传到大的‘绯闻’,大家甚至觉得两人将来会离经叛道的结婚。
但在这个时间,温长荣被家里告知来了位很重要的联姻对象。
“你一定要把她弄到手,”温老爷的神情格外的严肃,“之前我们说过的,温家的海外市场……这个至关重要。”
温老爷的谈话进行了很久,口气之强硬,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把温长荣送去结婚,好似不把那位联姻的高小姐谈下来,温长荣就是温家的千古罪人。
“要是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你就别回来了。”温老爷说,“这可是温家的未来……”
温长荣的眉头都皱成了麻花,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可——那又能怎样呢。
温长荣寄希望于那位高小姐看不上自己,可去到地方才发现,这位高小姐独立而强势,她比他更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清楚自己怎样能利益最大化。
高小姐先是按着性子‘陪’了温长荣一段时间,温长荣多次委婉拒绝,沈钦澜甚至都出面表达过他们两人的暧.昧,但高小姐都不为所动,
最后温长荣说“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后,高小姐挑明了回答:
“温先生,都是成年人,就别这么幼稚了。”高小姐说,“一纸婚约,对你我都有巨大的好处,感情这种事,婚后再培养也一样。”
“而且,恐怕只有小孩子才会觉得婚姻必须和感情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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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姐第二天就去提了订婚,而温长荣开始和家里翻来覆去的吵。
他和高小姐相识不到五天就订婚——这都是什么事?
“难道就非得用婚姻做交易不可?”温长荣说,“高家可不简单,平时应付其他人已经够累了,连得一起生活半辈子的枕边人都要每天提心吊胆的去应对?”
“温长荣,你以为你还是八岁吗?你已经是个男人了,还成天满脑子什么罗曼蒂克?!”温老爷很受不了他的说辞,“幼稚,无聊!”
“……”
“你有没有想过温家怎么办?你当初答应我的都忘记了吗?!要么结婚,要么你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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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从来不缺继承人,温老爷要的也只是温家的未来。
哪怕温长荣不同意,最后两家还是达成了协议,长辈都觉得感情培养培养总会有,高小姐又提出温长荣的‘基因不错’,将来生两个孩子,一个姓温一个姓高,很公平。
温老爷欣然同意:“孩子当然必须要的,如果高小姐同意,我们绑也要把长荣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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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温长荣跑掉、或者只是一种让温长荣听话的手段,温老爷限制了温长荣的消费,并且冻结了其一部分资产,还以保护的名义,安排了保镖跟在温长荣身边。
……
温长荣有种窒息感。
这不是完全源于这次的温老爷的所作所为,更多的是长久以来积累的压抑。
温父性格生来强势,对温长荣的要求也极为苛刻,毕竟温长荣本来就因为病的原因有一定缺陷,其他方面再不做到完美,那实在是不足以继承温家。
温长荣乍一看应有尽有,但多年来都生活在苛刻的高压中。
他必须这么做、他一定要取得第一、他要守规矩、他理应承担所有……
他靠着喝咖啡熬过的无数日夜、为了将来而被酒精折磨得辗转难眠,这其中的苦涩与束缚,只有当事人能懂。
他小时候学习的都是为了将来能继承温家,长大后经历的、不喜欢也要去面对的,也是为了讨好父亲、为了整个温家。
人人都说将来温家是你的,但长久以来温长荣遭受的、现在正在经历的,与其说温家是他的,不如说他只是促成这座商业帝国的一个工具。
-
温家因为这件事闹得鸡犬不宁,温长荣的躁郁症也有复发的迹象。
温老爷对其十分重视,把医生护士都接到了家里,并叮嘱温长荣:“不要因为自己一个人把温家的未来毁了。”
沈钦澜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和温长荣一样心事重重,并且想尽办法想阻挡这次联姻。
可惜收效甚微。
温长荣在一次碰面中也和乔幸说了这件事,乔幸先是愣了愣,然后回答:“嗯……这样,那也不错。”
“不错?”
“这样的婚姻对你和温家都很有好处……”
“我不需要。”温长荣说,“你没听懂吗?我不愿意,也不想要这场婚姻。”
“……”
“乔幸,难道你很希望我和女人结婚?”
“可这是你必须经历的,不是吗?”乔幸说,“我觉得这样真的挺好,你父母也……”
-
乔幸说的当然没错,温长荣也能理解——从利益角度考虑,结婚的确是个很不错的方案。
可……算了。
温长荣想。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乔幸爱钱,乔幸考虑的方向和他不同也并不奇怪。
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温长荣不想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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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荣,没事,人是活的,你不结婚,他们总不能把你绑过去。”沈钦澜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你坚持一下就好,我也在努力给你想办法。”
“他们还真有把我绑过去的想法。”温长荣看着屋外的保镖,很是疲惫。
他们有着相似的家庭背景,也都难免遇到这样的事。
沈钦澜深知温长荣的心情:“长荣……”
话音未落,温长荣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一声暴呵:“沈钦澜!你给我过来!”
紧接着,温老爷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
温长荣回到家,一堆照片劈头盖脸就砸了过来,紧接着是温老爷重重的一巴掌。
“温长荣!你都干的什么好事!”
“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都做得出来!滚回娘胎重造好了!”
“……”那一巴掌打的太重,温长荣在原地有些发晕,精神类药物让他反应也有些迟钝,他慢了半拍地低头去看地上的照片——都是他和沈钦澜亲密的定格。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温长荣和沈钦澜的亲密没刻意避让旁人。
温老爷这个年纪的人深居简出,和年轻人的朋友圈也隔得较远,再加上温沈二人的‘绯闻’传了这么多年,温家早已不当回事。
但今天,一叠照片由沈钦澜的女友纪佳佳递交到了温家手里。
纪佳佳之前出了国,最近才回来,刚回来就听说自己前男友和其‘青梅竹马’的密事,当场就怒不可遏。
“温长荣,你平时怎么玩我不管,可沈钦澜是谁!那是你一起长大的兄弟!你连你兄弟都搞?!还在我眼皮底下?!沈家怎么看?我温家的脸又往哪里放?!”
“对,听人说你们还打算结婚?!你是不是因为沈钦澜才不和高小姐在一起的?!”温老爷想到了这个可能,顿时怒目圆睁:“我就说,高小姐那样家世样貌都好的女人,你怎么会看不上?!”
“……和钦澜关系不大。”
“还钦澜!”
温长荣从小都叫‘钦澜’,但此刻这两个字简直像是在温老爷的神经上磨刀,温老爷一下没忍住,举起拐杖就重重的一下打在温长荣的后背。
后背传来一声空响,温长荣站在原地硬生生挨了这一下,温母吓得眼圈都红了,温老爷看着他这副倔样却更是来气。
“没用的东西!说,你和沈钦澜在一起多久了?!”
“没多久。”
温老爷一双怒目瞪视着他,父子两都没说话,心中却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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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老爷打的那一下在温长荣身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淤青,温母一边哭着给他上药,一边让他和沈钦澜断掉,乖乖和高小姐结婚就好。
温长荣没回答,而温母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
【沈家这个疯狗又在打儿子了,小沈也太惨了吧[图片]】
温长荣一下从思绪中出来,不等温母反应便划开了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从远处拍的模糊照片,大抵是出自周围邻居之手。
照片里可见沈父狰狞可怕的脸,还有被四五个保镖按在地面满身血污的沈钦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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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不结婚的事和沈钦澜没关系!”
纵使温长荣解释了一百遍,温老爷还是不信,在温老爷眼里,温长荣此般行为不过是情深心疼下为恋人开脱——简直是罪不可赦。
温长荣越说温老爷就越气,就更是向沈家施加压力。
温长荣在半夜才接到沈钦澜的一个电话:“长荣……救救我,我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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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荣再见到沈钦澜的时候,沈钦澜的脸已经肿到不成人形。
青年蹲在一处偏僻的墙边,见到温长荣的第一秒就扑过去抱住了温长荣,嚎啕大哭。
“温老爷说我勾.引你……让你学坏了……”
“钦澜……”
“我们走吧,我父亲逼我和纪佳佳道歉,继续和纪佳佳在一起……”沈钦澜的眼泪浸透了他后背的衬衫,“我受不了了,我们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这么大半辈子都活在他们给的框架里,难道连感情都要被绑架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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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荣一向是个做事果断的人,尤其是在下定决心后。
这种决心不是突然的,而是长久积累的爆发。
“了不得,温家那个儿子和沈二公子出柜不成,私奔啦……”
众人带着八卦的心情快乐‘吃瓜’,而温家和沈家则迅速切断了两人的经济来源、并冻结了相应账户。
打蛇要打七寸,精明的‘老玩意’们都懂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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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荣原本以为沈家或是温家会派人来追他们,但是没有,他只收到了温老爷的一套短信:走了就不要后悔。
然后就没了下文。
温长荣的账户大部分被冻结了,手里只有几张卡可以用,和沈钦澜的凑凑,大概有个两三百万。
两人先找了一处地点住下,然后温长荣给乔幸打了电话——有始当然得有终,他知道自己这一跑,将来大抵是没钱再包养乔幸了。
乔幸早已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温沈二人‘私奔’的事,故而温长荣打电话来向他说明情况的时候也没太大反应。
少年人的声音……不,或许现在该叫青年了。
“好的,我知道了。”乔幸说,“那祝温先生幸福哦。”
乔幸的声音一如既往清亮好听,只是微微上扬的尾音加上说话的内容,听起来格外无所谓,甚至温长荣还听出了些无关痛痒的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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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的日子的确是美好的。
温长荣和沈钦澜租了一处房子,没了家长的束缚、没了令人忙碌的社交关系,两人简直过得像脱了缰的野马。
又因为住在一起,沈钦澜身上还有伤,温长荣总是很体贴地照顾着青年。
虽然至今也没明确是什么关系,但他们一同出逃、反抗父辈、共同生活,是长辈口中的‘离经叛道’,更是无数文艺作品里浪漫的‘私奔’。
他们相依为命。
就好像童年时只有彼此才能懂彼此的心事,亲近又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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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实又哪儿是那么简单的。
温长荣和沈钦澜小时候固然亲密无间,长大了关系也还是很好,但他们从没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地住在一起过,还是住在一起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对方的无数毛病在这段时间里暴露无遗,他们摩擦渐渐多了,矛盾也不时发生。
而最让人头疼的是——钱不够了。
最开始两人维持着原来的吃穿用度,不用多久温长荣就察觉到再这么下去两人会很快坐吃山空,而他在商业方面有许多实战经验,再加上原本就有创业的想法,温长荣在经过详细的考量后就开了一家公司,带出来的那些钱大约投了三分之二进去。
然后呢?
然后还是那句老话:位置站的不同,看到的东西终是不同。
温长荣纵然懂的多、也确实有能力和天赋,但他从前身居高位,很多琐碎的事是他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
大局是做的不错,可细节处处都是败笔。
温长荣在第一个月就察觉到了不足,他努力去改变,可很多事不是努力就能立马做好,看着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温长荣对商业的敏感神经让他焦虑到夜晚不能入眠。
公司的事情先不说,温沈两人的摩擦才叫人头疼。
温长荣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故而一天埋在文件堆和酒局里也不难受,可沈钦澜不是。
沈钦澜一开始也兴致勃勃帮忙出去拉关系,可到后来……就完全懒得做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因为钱烧得太快,温长荣不得不控制两人的开支——从三天两头山珍海味,变为了路边摊将就一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何况是这样悬崖式的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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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难了。
温长荣从没一件衣服穿超过三次,如今出逃携带的几套衣服却得翻来覆去的穿。
沈钦澜更是如此,他和温长荣出逃让他第一次学会用洗衣机,第一次吃到只配着几篇菜叶的五块钱小面,第一次知道居民楼不止是面积狭窄,头上还有没素质的邻居会在半夜吵闹。
简直像是生活在地狱。
而温长荣比沈钦澜要好一些。
他自小和母亲生活,五块钱的小面不知吃了多少,而后来到了温家,虽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温父的主张是要做老板就不能脱离员工,故而他盒饭和路边摊也没少吃。
其他很多事情对温长荣来说也很难过,但起码可以忍受。
沈钦澜不然,沈钦澜一天比一天无法忍受。
尤其是温长荣在工作重压和吃不起一个月就上万的药物后,控制不住地吼了他。
温长荣本就长的一脸威严相,生气拉下脸的时候就更是可怕。
那一刻沈钦澜想到了自己那个反复无常的父亲,想到了因为无聊时乱搜看见的精神病患者砍伤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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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钦澜因为害怕离开了家,之后几天对温长荣的话也少了许多。
温长荣却是在把公司的事处理完、隔了好几天之后才注意到沈钦澜的异常。
他太忙了,忙到眼里除了工作不能容下其他事,只要稍有松懈,就会功亏一篑。
温长荣虽然察觉到异常,但也没往自己那‘随口一说’的话上想。
当时他活在高压之下,沈钦澜亦是活在掉入‘贫民窟地狱’的悲苦之中,他能察觉到沈钦澜的不满和变化,这些异常大抵只是各种理由累积造成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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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荣独自到小吃街吃了晚饭。
用五分钟讲一碗面条下肚,时间指向了晚上十点整。
今天难得没有要紧事等着处理,温长荣抬头看向那许久未踏入的霓虹灯一角,忽然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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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荣没开车,所以是步行过去的。
这条‘高奢街区’还是老样子,金碧辉煌,欢声笑语,无处不是奢靡的气息。
而在无数俊男靓女与霓虹闪烁的光线里,温长荣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酒吧面前的人——乔幸。
他们很长时间没见了,乔幸一如既往……不,是比原来还要漂亮许多。
乔幸挺翘的鼻尖在霓虹灯下格外秀气,光洁的肌肤犹如琼玉色泽,一双桃花眼勾着灯光,像藏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乔幸好像长高了,人也成熟了不止那么一点。
说来可笑——在外生活的这段时间,温长荣曾多次想到乔幸。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想到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要想,但他此刻看见乔幸,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想念感。
温长荣一时忘了走,他伫立在原地,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响:去和乔幸打个招呼吧。
……可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两天没换了,衬衫外面的西装外套已经穿了不下第十次,脚上的皮靴还是数月前买的那双。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名富二代从酒吧里走了出来,然后胳膊极为娴熟地搭在了乔幸的腰上。
温长荣愣了愣,又见那富二代低头和乔幸说了什么,接着一个皮夹递到了乔幸手里。
乔幸一下笑弯了眼,那双桃花眼下大抵是抹了金粉一样的东西,乔幸笑一笑,细碎的白金就跟着灯光闪耀,像万种风情,像无尽风月。
——他已经不能再拥有他了。
温长荣忽然意识到。
乔幸就像是玻璃橱柜里精致而昂贵的娃娃,他曾经拥有许多,所以能轻易把他带回家。
而如今,他拥有的只是一顿饭钱,一些只能满足普通人吃穿用度的东西。
他不能、也没有资格去触碰这样不属于人间的美丽。
算了。
……
温长荣转身离开了霓虹灯照耀的街,而乔幸接过皮夹后打开一看,毫不犹豫地就‘啪’地一下打了那‘富二代’的脑袋。
“小李同学,没钱就不要学人家开酒吧,我弹了那么多天琴,专程来看我脸的人都起码有几千个,你就给我这么点……”乔幸毫不客气地扑过去掐对方的脸,“你打发叫花子呢你!我掐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