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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能完全舍弃自己的情绪，梁丘那样直接正面自身好坏，她虽然同样能够做到，唯独好奇心和疲惫感这种源于身体本能存在的东西，是最无法被控制的东西。
这东西实在狡猾，掌控了这部分情绪后没有立马放大到让白桃无法抵抗的程度，而是选择利用它们时不时操控白桃行动，就像现在，利用放大一点的好奇心引诱她跟上梦境里的烛楠，让她亲眼见证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白竹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在里面打听关于烛家的事情，惊动了一位云游至此道人。
那是名看似温和美好的女子，她一身白衣，头发简单绾成一个髻，插着根青木祥云簪，噙着笑容靠近烛楠。
“这位侠士，你在打听烛家？”
烛楠回头看她，白桃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片刻的疑惑。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烛楠疑惑道。
那女子保持着微笑，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侠士，这是很老套的搭讪方式。”
烛楠微微低头，说道：“你知道烛家？”
“知道，但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女子扫了扫自己的袖子，笑眯眯打量着他，带有些许暗示。
烛楠听出来了，露出个不深不浅的笑容：“前面有座茶楼，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里面聊。”
姑娘，白桃忍不住轻笑一声，她的年纪都能做你祖奶奶了。
这位白衣女子哪是什么普通的姑娘，明明是她的师父也就是白竹的师祖无逢道人，师父曾经竟然来过钟山？并且自己差点就遇见她了？
白桃并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因为梦境就算再离谱也需要现实做基础。
所以当时她的感应是真的，不过师父似乎并不愿意见她，为什么？
两人去了就近的茶楼，里面没什么客人，白桃跟了过去，即便是梦境，她觉得师父也能轻而易举的发现她。
不过师父并没有阻拦她偷听，对着烛楠说道：“钟山烛家系远古时神创凡人时诞生的第一批神血种族之一，最开始他们有着龙族该有的骄傲，随着后来仙界出现其他神血种族陆续显现实力，他们为自己的高傲的付出了代价，从之后便开始转低调路线，这也是为什么其他神族血脉都被残留魔族祸害只有烛家撑过了上古时代。”
“魔族为什么揪着有神血的这些家族不放？”这是他主要关心的问题，难道所有神血对魔族而言都是有利修行的良药？
“自然是为了修行。”无逢道人的回答侧面说明这个问题，她继续说道：“进入上古时期后，天地间混沌之气差不多消散殆尽，魔族修行主要依靠混沌之气以及生灵的负面情绪，这也是上古时期魔族违背与神族约定祸害凡人的原因，因为人是心思复杂的生灵，比其他生物更适合引诱。”
这就是上古什么大战爆发的原因吗？
躲在暗处的白桃听见这个回答后想清楚一些事情，师父竟然知道这么多上古时期的事情，难道师父从上古时候就存在了？
师父的身份一直是个谜，不仅修行界没人知道，连他们这几个弟子都不知道。
“神与仙不允许魔族对凡人动手，神界关闭后，残余的魔族便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拥有神血的凡人身上，理论上说这部分凡人算不得真正的凡人，何况那时候仙界与修行界本就存在矛盾。”
仙界与修行界存在矛盾，为什么？
这个白桃倒是想不明白了，修行界与仙界是供给与培养关系，怎么可能生出矛盾？
她很想问问师父，尽管她知道这是梦境，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仙界和修行界存在矛盾？”烛楠提出了白桃想知道的问题，便见对面的无逢道人笑了笑：“因为灵气不够了。”
灵气不够了？
这句话要是传出去，整个修行界都会为之动荡。
这就是近千年来没有人渡劫成功的主要原因吗？
白桃内心震动，明白了这些年困扰修行界最大的一个问题。
如果师父说的是真的，那么以后连修行界都将不复存在，因为灵气是修行最主要的来源，没有灵气，就无法进行修行，难怪仙界要关闭，因为他们知道世间灵气不充足不会再有新的修行者飞升上来，并通过关闭仙界锁住仙界那一部分灵力。
就是说，她也没有机会到达渡劫境界，就算到了，也不会有引导飞升的天雷落下。
烛楠同样被这个回答惊住，他知道对面也是修行之人，但对方似乎并不因此难过。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他抱着怀疑的态度开口，换来无逢道人轻轻一笑：“曾经我探索过一座神殿，根据那里的壁画推测出来……”
烛楠似有所悟：“因为神血族人体内存在神雪，在混沌之气消散后，无法去引诱人类与神仙对立的魔族才将视线转向他们？”
“没错，不过这是一种玉石俱焚的选择，不然魔族不会到现在只剩下这澜沧这一位魔王。”无逢道人吃了口茶，不太满意的放下：“神血毕竟是神血，就算经过凡人血脉的稀释液存在克制魔族的神性，不过魔族都是疯子，他们之中有人认为只要克服这里头的神性就能成为更强大的存在，可惜到现在没有一个魔王成功，看来魔族是复兴不起来了。”
“只剩下一个魔王的魔族又如何复兴魔族？”烛楠不太理解，就算魔王可以通过引导教唆人妖灵等堕入魔道，衍生出来的大多是些低等魔物，并且修行界不会放任不管的。
“可以的，任何生灵都会存在异变，魔物同样如此，异变是否成功就看澜沧愿不愿意分出自己的本源魔晶了。”无逢道人笑了笑，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容越发灿烂。
烛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陷入沉思，许久没有开口，无逢道人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起身离开了。
白桃匆匆扫过沉思的烛楠，连忙跟上师父的步伐。
走下茶楼，无逢道人一路离开城门，在城外一条小河边停下。
“出来吧！”
白桃略显扭捏的走出来，或许是太久没见到师父或许是要下时机不对，让她觉得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