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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在你面前总是很自卑,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我时常会怀疑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说不出对你有多么喜欢,只知道目前为止对你喜欢的程度,是其余所有喜爱的事物加起来都无法企及的,你是第一,并且遥遥领先。但是,你对我,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呢?我好害怕,你只是看在我给你补习数学的份上,不愿意伤害我所以才愿意和我保持亲近的关系。对不起,因为我的不自信,我总是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勉强你了。”沈清把头埋进双手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吐出来,虽然她醉了,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和稳定。
周杭坐在沈清身边,听到沈清的坦白,他才明白原来他的疏忽大意让沈清那么痛苦。他靠近沈清,轻轻拍了拍沈清的肩膀:“对不起”有时候人道歉并不是因为他错了,而是因为这段感情比他的尊严更重要。
沈清:“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为什么要道歉?”沈清以为周杭要结束这一切了,所以她的语气略微有一点激动。
“但是,你可不可以再等我二十八天?”周杭想要给沈清最好的答复,但是不切实际的承诺在他眼里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所以他问了沈清这一句话。
沈清直到多年以后想到这句话依然会觉得心动,事实上,她曾想过千万种她和周杭会以怎样的结果结束今天的谈话,但是万万没想到,周杭说出的这句话会那么有份量,这份量大到沈清瞬间就放下心里所有的芥蒂。
沈清终于抬起头来,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在默默流泪,这时候她的脸都被泪水打湿了。放下心的沈清总算破涕为笑,她用力点点头:“嗯嗯,我会等,等你二十八天、二十八个月、二十八年,我都可以等。”
周杭看着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孩,心里不止一次想要抱住她,但他最后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你不是好奇我是不是喜欢你吗?我来把我们的故事捋一捋吧。”
周杭:“我第一次和你见面是在水城大桥上,那一次我在你们身后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对话。那个时候只是觉得,你们女孩的话真多。第二次见面是在我们班的清洁区,那天你戴了眼镜,我差点没认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通融了一下,让我多了一些时间打扫,那时候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第三次是在晚上,我出校门的时候刚好走在了你和你妈妈的后面。”
沈清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又走在我和我妈妈身后了?那你怎么没有叫我让路,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周杭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熟络。我看见你和你妈妈有说有笑,像朋友一样相处。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一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抗拒走在你们身后,所以我一路跟着你们走完水城大桥。之后也遇到过好几次,好像就对你的影响比较深刻了。第四次见面就是你来看我打羽毛球那次,看到你来了,我心里竟然隐隐开心。挣扎了好久,我才鼓起勇气走过来,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我心里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你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沈清听了周杭视角的阐述,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一只手撑着脑袋,专心的听着周杭说话。
周杭:“还因为这个事情,我被黄佳航嘲笑了很久。第五次见面就是你来我们班通知校运会事情的时候,你知道的,那个时候黄佳航都还在开我的玩笑,所以才会让我去交那份表格。那天,我一到你们教室门口,就看见你和王玮晨站在一起,看到他看你的那个表情,我心里居然有一点点紧张。也是那一次,我才意识到,可能你有一些不一样吧。第六次见面,是校运会的时候,你…来偷拍我。说实话,那时候心里是有一些窃喜的,但是听你说只是因为一个赌注才来偷拍的时候,我有一点失落。”
沈清听得很认真,很入迷,像在倾听别人的故事。
周杭:“加了联系方式以后,见面就比较频繁了,你说我回复慢,所以我把你设置成了特别关心,你嫌我回复。。。太敷衍,所以我尽量避免。鬼使神差的,我总是被你支配。沈清,你不需要自卑,你很好。”
沈清眼睛已经哭肿了,但她此刻还是微笑着:“你继续说,我想听听。”
周杭无奈的笑了笑,说出这些话来,他自己也很害羞:“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我们两个不小心穿成了情侣装,看到你窘迫的样子,我心里还有一些暗自庆幸。你食物中毒那次,我真的慌了,你趴在我背上,我能感受到你的体温还有你的颤抖。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意识到,原来你对我而言,真的与众不同。只是你一而再再二三的和别人解释我们的关系,像是在提醒我别痴人说梦。”
沈清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时候,我们确实还是朋友啊,而且,我这个人可能反应比较慢吧,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
周杭摇摇头:“没所谓啦,都过去了,你现在知道不就行了?之后因为我,秦蕾雅给你泼了不少脏水,甚至还拍了你和那个男生的照片给我看,虽然很生气,但我还是想要守护你。那个时候我还在生闷气呢,因为想找你问清楚,但是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身份。不过还好,后面我们打电话坦诚相待,很感谢你对我的坦白。”
沈清做梦也没想到原来周杭比自己还先动心。喝了点酒以后她的精神变得有些恍惚,不敢相信眼前的周杭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周杭:“不过你的反应还真的算慢的,要是换做别人肯定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了。后面我们俩每天开视频互相补课,那短短的一个小时就是我每天最期待的时光。记得有一次你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以为你开窍了。所以我说得很露骨,就差直接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人了。结果你并没有懂我的意思,你还真的是蠢萌。”
沈清:“这可能就是我自卑的开始吧?因为不确定什么样的女生才能配得上那么好的你,所以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幸运,得到你的青睐。”
周杭看着委屈的沈清,摸了摸他的头:“你给我发长篇大论的那个时候,我被我妈拉去吃宵夜了,吃完宵夜再看手机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把我删掉了。如果你当时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那我一定会忍不住向你告白的。不过还好,你没有。那天,我想了一晚上要怎么和你说,但最终还是决定不表白。因为我高三,你高二。不是怕影响我的学习,而是怕影响你。毕竟我只有半年了,你还有一年半。让你等我二十八天,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不想对你负责,不想和你告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清才明白周杭的用心良苦,突然觉得自己的小情绪显得很幼稚,她正想说点什么,刘单单和邱洁买了些零食走过来了,所以沈清只好作罢。刘单单看到沈清和周杭坐得那么近,而且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温和多了,就知道一定和好了。
于是刘单单调侃道:“说清楚了吗?看你哭成小花猫了。”
沈清看了看周杭,然后看着秋洁和刘单单不好意思的说道:“说清楚了,我们回家吧。”
周杭:“我和你们一起吧?等我一下,我下去拿校服。”
沈清拒绝道:“不用不用,你再看一会儿吧,毕竟是学校为你们举办的送别晚会,你再看看吧,我和刘单单一起回去就好了。”
周杭看了看刘单单,两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他也妥协了:“那你照顾好她。”周杭对刘单单说道。说完这句话以后,周杭就转身走了。
三个人走到校门,刚好就被沈清的班主任老曾遇见了。沈清不怕死的还主动和老曾打招呼,老曾自然是闻到了沈清身上的酒味的,他表情严肃的看着沈清三个人,看到其他两个人是没有喝过酒的痕迹之后才安心的放沈清离开。
刘单单和邱洁出了校门就很担心,老曾下个周会不会找沈清的麻烦,但是当事人却浑然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麻烦,还自顾自的埋头往家的方向走。
邱洁和沈清及刘单单不同路,走出校门口以后就分开了。沈清和刘单单走在路上,微风不燥刚好能吹醒沈清的醉意。
“怎么样?他和你表白了吗?说清楚了吗?”刘单单看到沈清的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问道。
沈清走得很慢,她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抬着头看了看有几颗星星的天空,缓缓的说:“嗯,说清楚了,他和我说了好多好多,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多话。原来他比我更早动心,原来是我一直没明白他的心意,原来他不和我表白是早有打算,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太小肚鸡肠,啊,我好像更喜欢他了。”
刘单单笑了笑,追问道:“所以他怎么给你交代的?你别吊我胃口啊!”
沈清看着刘单单,眼里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她激动的说道:“他让我再等他28天!”
刘单单也没想到周杭能说出这种甜甜蜜蜜的话来,她双手捂住嘴尽量避免发出尖叫声,但双脚已经不自觉的踮起来,且蹦跶起来了:“真的吗?哇!周杭他居然能说出这么动人的话!啊啊啊啊,你们俩给我锁死!钥匙我吞了!”
沈清看到刘单单浮夸的表演,一脸自豪的说道:“我们当然会锁死!在他刚刚跟我坦白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这一辈子就跟定他了!大学我就去他去的学校,如果他去北方,我就去北方,如果他留在省内,我就留在省内。”
刘单单向沈清竖起了大拇指,她挽住沈清:“所以,你怎么回答的?你答应他等他二十八天了?二十八天以后你们会发生什么?你会和他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沈清笑着说:“我开始说了我要等,但是后面我突然又想通了,不想等了。他有他的打算,他说了本来准备等到我们俩都毕业了再说这个问题,可是今天被我这么一闹,肯定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让我等他二十八天。”
刘单单惋惜地说道:“啊?所以你这是白白的醉了一场?你说你这是何苦?还丢了那么多人!”
沈清瞬间清醒过来:“什么?我丢什么人了?”
刘单单帮着沈清回忆她喝醉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没说到十分之一,沈清就叫停了:“啊啊啊啊啊,你别说了,我好像能想起来了!我哭了,还打电话给你们,周杭来找我的时候,我还跑!!!跑就算了,我居然还趴在了地上!啊啊啊啊!”
刘单单笑了,笑得很大声,是嘲笑。
“所以,当时周杭是什么表情?他笑了吗?他也嘲笑我了嘛?”沈清两只手抱住头,抓弄着在她发酒疯时就被弄乱的头发。
刘单单不紧不慢的安慰着沈清,作为她多年的好友,她太清楚沈清的性格了,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像个没心没肺的人,实际上只有那么看重面子了:“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趴在地上了,虽然不知道他之前是什么表情,但我看到他的时候,只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担心、心疼、疑惑的表情。所以啊,你不要太在意,emmm,虽然可能大概也许是有一些高校啦,但他应该不会记得太久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我一定会记一辈子!”
沈清羞愧极了,她双手挡住脸,蹲在了水城大桥上:“啊啊啊,我不想活了,让我跳进这条龙川河吧!我真的!太蠢了!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发酒疯!为什么要在他面前那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