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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听后,愣了一下,没想到砚白会点她来作这第二首。
众人听砚白点了洛桑,也面面相觑,不甚满意。毕竟他们凡界大多数人,对魔族之人是没有好感的,甚至还有些厌恶。不过碍于临泽派和重华以及洛桑自身的修为实力,当着面时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
洛桑也不在意,专心作着自己的诗。眉头微皱,双眼微眯,她思索的样子像极了猫。
只见她眼睛一转,便有了一首,随即就将所作之诗念了出来,“荷销裛露香,梦上高高原。游子欲何之,湖阔将天合。”
也是一首藏头诗,和砚白方才作的那首不分上下。特别是后两联,将她对魔族对亲人的思念,以及内心美好的盼望都描绘了出来。
重华听了洛桑的这首诗,有些心疼她,低下头看着她,时风看着洛桑,他眉头也浮起了淡淡地愁绪。
“好!”清墨带头拍手称好,其他人为了应和清墨,便也跟着鼓掌,不过都没有大声叫好。
待掌声停后,砚白又单独赞誉了洛桑一句,“师侄的诗,就如同师侄本人一般,颇有灵气。”
洛桑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又点了重华来接下一首。原本她是想点时风的,她看出了时风想同她说话,但一直有些顾及。不过最终思虑再三,她还是没点时风。
重华被点后,一脸兴奋,在洛桑身旁边踱步,边思考着,走一路念一句的,也算是“七”步成诗了。
“荷花十馀里,”
“梦寐兔空悬。”
“游梁客独愁,”
“湖边日纵吟。”
……
重华作完后,自己率先拍手称好,接着凑到洛桑身边问道,“师妹,我这首诗作得好不好!”
洛桑抬头,看见重华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虽然重华这诗作得确实还不错,但这样当众吹捧自己的厚脸皮,洛桑还是头一次见到。原本她是不想理的,不过当她对上重华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后,又有些不忍心了,终还是点了点头。
重华见洛桑夸了自己,高兴地合不拢嘴,嘿嘿傻笑着。
“重华师侄,下一首你要点谁来接呢?”清墨见重华高兴忘怀,便提醒了他一下。
“我是不知道点谁的,谁想好了,谁就接呗。”重华一脸与他无关了的表情,十分随意地说道。
“这……”
正当众人唏嘘不已时,一个清澈明朗的声音响起,“荷香入水亭,梦和明月冷。游子久无信,湖近草侵庭。”
洛桑听着这声音熟悉,侧过身一看,果然是时风。
时风吟诗时也是一直盯着洛桑看,见洛桑姐姐看他了,连忙对着她一笑,笑得微风拂面,虽此时已是盛夏,但他的笑容却如春日一般和煦。
时风的温柔与砚白的不同,砚白是温柔到骨子里的;而时风更多的是干净明朗,平和。要说砚白像水,那么时风便是风了。
洛桑许久没见到时风这样乖巧地对她笑了,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陪时风在荷梦派参加仙门试炼的日子。那时,时风比现在要青涩许多,话也很少,有些腼腆羞涩。而现在虽然话还是不多,但身上青涩的气质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恬淡内敛。
果然有些人不爱说话是性子里就不爱说话。而有些人原本爱说话,到后来经历多了,却不爱说了。也有些人,原本不爱说话,可当他遇到了某个人后,话也会变多。
“时风师弟的诗,虽风韵与洛桑师侄的诗不同,但所表之情,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砚白细细品味了一番时风的诗,只觉得也是极好的。虽然他听出重华也刻意将其诗所抒之情与洛桑诗中之情靠拢,但到底是刻意,反倒有些生硬强求,无病呻吟之感。
“洛桑…”姐姐,时风原本想称一句洛桑姐姐的,可还没喊出口,就想起洛桑如今的身份,便一时顿住了。如今洛桑成了重华的师妹,按辈分竟然成了他的师侄。姐姐变师侄,倒真的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莫名滑稽。
“我的诗原是潦草之语,不过是在卖弄罢了,怎可与洛…姑娘的诗相提并论,砚白师兄过誉了。”最终还是将姐姐换作了姑娘,但怎么也好过师侄二字。若真是唤了洛桑姐姐为师侄,莫说姐姐膈应不膈应,反正他是会膈应得睡不着觉的。
时风的谦虚言语,芷溪听着心里却是不舒服的。这个时风,还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想当年待在洛桑身边也不过寥寥数日,到如今却还是胳膊肘总往她那儿拐,亏得在我们霜雪门那么些年了。
也不想想他自己现在是代表霜雪门的身份,犯得着这么贬低自己来吹捧洛桑嘛。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这些人,我们霜雪门的人不如临泽派的人吗?再者方才她还与临泽派的人起了争执,这会儿他又这样巴结洛桑,叫别人怎么看她?
“师弟你这诗作得好与不好,我们大家也都是明眼人,自然有所分辨,你又何至于谦虚到这种地步。倒叫旁人以为她是师叔,你是师侄了。”芷溪假笑着对时风说道。
时风闻言,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话招招惹到了芷溪,便不敢再啃声了。
洛桑见芷溪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烦人得很。原本她就是不打算来的,如今既然来了便想着寻点乐子,倒真给她寻着了个吟诗作对的乐子吧,却又被败了兴。
无趣得很,便伏在重华的耳边,跟他说想回去了。重华听后,便连忙请辞,反正他今日来得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凡界各派的人,洛桑是他师妹,谁都欺负不得。免得总有人不怀好意,暗里惦记着洛桑身上的蚩尤之骨。
“清墨师叔,家父嘱咐我们早些回去,如今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舞也看了,香也闻了,花也赏了,诗也作了。师叔招待得可谓是百密而无一疏,我和师妹二人都很是尽兴,不过也是时候该回去了。”重华叨叨了一大堆,反正意思就是他们吃饱喝足玩够了,很满意,不过现在该走了。
清墨也没留,任由他们去了。只是客套着让他们常来荷梦派串门。
而旁的人,确实有心怀不轨,觊觎洛桑蚩尤之骨的人,但由于重华今日的话,也都将野心放到了肚子里,反正暂时是不敢起歹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