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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对吗?”白清抬头看着他。
预审喝了一口茶继续说“白队,你可能对这类案件还不够熟悉,像这种事情,表面看起来这件事儿没什么不对,但是奇怪就奇怪在,嫌疑人的精神病鉴定到治疗都是从那件事发生后一周开始的。这是重大疑点”
白清挑了一下眉“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顶多只能说那件事也是嫌疑人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产生的,并且家属及时带他去了医院,才查出来有病。毕竟那件事之前嫌疑人都算是一个正常人。”
“真这么简单就好了。”预审叹了口气“不知道您听说过云城去年的城郊抛尸案吗?”
“当时的案发时间正好是这位嫌疑人鉴定精神病的前两天。”预审抬手耙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并且死者也是无人认领。”
“这个案子我有印象,做过案例分析。”白清说“不过…到现在也没找到犯罪嫌疑人。”她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又皱了皱“你是怀疑.....?”
预审点点头,视线和白清的撞在一起,两人相望着一时无语。白清思量了一会儿,静悄悄的,也没人接着说,过了好一会儿白清才开口说“没证据,一切都只能是猜想。”
“你们查卷宗了吗?”白清坐下来。
这会儿有人伸头:“有的。我们发现疑点以后第一时间翻查了往年卷宗,试图找出本次案件相似重合度高的案例。”
“有什么收获?”白清问。
白清在想,如果预审的猜测是对的,这次的案子和去年的案子有联系,那么这个案件就不是普通的案件而是转换成连环案件,那么嫌疑人必定不可能一年以后才二次犯案,期间也许会有其他的案件,只是没有被发现。只要找到期间其他有联系的案件,事情有了蛛丝马迹,就好开展得多了。
事实证明,预审的猜想是对的。
经侦小组的人把资料室里一年以内的无人认领命案都翻出来了,还真有一起和去年的无人认领案件的作案手法有一些相同的案子,并且死者也是后脑勺受到重击后死亡。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有一个相同点——无人认领。
无人认领代表着死者死后不会有家属方,除了警方没有人会追究,嫌疑人只要躲过警方,就能免去刑责。
“虽然找到了类似案件,但是也并不能说明其他两起案子和嫌疑人有联系。”白清揉了揉眉心。
“预审复审嫌疑人了吗。”
预审接话:“已经审过了,那小子油盐不进。就会装疯卖傻。”
白清敲了敲桌板,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沉寂。
“先去排查死者亲属好友,人活着就有生活轨迹,就会留下生活印记,只要这个人存在过,就会有痕迹。”白清站起来:“刑侦组员辛苦一点,走访一下,找找点子线人。”
“预审下午和我再去一次嫌疑人病房再审一次。”
“经侦组再查一下嫌疑人的生活轨迹和人际关系,他父母那边是个突破口,委婉一点,希望能套出缺口。”白清揉眉心,有点疲惫:“散了吧,大家中午吃饭我请客,拿账单报销,吃什么都行,不用拘束,辛苦了。”
“谢谢白队!”
其实白清没能想到这件案子能做到这个地步,虽然陷入瓶颈口,但是线索也不算完全断,她还是有点意外的。
一群人闹哄哄的收拾完东西,就看有人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先是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入眼,然后是高高的一摞资料,伴随着不耐烦的吐槽声:“这云城造纸的吗?写个尸检报告搞这么多。”
而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从后头望出来,眉眼一弯:“诶唷,你看看我这,刚回来,这风尘仆仆的也没来得及给你践行,啊不对,嗯,那词儿怎么说来着?张小飞?!”
“接风洗尘,老大。”张小飞蹦跳过去。
“您可来了,刚开场就下马威。”小张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小声说。
白清撑着下巴:“辛苦,什么资料?”
俞琬嗨了一声,把资料放桌上,拉出一张椅子出来坐下:“另外一件案子,极其残忍,不劳烦您来,我们能解决。”
白清指尖点了点下巴,皮笑肉不笑:“那干脆一起吧?”
生活的戏剧化在于每一分钟都会变换,谁也猜不透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好像白清在案发现场看见宋湘的时候居然有点恍然的感觉。
“阿宅?”宋湘笑了笑:“怎么?休假?”
白清怔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快步上去给了宋湘一个短促的拥抱。
白清比原来更挺拔了一些,肤色也不再似原先那样没血色的白,更偏向健康肤色,眉眼一弯,清冷的脸变得生动鲜活起来,她穿着一身松散的运动装,长发高高束起,马丁靴将裤脚压在鞋管里:“你怎么来这边了,没在沭阳了?”
“我写的信你没收到?”宋湘说:“我来这边快两个多月了。”
白清低眉:“我两个月前出紧急任务,上个月才归队,然后就调动到云城这边….,大概是不太巧,最后一封信还在队里信箱吧。”
“你怎么会来这里?出差?还是调岗。”宋湘问。“也没个联系。”
她们也有很久没见面了,上一次还是在毕业的时候,那天白清背着包,干净利落的朝她挥手,只有一句:“走了。”
宋湘突然想起认识白清的那天,初一开学的冬天,比江发财和宋富贵更早的时候。
白清在校门口等校门开,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红薯,撅起小嘴去吹散红薯上的热气,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宋湘那时拿着玉米糕,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看到白清手上的红薯后,她就觉得自己嘴里的玉米糕变得没那么美味了。
“你想吃吗?”白清问。
宋湘还在发愣的时候,白清就发现她了。
“我...我有玉米糕。”宋湘说。“妈妈说不能吃太多。”
“那你能给我吃一口你的玉米糕吗?”白清说。
宋湘登时就愣了,怎么会有主动要人家食物的小朋友?妈妈明明教过,小朋友要有礼貌,不能吃人家的东西。
白清却没给宋湘回答的时间,自顾自的把手里剩下的红薯塞给宋湘,一把拿过她手里的玉米糕就开始吃,塞得嘴里鼓鼓囊囊的,说话也含糊“想吃就是想吃,不用害羞。再说了,我也很想吃你手里的玉米糕,交换美食是朋友间很正常的事情。”
朋友?宋湘不理解,她只是站在这儿,看到白清吃红薯,白清就走过来未经允许的换了食物,她们就成了朋友?她们甚至连话都没有说满十句,怎么就成朋友了呢?
宋湘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直到白清吃完手上的玉米糕,校门也慢慢打开,她干净利落的将包装袋丢在一旁的垃圾桶,然后伸出手对她笑着说“走啊,朋友。”
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宋湘当时想,而且江迹还没来。
但是看着白清的笑脸,她的鼻尖被冬天的坏天气冻得发红,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的乳牙,眉眼都弯了,宋湘就觉得,谁也不会舍得拒绝和她做朋友的。
至少她不会。
而如今再见面,反而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