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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年过去了。
武文杰的工资翻了一倍,涨到了100块挂零。
而这半年间,他又做了大大小小几个工装,在现场用得非常好。
他做的这一切,引起了工厂设计科的关注。
从设计科传来话,说等武文杰一年的实习期一满,他们就打算把他直接抽调上去。
这个说法尽管是非正式的,还是让车间主任有点不安。
这半年来,他对武文杰这个新来的小伙子是看在眼里,爱在心头。
虽然车间主任知道,自己这里庙小,长久留不住他,但他还是希望这个小伙子能在他这里多干几年。
当然要说起来,无论工作环境还是名声,在设计科工作显然要比在车间强不少。
这事如果问到武文杰本人,让他自己做选择,很难保证他会选择留在车间。
因此,车间主任还得想些办法,争取让武文杰在车间多留些时日,这无论对于车间的工作,还是他本人的发展,都有好处。
车间主任想了又想,决定找武文杰谈一谈。
他先问武文杰,在车间干了半年,感觉怎么样。
武文杰说,感觉不错,在学校学过的东西都能够用得上,在理论联系实际方面,自己收获了很多心得。
车间主任又问:“如果让你专门去搞设计,你会怎么考虑?”
武文杰一听,满脸兴奋,连声说“好啊”。
他压根没去想车间主任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只是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他的反应,车间主任心里发出苦笑:“这愣小子,一点也不会遮掩。要是这会设计科来找他,他立马一拍屁股就走了。”
不放大招,只怕是留不住你小子。
于是,车间主任不动声色地给武文杰讲了三句话:第一句话,车间是广阔天地,在这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第二句话,基础不牢,地动山摇。第三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围绕每一句话,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把武文杰说了个云山雾罩。
听到最后,他总算是明白了,加之听得也有些不耐烦了,便单刀直入反问主任:“主任,你说的意思,我大概听懂了。你的是不是说,首先,车间这里的活多得干不完,有的是让我干的。第二,如果我不在你这里好好干,以后我很难干好。第三,就是你要给我安排重要任务了。对吧,主任?你要安排我去干啥呀?”
车间主任点点头,又继续往下讲。他先讲了工厂的大好形势,又讲了车间面临的紧迫任务,接着又谈到班组负担的巨大压力……听得武文杰时而眉头紧蹙,时而眼神发亮,时而攥拳撸袖,时而抚掌击节。
车间主任最后宣布道:“鉴于组装班目前面临的较大工作压力,车间经研究决定,安排武文杰担任组装班副班长,协助车辆班长的工作。”
开始听车间主任讲的时候,武文杰一直认为,自己将面临的,可能会是更复杂的设计任务,更大的工作难度和更紧的工期要求。他万万没有想到,车间会把副班长的工作交给自己,他对此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担任副班长?协助车辆班长?管班里那么多人?”
武文杰像是在跟车间主任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是这样。人多吗?才十几号人。你看我,管好几百号人,咱们厂长还管几千人、上万人呢。这有什么可怕的?”
“我倒不是说有什么可怕的,主要是我没有思想准备,也不知道该怎么管。”武文杰仍像在跟自己说话。
“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啊!你不知道该怎么干,还不会学啊!你学东西不是挺快的嘛。你看你设计的那些工装,一个个多灵巧哇。我都没想到,小小的工装能设计得那么妙。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管个小小的班组还管不好?这是车间的决定,就这么着了。”
事也至此,再说别的也不合适了。武文杰无奈地点点头。
这才是车间主任大招的前半部分,接下来还有后半部分呢。
“小武啊,我选一个副班长可不容易,是要指着你发挥作用的,所以,需要你对车间有个承诺。”车间主任不紧不慢地说。
“还要什么承诺啊?”武文杰不解。
“你当这个副班长,要跟车间签一个协议,这个协议的期限呢,可以是三年,也可以是五年。我建议你签五年吧。”
武文杰低头想了一会,仰脸道:“那这样吧,主任,担任副班长我答应你,但协议我想签三年,你看行不行?”
车间主任听罢一乐,心说:“看你小子愣磕磕的,也不傻呀,还是有点鬼心眼。”
“行,三年就三年。反正只要没有不可抗力,咱们就按三年执行。当然,如果咱们车间内部有调整,比如要继续提拔重用你,那就另说。除此之外,不要再跟我提别的条件。就这样了。”
在向班里宣布的时候,武文杰注意到,车辆班长眼里流露出诧异的神情。看来,他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
这半年来,他跟车辆班长从相互间抵触,到之后的逐步和解,再到现在的比较和谐,可以说经过了一个挺不容易的过程。
从车辆的眼神里,武文杰看的出,他对这个安排并不十分满意。
接下来,在新的角色上,他武文杰估计还会跟车辆班长开始新的磨合。
按照班里的惯例,新官上任后,都要请班里的弟兄们一块吃个饭,算是团队建设的一项内容。
聚餐前,班里有个爱传小话的工友,外号叫“混球”的,偷偷过来跟他咬耳朵:“武班副,你要留神,咱们聚餐的时候,车班长可能要给你来点‘名堂’。”
来点“名堂”?那是什么鬼?估计就是灌他酒呗。
在大学的时候,武文杰只喝过几次啤酒,基本都是老七请他喝的,而且大多都是意思性地喝一点。他对于酒,既没瘾也没量。
那次给老七接风洗尘,他被车车给灌趴下了,那大概是他有生以来喝得最多的一回,以至于过后好久,他一想起啤酒,就后脊背发凉。
后来,还跟老七单独喝过几回,都是武文杰主动张罗的。在大学时他欠老七的情,总要想法回报一下。
再有,武文杰跟老七和车车,三个人又一起喝过一回。三人的这回酒,比前一次武文杰被灌醉那回,气氛要微妙。
本来武文杰先结识的车车,这让老七不大舒服。
而老七跟车辆同在一个车间,抬头不见低头见,武文杰有时去他们车间找劳模常帮忙,几次看见老七跟车车在忙同一件活,这让他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