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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有心事的时候,即便是困到眼皮子打架,也没有丝毫的睡意。
或许在我回来之前,大家就已经感觉到了我和宗政烈之间的紧绷气氛。
所以尽管我在书房里一直待到了后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挪出了书房,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别墅里很安静。
这个点儿,大家大概还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做着香甜的梦。
我很庆幸,庆幸我的狼狈没有被他们看到,勉强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
从书房里出来,我本能的走到了我和宗政烈的卧室门前,停下了脚步。
卧室里没有任何的响动,安静的只余下了我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鸟鸣声。
就那么静静的站了很久,直到空气里渐渐响起了早起的人声,我才终于收起了僵持在门边的手指,微颤着塞进了口袋里,转身离开。
我终究没能鼓起勇气跟宗政烈告个别。
或许昨晚在书房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没能抱抱他,再看他一眼,终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遗憾。
我进了客房,给浴缸里放了些热水,麻木的泡了个热水澡。
身上有很多淤青,手腕上也缠上了一圈血痕。
很疼,可我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
心都疼得麻木了,又怎么会在乎肉·体上的疼痛。
万幸在见宗政烈之前我就用丝巾遮住了手腕上的伤痕,否则……
否则,他一定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签下离婚协议书吧。
嘴唇微抖,我回想起他龙飞凤舞,毫不犹豫的签下名字的模样,终是没能控制住情绪,借着水蒸气的掩饰,掩面痛哭。
在浴室里不知待了多久,我起身换上浴袍的时候,水已经冰凉。
从医药箱里找出几片安眠药,我丢进嘴里,就那么生咽下去,掀开被子便疲惫的躺了进去。
面对严荣欢这种老谋深算,心机狠毒的对手,我必须养足精神才能以最机敏的状态跟他周旋。
否则,我和三宝,以及严司翰等人,都得折在他的手里。
安眠药的作用很好,由不得我不想睡。
严重缺觉使得我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早晨了。
强烈的阳光从窗外将撒进来,晒得人脸上烫呼呼的。
我强撑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坐起来,刚想找杯水润润快冒火的喉咙,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心本能的咯噔了一下,我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快速伸手夺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了一大杯。
喝完了,我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并没有给自己倒过一杯水。
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杯,我心狠狠抖了抖,终是鼓起勇气看向了那个红本。
刺眼的阳光下,那红本上的“离婚证”三个字比阳光还要刺眼。
虽然早在瞥到的时候就有所预料,可真当我验证了的时候,那种忽然从云彩上坠落进炼狱的感觉,真的如同当头一棒,很难受很难受。
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宗政烈就已经托人把离婚证拿到手了。
伸手捡起那本离婚证,我不禁苦笑一声。
他对我,大概早就忍无可忍了吧。
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跟我划清界限。
抖着手指翻开手中的离婚证,我看着里面的那个下手很重的钢印以及我们的名字,忽然就有些痛恨宗政烈所拥有的权利了。
普通人离婚,需要夫妻双方都到场,经过调解,再三确认之后才能正式宣布婚姻破裂。
可因为他是宗政烈,所以我的存在显得那样的可有可无。
啪嗒。
豆大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在了离婚证上。
我低着头,脑子里浮现起的,竟满满都是我们去领证那天的点点滴滴。
“脾气差,喜欢掐人脖子,喜欢冷暴力,门都不知道被他摔坏了几个角了……”
“其实他对你一点也不好,其实离婚,其实离婚也没什么……”
我喃喃自语着,拼命的劝说着自己。
可不论我换多少花样劝说自己,我的心都清楚明白的告诉我,宗政烈爱我,很爱很爱,对不起这段婚姻的人,是我。
痛极了,就不会哭了。
事态的紧迫,也不允许我再停留在悲伤当中。
梳洗好,我下了楼。
刚打算进我妈的房间跟我妈提前打声招呼,安排一下我的孩子们,就撞上了等在客厅里的宗政丞。
通透明亮的客厅里,宗政丞正坐在沙发上剪雪茄。
他动作熟练而又淡然,一派闲逸的样子。
可我却知道,他在等我。
抿了抿唇瓣,我抬步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前,缓缓坐下。
一直等到他点燃雪茄,含在嘴里深吸了一口,我才开口道:“他们人呢?”
这么半天,我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幢别墅变冷清了。
人气的减少意味着家里没剩几个人了。
宗政丞夹着雪茄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一眯,总会给人一种蛇信子舔脚腕的阴冷惊悚感。
浑身的肌肉本能的缩紧了一些,我靠进沙发里,等待着他的答案。
宗政丞盯着我打量了一会儿,突然嗤笑道:“有时候觉得你真挺傻的。”
我一愣,正想问他何出此言,便听到他话锋一转道:“今天早上,所有人都回国了,包括烁烁和我的两个女儿。”
“休学手续都已经办妥了,再过几个小时,他们乘坐的飞机就会安全落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宗政丞将“安全”这两个字咬的极重。
来不及去细想,我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话音未落,我又忽然觉得自己问出的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宗政烈是那样一个睿智的男人,宗政丞意识到的一些事情,他又怎会意识不到。
只是他的这份意识到,究竟跟我们的离婚有没有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不论怎样,这都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回了国,我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没什么为什么,你很清楚,他,即便再不情愿,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宗政丞笑笑,垂眸盯着燃烧着的雪茄:“我之所以留下,一则是信使,二则是想提醒你一些事。”
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憋闷和酸楚,我暗暗的掐了掐手心,好不容易才保持平静道:“什么?”
“既然已经离婚,就麻烦白小姐你以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牵扯到小烈,哪怕是死,也请通知别人替你收尸。”
他阴恻恻的弯起唇角:“记住,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宗政太太,而是白子悠,或者说……严、子、悠!”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很缓慢,却说的很重。
每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望着他那双泛着毒光的狭长眼眸,我心脏剧烈的收缩着,总觉得他那双盯着我的眼睛里饱含深意。
那种眼神很复杂,我有些看不懂。
可有一点我看清楚了,那就是疏离。
忍着心中的剧痛,我抿嘴浅笑:“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
我嘴硬而又冰冷道:“放心吧,我马上就会跟严司翰结婚了,既然已经姓严,那么帮我收尸的事儿也轮不着他宗政烈。”
“回去告诉宗政烈,我仔细想过他跟我说的话了,他说的没错,我内心深处其实真正爱的人一直都是严司翰,我已经想起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们俩是青梅竹马,从很小我就发誓要嫁给他。”
“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他活着了,那么我自然要去弥补我们之前没能在一起的缺憾。”
“至于宗政烈,我为他生的孩子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他也该知足了。”
宗政丞将雪茄丢进烟灰缸里,眼底于瞬间划过无数道光。
他敛起神色,轻扯着唇角冷笑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白小姐,你最好记住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我会一字不落的转达,保证连你的语气也模仿的一模一样。”
站起身,宗政丞愉悦的挑起细眉:“那么,提前预祝白小姐的美国之旅非常愉快,珍重。”
说完,宗政丞的脸色迅速变凉。
优雅而又闲适的转身,他一边朝着楼上走,一边便朝着管家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送客。”
送客……
短短几天,由主变客。
也罢。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目送着宗政丞缓缓上楼,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着管家笑了笑,便整理好衣服,迈着坚定的脚步往门外走去。
别墅不算大,沙发离门的距离也没有很远。
可我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知道,这次离开,即便真相大白,即便我最终成功救下了所有人。
我和宗政烈,也再也回不去了。
我和严司翰的这段婚姻,会横亘在我和宗政烈之间,永存下去。
只希望漫漫余生,宗政烈能够遇到一个比我更爱他的女人,重新谱写属于他的幸福篇章。
至于蓝烁,他已长大。
至于宝贝,我对不起他,却也只能对不起他。
因为我不能让他没有妈妈,又没有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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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回来了,恢复正常更新。
pps:这段时间出去散了散心,惊然发现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渐渐的忘了写文的初心,万幸及时醒悟,找回了曾经那么热爱文学的自己。
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更新,十分的抱歉。
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以我当时的心态,如果强行逼着自己写下去会把这本书整个毁掉,失了它本来的味道。
我不知道这本书还剩下几个读者,也不打算看这段时间的所有留言和评论,我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好好的,怀着初心把这本书创作完毕。
真心感谢能够看到这段文字的、留下来的读者,谢谢你们喜欢我的文字,喜欢这本书。
真的超级谢谢。
ppps:今天还有更新,写得慢,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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