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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
赵晟志得意满的将信封呈上:“父皇,这是儿臣在晋王府找到的,上面有敌国的印戳,也许与晋王一案有关,事关重大,儿臣不敢打开,还请父皇亲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封信上。
镇远大将军怒目圆瞪:“有何证据证明这信是晋王的?焉知不是有奸佞陷害,借着职务之便故意伪造了这封信?”
就差指着赵晟的鼻子说是他干的。
赵晟笑了一声:“镇远大将军,你是晋王的亲舅舅,为他说话情有可原,只是兹事体大,空口无凭可不要乱说话,这是我在晋王府书房搜查到的,那么多侍卫禁军亲眼看着,如何作假伪造?”
“若是有人提前将信藏入晋王府呢?”
镇远大将军随口一说就猜到了真相。
赵晟声音停顿一瞬,不接茬:“小王只是奉命查案,大将军不要咄咄逼人,一切自然都由父皇定夺。”
上首的龙椅上传来两声咳嗽,镇远大将军不情不愿的闭嘴,大殿恢复安静。
咳嗽声还在继续。
这两年,皇帝的身子愈发不好了。
大太监将信递过去,声音阴柔:“陛下。”
皇帝接过信,随手拆开拿出信纸,叠得十分整齐的信纸在空中甩了两下展开来,那双如鹰一样威严锐利的眼眸垂下,视线落在信纸上。
开头第一句:阿策哥哥,见信如吾。
赵晟面露期待。
几息后,皇上眉头狠狠皱起,呼吸有些急促,被胡子覆盖的脸颊颜色隐约比之前深了点。
赵晟逐渐兴奋,父皇定然是被气狠了,脸都被气红了,赵策完了。
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皇帝飞快扫视过两张信纸,最后狠狠在龙椅上拍了一下,声若雷霆:“荒唐!”
所有人心头一颤。
赵晟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封信对父皇的刺激这么大,不过这样也好,父皇越生气,赵策就越惨。
“荒唐!实在是荒唐!”皇帝气得又咳嗽了好久。
“赵晟,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皇帝劈头盖脸把信往下一砸。
纸张太轻,飘飘晃晃落在地上。
大太监十分有眼色的过去捡起,走下去递给赵晟,递过去前他不着痕迹扫了一眼,顿时面色古怪,难怪陛下会这么生气。
赵晟懵了一下,怎么回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低头看向信纸,只扫了两行,顿时面色大变,他哆哆嗦嗦往下看,越看脸色越白。
“父皇,有人陷害我,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其他臣子耳朵伸的老长,可惜就是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由抓耳挠腮,更加好奇信上写了什么。
好好的一场朝会,整得像街头的猴戏。
皇上捂着胸口,咳得越来越厉害。
百官排成六列,左右各三列,文臣在左,武将在右,最前方,一面容威严、气质尊贵的人站出来。
“父皇息怒,身体要紧。”
太子瞥了眼身旁腿都吓软的弟弟,眼里划过一丝极浅淡的鄙夷,明明年长两岁,却被比他小的弟弟耍得团团转,实在愚蠢。
最后赵晟也被气狠了的皇帝撸了下去,晋王勾结外敌一事暂时交给太子、宗正寺,大理寺一并查探。
皇帝咳得不能自已,捂着胸口嘴唇发青,大太监匆忙宣布退朝,扶着皇帝离开金銮殿,御医早已在侧殿待命。
太子一视同仁,把安王府也搜了一遍,最后在安王府后花园搜出一个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
同时,有人发现安王最开始呈上去的,盖有晋王印章的信件不对,那印章并非晋王的私印,而是有人故意仿造的。
安王坚称那个巫蛊娃娃不是他的,是晋王陷害他。
可是没过多久,安王府就有个丫鬟站出来揭穿他,说这巫蛊娃娃的确是安王吩咐制作的,缝制娃娃的绣娘已经被杀人灭口了,她是绣娘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侥幸被人救了才活下来。
一连串的事拔出萝卜带出泥,直指一个真相——勾结敌国的人是安王,而非晋王,安王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陷害亲弟弟,欺君罔上,还藏有谋逆之心,罪该万死。
“逆子!逆子!”
看到巫蛊娃娃的一瞬,皇帝被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挺挺倒了下去。
没过两天,宫里就传出陛下身体有恙,暂时由太子监国的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身体情况可能很糟糕了,否则不会这么痛快的放权给太子。
宗正寺外,太子亲自接赵策出来。
“恭喜皇弟沉冤昭雪。”
赵策看了他一眼:“也恭喜皇兄前路坦荡。”
两人对视一眼,对于这次合作十分满意。
“若皇兄来日……,还请皇兄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太子笑了笑:“这是自然,孤最是心软,看不得有情人被拆散,你既喜欢,赐婚又有何妨。”
“那弟弟就先在这里谢过皇兄了。”
望着赵策的背影,太子眼眸微微眯起,状似感慨道:“孤就喜欢这种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性情中人。”
赵策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苏妤。
然后……
老婆呢?!他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院内的下人跪了一地,瑟瑟发抖,表示他们真的不知道姑娘去了哪。
赵策面色如寒霜,嗓音冰冷:“春梅,你来说。”
春梅浑身一抖:“奴婢…奴婢也不知……”
“不知?”
此时的赵策仿佛回到了苏妤还未来王府时的模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玉面阎罗不是白叫的。
“拖下去吧。”
春梅吓得眼泪直冒:“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姑娘……姑娘走的时候把首饰都带走了,她没有银子,肯定会去当铺典当首饰,兴许、兴许顺着这个能找到姑娘。”
赵策抬手,准备把春梅连同其他人一起拖下去的侍卫停住动作。
瞥了吓得脸色煞白的春梅一眼,确认她是真的不知道,赵策缓缓开口:“先留着吧。”
赵策抚摸着空荡荡的妆匣,凤眸低垂,眼底酝酿着某种风暴,恨不得现在就知道苏妤在哪,把她抓回来。
为什么要跑?
当初欺骗了他才得以来京城,现在又为什么要跑?看他失势命不久矣?还是找到了新的靠山不需要他了?
三心二意的骗子。
此时,正在五味斋后院吃香喝辣的苏妤忽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