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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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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仓千夏将自己的手表表带拆下,连接上希瑞尔身处的光脑,虽然因为是石英表的缘故,表带看起来与光脑画风完全不一致,但是很快,光脑经过自主调整,已然是变成了石英表的模样。

    “才21世纪……零你竟然比奥塔还不挑。”表盘上出现女孩的身影,瞪了眼试图伸手触摸她的三日月宗近后,希瑞尔嫌弃道。

    “你会喜欢的。”朝仓千夏笑笑,尽管时代相对落后,但是那个世界,有着希瑞尔他们经历的数个科技位面所没有的美丽自然,虽然他们在图像上也能看到,但亲身经历,总会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

    “真的?”希瑞尔的语气里满是怀疑。

    “这边事情处理完,你去看看就好了。”朝仓千夏这么说道,转身向着中央控制器敲起键盘。

    “不就是发工资吗,你这个垃圾速度,还是让希瑞尔来吧。”女孩随便回顾一下监控以及记录便是能够清楚她被唤醒前发生的事,思及那些审神者变相也是被骗来打苦力的,很是干脆地调出了时之政府的资金。

    “那帮混蛋的钱都在这里了,按灵力波动数以及录入档案后的持续时长给就行了吧?”

    三分钟便是从后台设置完毕的小姑娘挺了挺并不存在的胸,便是催促朝仓千夏:“好了,我们走吧。”

    “你们需要工资吗?”朝仓千夏看着那些大半被希瑞尔暗搓搓藏起来不知道打算做什么的财富,转身问三个本体。

    毕竟她不清楚时之政府和他们谈的条件到底是些什么,但是冲他们恨成那样的表现来看,无疑是不可能实现了。打工那么久,怎么着也该分到钱吧?

    “我们也有份吗?”鹤丸国永连忙凑上来,“该怎么用?”

    这才想起几把刀全都是黑户,划到账户上也用不了的朝仓千夏沉默一瞬,想起了可能和审神者闹不愉快,没准工资会被黑了的分灵。

    “希瑞尔,帮我个忙好不好?”朝仓千夏讪讪地看向万能AI,以她的手速,想要在三小时内处理完每个分灵的工资量以及给本体上户口,实在是有点难度。

    “……回去之后要带希瑞尔去玩21世纪的游乐园。”小姑娘嘟哝一声,便是在朝仓千夏的点头中勉为其难地说道,“要我做什么?”

    两小时后,希瑞尔在处理完最后一项事宜后,影像消失不见。

    “辛苦了。”难得让她处理那么多东西,能坚持到完成实在是不容易。

    朝仓千夏感知了下数把刀的本体所在,在询问对方是否愿意拿到快倒台的时之政府小金库里抽取的工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将人都拉了过来。

    嗯,依旧是那几把刀没有来。

    “你们应当还记得我,毕竟是我把你们放出来的。”被和泉守兼定指出脸上的血迹后连忙整理好自己的朝仓千夏正色道,“没离开时之政府多远,也该是清楚我之前发布的公告的。”

    “这个时代不管是人也好付丧神也罢,总归是要有组织的。”没组织的,还是被SA管了起来。

    “时之政府大概很快就会解散,不想被收编的话,你们最好自己建立一个互助组织。”朝仓千夏敲了敲投影屏上显示的数项规则,“档案之类的我已经录入完毕,万屋的资源用尽后需要你们自行离开时间狭缝去人世购买。罗盘将被我全部销毁,不要试图从资料里找出相关信息自己制作。”

    “通往现世的传送阵我会留下几个分布在这个大厦的四个出口附近,站上去就能前往。”

    “总的来说,你们接下来收到的工资,是足够你们大吃大喝百年的。”已经了解过现在时间的物价的朝仓千夏做出这么一个判断,“灵力之类的你们本身就可以从外界吸收,别跟我说必须要有人来供能。”

    眸中流露出一丝警告的少女这么说道:“我虽不清楚时之政府是怎么让你们的分灵认定这个概念的,但是如果你们恶意拐骗伤害人类试图报复或者未经对方许可下汲取灵力的话……”

    朝仓千夏微顿,终究没有将那个她所想的后果说出来。

    “博多藤四郎在吗?”少女转移话题问道。

    “……我。”身着军装却穿着短裤的男孩举起手。

    “你会经商吗?”朝仓千夏想起那些个称呼,嘴角微抽地问道。虽然从那几个穿着僧衣的付丧神来看,在寺庙呆久了受经文熏陶的付丧神应该会变的比较佛性,但是被博多商人持有过就会经商这个设定.....还是先问问看吧。

    “知道。”男孩诚实地回答到。

    “什么时代的经商?”年代不同经商手段也有差异,过去的以物易物到现在的钱币购买,该有的市场规则就算等价交换依旧存在,其背后的弯弯道道也是多了不少。不动就贸贸然跑去经商的话,单合同方面不熟悉法律的话就指不定会被坑到什么地步了。

    同样想到这一点的男孩沉默。除了时之政府的大厦以及本丸里些许高科技之外,连上网了解到的信息大多也是围绕刀剑付丧神的,严格来说,他的分灵的经商仅是在付丧神以及审神者之间展开的。

    “父亲大人,付丧神不用吃东西的,有灵力就可以了。”三日月宗近扯扯朝仓千夏的衣袖,在对方低下身后附耳这么说道。

    朝仓千夏眼神古怪地看向吃饭吃得很香的堀川国广,被对方回以一个不明所以但是很明朗的笑容。被带沟里了,明明清楚付丧神的灵体由灵力构成,从自然界汲取即可,却还在担心这个……

    “我道歉,你们似乎并不需要生活必需品。”朝仓千夏陈恳道,“那么钱财坐吃山空这种情况其实很难发生了,博多藤四郎你不用纠结了。”

    “那么事情就这么多,取钱的话到时候去楼下窗口排队,注入灵力认证完就能自己操作了,操作界面的语种是日文。还有异议吗?”

    还剩四十多分钟,时间空出来她可以去时间溯行军那里看一眼,尽管通过罗盘坐标把罗盘要被销毁这件事通知给他们了,但是果然还是很在意那些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内部本身就不算团结,但是也并不像是毫无目的地杀人。

    众人互视一眼,其中坐在一个高大青年身上的银发少年便是指着年幼的三日月宗近说道:“他为什么喊你父亲大人?”不像是被控制了,难道对方真是父亲大人?

    朝仓千夏冷着眼低头看着孩童用袖子掩住嘴露出一副假的要死的“哎呀一不小心暴露了”的表情。

    她不清楚付丧神的听力还好说,三日月宗近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这与你无关。”认出青年手上提着的是三条宗近打造的薙刀的朝仓千夏平淡地回答道,便是给还想张口的孩童禁了音。

    年长的那个顶着自家兄弟的打量,笑得极其淡定,却莫名给人一种得意的感觉。

    “三日月你什么时候能和男性生宝宝了?”一头白毛的青年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们看来没什么问题了。”脑回路能够离奇到这份上,怎么想都不像是会变恶灵的程度。朝仓千夏呆滞地这么说了一句后,打算离开找地方去趟时间溯行军那里。

    “小狐丸你傻吗!”银发红眸的少年踹了傻眼的青年一脚,“那个长得和我差不多大的家伙也是三日月啊!”

    “请等一下!”教训了一下自家弟弟后,三条家最为年长的少年飞身拦到朝仓千夏身前。

    “还有什么事吗?”拦下想要拔刀的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朝仓千夏蹲下身这么问道。她不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对那些心神大乱的阴阳师们做了些什么,但是现在,她没有察觉到恶意。

    “我叫今剑哦,姑且还算是三条家的长辈了。”扎着一条长马尾的少年说道。随即,便是便是对着朝仓千夏一个鞠躬,“非常感谢您。”

    朝仓千夏没有接受这个道谢,便是错身离开。

    “真要谢的话,就请别忘了,你们虽是刀,但总归,能够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了。”

    朝仓千夏带着一行人离开之际,转头看向跟着的三日月宗近的本体,在确认了对方依旧选择跟着她后,叹了口气。

    虽然不清楚他们刀与刀之间到底是怎么认的亲,但看今剑和岩融的关系便是能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与人类社会的兄弟无异。就算这样,也想跟着她这个只见了几面的人……她当年应当是没做什么的啊?

    “既然父亲大人您无碍,我便也该告辞了。”三日月宗近的分灵走到朝仓千夏身边轻声说道。

    “嗯,谢谢。”朝仓千夏也多半猜到堀川国广是怎么那么快从底层赶到最高层了,“要我把你送回去吗?”

    那个现在还在商业街到处喊着“爷爷你在哪”的审神者,应当就是对方的上司了。

    “麻烦您了。”青年笑道。下一刻,他消失不见。

    “完事,你们想先呆这里等我回来,还是我先把你们送到我那个时代?”朝仓千夏转身看着还跟着的四个人这么说道。

    “您要去哪?”孩童仰着头问道。

    “去时间溯行军那里一躺,我有点事还是很在意。”朝仓千夏理所当然地答道。

    “请带上我!”堀川国广想都没想地说出口。

    “我也想跟着。”和泉守兼定沉思一下,便是开口。

    “我只给了你们两个选择。”朝仓千夏沉声道,“你们连那里的信息,大概都没我了解的多。”

    “有什么在意的吗?”三日月宗近问道。

    “我很好奇,你们和时间溯行军之间的关系。”朝仓千夏敛眸,“你们多少都有关于暗堕了的付丧神长相的记忆吧?不觉得那很像时间溯行军吗?以及......你们有接收到过那些暗堕了的分灵的记忆吗?”

    没有。

    似乎并不用进行情报交换,哪怕清楚他们的分灵都或多或少地斩杀过暗堕了的付丧神,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获得了其相关记忆的。

    意识到这件事的所有付丧神呼吸一滞。

    “虽然我只看到过一些记录……”朝仓千夏慢吞吞地说道,“如果说你们自成刀开始便不知道为什么有了那些记忆,不觉得他们的做法,才该是对死不得志的主人心生遗憾的你们该做的吗?”

    只是搜索了特定时间点找出和奥塔有关信息并找到主谋后,便没在继续搜魂看下去的朝仓千夏,在对那些个官员的秉性有了一定的了解后,产生了一个古怪却似乎很合理的猜测。

    刀为杀器。如果一个审神者配一把刀,那么无疑是用不着付丧神的。然而需要让这些刀靠着自身前往过去维护所谓的历史的话,又很难让他们避开自己曾经的旧主。为了让付丧神拥有战斗技巧,不得不给他们加入了那些过去的记忆的时之政府,真的不会防备着付丧神们临时倒戈吗?

    当然,那个记忆没准是自然产生的?可大河守安定说过,回归本体后,里面漆黑。要知道,那时她握着对方的时候,有一次连刀鞘都没有。除开对方骗她这个可能性不大的情况,刀剑付丧神的状态就需要好好想想了。

    在本体里的时候,到底能否看到外面的情况?有无刀鞘是否存在差异?刀鞘是否必须是原装才能产生影响?不回到本体,而是分灵手中的量产刀中呢?

    她懒得去思考这些问题,但是现在看来这几个问题其实相当重要。嗯,对于那些刀剑付丧神而言。

    但不管真假,总归,既然能对理论上毫无交际的刀都能产生兄弟之情的话,陪伴了那么久的旧主,为什么没有想着去救?是为了大义,不敢想,还是这种念头,早被时之政府扼杀在了萌芽之际?

    这种时候实在很难让朝仓千夏不怀疑是时之政府的手笔。

    加上机密资料里那所谓的S级通缉犯的有关信息,委实很难让人不在意。

    朝仓千夏嘴微抿,便是继续说道:“所以我需要去确认一下。”

    ——去看看,满心想着去改变过去不圆满的事情,终究成为骷髅精的付丧神,到底该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