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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天了?”罗柏翻着手中的书籍,对一旁锻炼完毕,瘫倒在地的罗夏问道。
“……”
“哦,”罗柏用书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忘了你现在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起身走到瘫成一团的罗夏身前,将书放到桌面上,看了看罗夏那比自己大腿都粗的胳膊,蓝色眼睛中闪过微微的艳羡。
“我把你放到床上去吧。”罗柏说着就伸手抓住罗夏的胳膊,用力的往上抬。
但罗夏的胳膊给他的感觉却像是沉重的巨石,任是他涨红脸庞,咬牙使出全身所有力气,都没将罗夏的胳膊抬起哪怕分毫。
“呼~”罗柏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大口喘了几口气,看着纹丝不动的那只胳膊,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那么重啊?”
罗夏的眼球稍稍转动,将视线转向了罗柏,罗柏仿佛从罗夏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啊~”罗柏羞恼的大喊一声,再次双手抱住罗夏的胳膊,双脚用力蹬地,身体使劲后仰,终于将罗夏的胳膊抬起了那么一点点。
那胳膊抬起的高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到最后,罗柏整个人都被罗夏抬起的胳膊挂在了半空。
罗柏一脸生无可恋的被罗夏放到地面,狠狠的盯着罗夏,又是不服气又是羡慕。
罗夏光着的上半身,此时满是汗水,在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搭配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像是一尊充满力量感的美型雕塑。
恢复了部分力气的罗夏,对着罗柏笑了笑,说道:“克拉兹易大人离开的第十六天。”
罗柏坐在椅子上,一只脚勾住桌子腿,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椅背上,右手拿起那本书,有些抱怨的说道:“都离开半个月了啊,我们在这旅馆住了半个月啊……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罗夏看了看另一张空椅子,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状态,还没有恢复到可以无损坐到椅子上的程度,于是盘腿坐在了地上。
“克拉兹易大人这次离开的时间确实要比以前要长,”罗夏运用着自己琢磨出来的手法,拍打着身上的肌肉,尽量缩短恢复的时间。“应该是碰到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麻烦?”罗柏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简直无法想象什么事情对克拉兹易来说,算得上是麻烦。”
“要是和上次我们做的那个梦一样呢?”罗夏说道,“再或者像之前在多恩领一样,在哪个地方睡着了。”
“倒也有这种可能,”罗柏点了点头,“不过那次睡觉之前,克拉兹易可是提前和我们说过了。”
“一定要和我们说吗?”罗夏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罗柏。
“唔……”罗柏愣了愣,确实是不一定要和我们说,只是……习惯了而已。
这句话罗柏没有说出口,而是佯装沉思,然后开口问道:“那……上一次克拉兹易睡了多久来着?”
“两个月,”罗夏停下拍打的动作,竖起两根手指,“在我们头顶睡了两个月!”
“哈哈……”罗柏想起上次安常的沉睡方式,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要多亏了罗夏你一直抓着绳子啊。”
一年多之前,安常一行人走到多恩领,安常因为解析未知信息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解析完成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被庞然繁杂的信息流冲刷的自我思维改变的危险了,基本上是没有了。所以他进行了一次深层次的沉睡。
只不过沉睡的地方在大气层之外,罗柏口中的绳子,是火种程序演变而成,一头连接着安常,一头被罗夏抓在手中。
这种方法是塔塔娜提出来的,理由是好玩,不过安常没有拒绝,比较奇怪的是,火种程序也没有向安常发起语言上的抗议。火种程序的抗议一般都是建议安常直接灭绝低等生物……
罗夏沉默了下来,罗柏笑声也停了下来。
“希望这次不会那么久?”罗柏无力的将头歪在一边,精神似乎一下都被抽空,焉头焉脑的说道:“无聊的等待真是可怕啊!”
“无聊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罗夏出言提醒,“我每天都在忙着锻炼自己,塔塔娜在学瓦雷利亚语,哈达叔和那个叫埃蒙的家伙每天早出晚归的,一点都不无聊。”
“我也在学瓦雷利亚语啊,”罗柏将手上的书朝着罗夏使劲晃了两下,“可我就是感觉无聊。”
“不过,话说哈达叔和他的小跟班每天都在干嘛啊?”说起哈达,罗柏的精神似乎又好了起来。
“小跟班……”罗夏嘴角抽了抽,这个曾经被安常描述罗夏的词,被罗柏用在了埃蒙身上。
“哈达叔一直都在将克拉兹易大人讲得话用笔写在羊皮纸上,”罗夏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把那当成拯救世人的希望,我想哈达叔应该是在……传教吧。”
“呵呵……”罗柏的笑声中,嘲讽的意味丝毫不加掩饰,“宗教如果能够拯救世人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变成地上天国了。”
罗夏不置可否的说道:“如果哈达叔将克拉兹易大人说的那些什么主义思想什么的,当作教义呢?”
罗柏听到这句话,稍有沉默,然后很认真的说道:“不行的,我虽然也觉得克拉兹易说的那些,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以后会有的样子,但那些东西……”
他想了想,“太超前了,那些东西对这个世界而言太超前了,我不觉得哈达叔会成功。”
罗夏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目光看向窗外,平静的说道:“那是正常情况下,罗柏大人。”
“而正常情况下,我们对于克拉兹易大人所说的那些东西,也无从了解。”
“已经不是正常情况了吗?”罗柏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附和罗夏的话,他想着那些西境的巨人,想着塔塔娜额头上的紫色花纹,那个紫色花纹也绽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良久,罗柏笑了笑,然后看着罗夏说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那本学习瓦雷利亚语的书本上,口中说道:
“正不正常,从来都是相对而言的。”
罗夏举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看了罗柏一眼,却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