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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肉被熬煮透烂,香气四溢。至于草鱼,则是清蒸,腊鸭照旧,辣椒炒鸡蛋,醋溜白菜帮子,四喜园子,凉拌木耳。烧香,举祭,烧纸,倒水饭,花老三做了十多年,十分熟练。
今天是初二,本该是全家欢聚的日子,可自己的父母,却从来不让自己和大哥去看望他们,一开始那几年,花老三心里还很愤恨,后来随着花青青的降生,有了李家舅舅的走动,对父母的思念也减轻了许多。每次祭饭,花老三都会在心里说上几句盼望父母回来的话,但是今年,他头一次希望父母再也不回来。
花家村是个杂居大村落,村里混住这花氏、王氏、白氏,吴氏等家族,只不过一开始是因为花氏一族人口最多,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所以才叫花家村。至于后面的白氏和吴氏等人家,大多是被官衙安置过来的。
那是十多年前的时候了,大概二十年,北齐爆发战争,民不聊生,很多人背井离乡,踏上讨饭的道路,这走的太远,回家没盘缠,再加上有的地方洪涝干旱,还有的地方鼠疫横行,大部分人都是就近安置。这花家村离万石镇比较近,是安置流民的首选位置。
现在老一辈的人只要提起十多年前,大多是抹泪哽咽。也就是那些年,花老三的爹娘,带着小儿子逃命去了,将老大、老二和老三留在家里,那个时候花老三已经十二三岁了,半大小子,每天吃不饱,饿了就去井旁边灌一大瓢冷水,直到喝的肚子全是水。
老二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比较瘦弱,一场大雨过后,高烧不止,没保住小命。可怜老大和老三两个人,小小年纪就要为兄弟料理后事,连块像样的木板都没有,草草入墓。
花老三和哥哥花卫南,两人在老二床前轮流守了一天一夜,六月的夜晚,兄弟二人却觉得寒彻心扉。村里的赤脚郎中送了一包草药,吃了也不见好,就这样熬了四天,天快亮的时候,花老二就没了。
花老三怔怔的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山头,很久没有说话。花青青也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陷入一股巨大的哀伤中,好像这热闹非常的年节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花老三身上穿着剪裁合适的枪金长袍,鞋子是花母做的,宽大袖摆下的双手,布满老茧。
“爹。”花青青拉住花老三,扬着笑,“你在这干嘛呢,再不开饭我就饿坏了。”听到女儿撒娇,花老三回过神来,宠溺的摸了摸花青青的发髻,眼里全是笑意,“好好好,吃饭,吃饭。”
虽然说过年是要过到二月初二,可在农村,大多是十五元宵节过后就陆续开工。听花母说元宵节这天十分热闹,晚上没有宵禁,店铺可以一直开门,知道十六的早上。花青青也想趁着这天开个好头。
蟠螭阁里有路子房送来的做口脂的材料,花青青研究的好几个晚上,才勉强做出一个像样的。拿给花母和洛溪用,都说颜色太淡了,只有润唇的效用。再加上这冬日里,鲜花难寻,只有些干花。
路子房回到飘香楼,也不想回家,就坐在书房里,盯着桌上空白画卷发呆,不一会又傻笑起来。吴征探着头看着自家少爷的傻样,挑了挑眉毛,“少爷。”
路子房收回思绪,瞬间变脸,凌厉的视线看到吴征背后发凉。“少爷,今晚,要准备什么?”
“就拿江南的水粉。”吴征得令,去库房取了扬州最新的水粉,送到路子房的手里。金丝镂雕的盒子,打开是淡淡的茉莉香,颜色米白。路子房将盒子放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胸口,好像呵护一件珍宝一样。
“少爷,北边来消息了。已经找到了那边的破绽,正在收集线索,只要你开口,我们就能把砍掉他们一条线。”吴征很是激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路子房摆摆手,从书桌左上角抽出一个账本,翻了几页,骨节分明的大手从书上一页页翻过,最终停在第五页,食指尖点了三下,“还不到时候。”随即合上账本丢到桌上,眼神严肃,“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一击致命才好。”
年节的飘香楼,生意异常火爆,其中学子的包间订出去的最多,自从飘香楼推出了新菜式之后,这万石镇有头脸的人家,都喜欢飘香楼宴客,就连十五晚上的包房,都快订满了。
“驾车,回府。”路子房现在只想回家和娘亲商量一下这规制新宅的事。他只想马上做完手头的事,去花家村看那个调皮的小女人,那柔软细腻的唇瓣一直在脑海里重复,重复到他不确定那句我愿意是不是真的听到过。
早就接到儿子要回家的路夫人,完全没有了打梅子牌的兴趣,让几个妈妈收了桌子,又吩咐大丫鬟菊朵去厨房安排炖燕窝,加了几个路子房爱吃的菜。一时间整个朝阳阁忙的热火朝天。
“夫人,你就歇会吧。”菊朵一边给路夫人奉茶,一边劝慰道,“少爷就是回来吃个晚饭,看把您高兴的。”路夫人才不管,笑眯眯的喝着茶,心里不停盘算着。
“菊朵,你去把我嫁妆里的那个坠金环佩找出来,还有那个祖母绿镯子,粉喜多宝头面,,还有那个,我做姑娘时候最喜欢的那个碧玺玉扣簪子。”路夫人一张口就吩咐了一大堆,刚进门的张妈妈瞄了一眼菊朵,笑着说,“我去取来,菊朵你就在这伺候着。”
“也是,也是,张妈妈你快去取来。”路夫人满脸笑意,双手拍了一下,“菊朵哪里知道我做姑娘时候最喜欢什么啊。”说着催促张妈妈快去库房。张妈妈屈膝,快步走了出去。
“娘,我回来了。”刚进朝阳阁的院子,路子房就朗声喊道。院子里的丫鬟纷纷见礼,还有个别只敢远远低头行礼,不敢靠近。虽然是高声喊道,可路子房脸上却不带一丝情绪,十分严肃,所以院子里的丫鬟都不太乐意往路子房跟前凑。
“子房,快进来,”花母朝路子房招手,示意他做到身边。又吩咐菊朵去把燕窝端上来。“娘,我有事和你说。”路子房一本正经,神情严肃,屋内的气氛陡然骤降,路夫人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可是家里生意出了什么事?”
看着母亲如此严肃,路子房有点不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烫到舌头。路夫人心疼不已,“你看你,毛毛躁躁的,你爹在你这个年纪,都有你了。”路子房哈了几口气,才觉得舌头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