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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顿。寒风呼啸。
这是个只有30万人口不到的小城市，距离国际大都市曼彻斯特和利物浦都非常近。
何塞-拉马达尼开着他心爱的mini cooper去接他的球员，马科斯-阿隆索。
前两天，他收到了来自罗瑟汉姆的问价，询问他旗下球员阿隆索是不是可以转会？
可以谈，当然可以谈。
拉马达尼一口答应下来。阿隆索的情况他很清楚，博尔顿的主教练阿兰-柯比什利今年六月刚刚上任，他宁可用33岁的老将保罗-罗宾逊，也不愿意用20岁的西班牙人。只因为阿隆索是前任教练的引援。
有时候，英国人比德国人还要方脑壳。
拉马达尼轻轻锤了一下方向盘，这么好看的小汽车应该不是纯正的英国人造出来的。
来到阿隆索租住的公寓，按了两下喇叭。阿隆索穿着一身冬装上了车。一米八七的大个，把小车瞬间填满。
“何塞，你确定那家俱乐部的意向很大？这个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喂喂，伙计，你等会可不能把这种急切表现出来，知道吗？我好谈价格。”拉马达尼比阿隆索大20岁，但他和球员的关系却更像个兄长。
“我知道。我就是告诉一下你我的态度。”
很多球员的职业生涯不顺利，往往会迁怒到经纪人的头上，要么就是解约换经纪人，要么就是摆个臭脸逼着经纪人给他找下家。还好阿隆索并没有把这一切的不顺归结到他身上。
阿隆索的爷爷是皇马的名宿，曾经和球队一起拿到过欧洲冠军。阿隆索的梦想就是进入一家豪门俱乐部，和爷爷一样捧起欧洲冠军奖杯。
从皇马青训毕业之后，阿隆索本来有机会到其他西甲俱乐部试试，可是阿隆索却觉得，不能留在皇马，也去不了巴萨，那还不如到英格兰闯荡一下。
这里拉马达尼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他手里有三十几个球员，大部分都在西班牙的球队效力，只有两个球员被他运作了到了英超。一个叫苏索，在利物浦。一个叫戈麦斯，在曼城。
在英格兰的球员身价和工资都涨的飞快。拉马达尼就动了把阿隆索也弄到英格兰的心思。正巧博尔顿也在寻找一个潜力的左后卫。
双方一拍即合。博尔顿希望能刮出一张彩票，用上两年，再转卖出去。阿隆索希望用博尔顿做一块跳板，再去一家更大的俱乐部。
可惜，天不遂人愿。阿隆索没有获得想要的出场机会，只是被租借到英甲打了一个赛季的比赛，发挥中规中矩。
两人来到了博尔顿的一家西班牙餐厅，早有两个人等在了那里。
一个黄皮肤的面孔，一个白人。
“你好，我是霍伊尔，这位是我们的助理教练，谢晖。”
拉马达尼早就知道罗瑟汉姆有个中国助理教练，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我们对这次引援非常重视，所以主教练波特先生委派谢教练亲自走一趟。”霍伊尔睁着眼说瞎话。要不是因为温斯坦利还在苏格兰诱骗罗伯逊，哪需要派他们两个来。
“你好，你好，感谢你们的到来。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拉马达尼也不绕弯子。
“我们会向博尔顿俱乐部报价，260万欧求购阿隆索，你觉得这个价格能说服俱乐部吗？”
转会其实是个三方行为，虽然明文规定不允许俱乐部私下接触球员，但这种事情只有在一方挖了另一方心头肉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常规的沟通一下转会报价，球员意向，这一点并不违规。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只是博尔顿会觉得自己赚的有些少了。”
“哈哈哈哈，伙计，全球经济下行，谁手里有那么多钱？博尔顿应该高兴一个在他们那打不上主力的年轻人，转会到更好的地方了。”
“你说的没错。只要我们能在待遇上达成一致，我会帮你说服俱乐部的。”
“爽快！那么你对这个小伙子的待遇有什么想法？”
“周薪欧，签约三年，如果有大俱乐部要求转会，你们不能阻止。”
“嘶……？”霍伊尔发出了像眼镜蛇一样的声音，侧头看了谢晖一眼。罗瑟汉姆的顶薪是前锋勒方德雷的欧，作为球队的当家射手。这个薪资其他球员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可是这么个年轻球员就要这么高的价格，属实有点离谱了。
“伙计，我们的薪资结构要被你打破了哦。”
拉马达尼耸耸肩：“我总不至于让我的球员去低级别联赛，还要享受更低的工资吧？”在博尔顿阿隆索的薪水已经有了，再上一个台阶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想了解下你和阿隆索对于职业的规划。”在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谢晖问道。
“坦诚讲，我们希望球员能去大俱乐部，当然，这个过程可以循序渐进。如果阿隆索能获得相应的出场时间，就像上赛季他在南安普顿一样，我觉得他有足够的天赋成为一个伟大的球员。我之所以愿意来和你们谈这次转会也是这个原因。我需要你们把出场时间写进合同里。”
租借对于俱乐部从来都是一件两难的事情，一方面他们需要用租借填补实力的空缺，另外一方面，俱乐部又担心这是为其他俱乐部培养人才。
所以霍伊尔上来跟拉马达尼聊的就是转会，如果只是租借，那没必要跑这么远，只要发个租借的传真就可以了。租借的主动权是掌握在俱乐部手里的。
谢晖道：“不如我们都各让一步吧，薪资方面，您再考虑一下。我们可以保证阿隆索的出场时间。”
出身皇马青训的阿隆索从技术的角度没有问题，确实也如拉马达尼说的那样，只要时间足够，阿隆索可以踢出来。
双方陷入了一阵安静。这时服务生走过来。
“几位，要吃点什么吗？”
临近中午了，几个人点了餐，准备等会再接着讨论。
等餐的功夫，霍伊尔介绍起了罗瑟汉姆俱乐部的一些状况。
“其实我们的人选已经足够了，现在的转会只是为了下赛季做准备而已。别看我们现在在英甲，我们今年的目标就是升上英冠。
你看这是俱乐部的青训球场，这是训练中心大楼，这是康复理疗区。”霍伊尔拿着一本罗瑟汉姆的介绍手册，跟阿隆索两人凡尔赛着。
看着画册，拉马达尼也暗暗心惊。他去过利物浦、曼城的训练基地。罗瑟汉姆跟他们比起来真的不遑多让。
“英冠之后是英超。你只需要一个半赛季，就能回到这里跟博尔顿对阵了。嗯……前提是博尔顿还在英超。”
霍伊尔的嘲讽并非空穴来风。博尔顿今年的状况可谓是一路下行，他们现在就在降级区边缘晃荡，一个不慎就是快速坠落的下场。
拉马达尼丝毫不怀疑霍伊尔的话，只要有钱，升上英超不是梦。他思考的不只是阿隆索一个人的转会，还有手里其他球员的机会。和这样的土豪俱乐部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还会有更大的生意上门。
“你怎么看，马科斯？”拉马达尼觉得应该问问阿隆索的意见。
“我可以接受薪酬降低一些。不过一定要有固定的出场时间。”
该死，拉马达尼恨不得立刻捂住阿隆索的嘴，再抽自己两巴掌，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臭小子意见。刚才自己在车里说什么来着？谈价格的事情由我来。
可是覆水难收，既然阿隆索都这么说了，他再抬价就显得有些反复无常，不够专业了。
“如果你的表现出色，我们教练组怎么会不让你上场呢？我们看了你在南安普顿的所有比赛。30场比赛，1球4助攻，2场比赛最佳球员。场均3.77个抢断，68%的传球成功率。我们的教练组也给出了你的职业提升计划。我正好拿了过来。”
这种话，还得谢晖来说才更有说服力。阿隆索和拉马达尼都很吃惊。
他在南安普顿踢了那么多场球，因为租借的关系，自然不会有专门的教练去管他提升不提升，顶多就是在犯错的时候说上两句。而博尔顿则没有精力去管他提升不提升，他这种被主教练边缘化的球员怎么会得到俱乐部制服组的关注？
一个只是有转会意向的球队，就拿出了针对性的训练方案，足以证明诚意了。
“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不管你是不是转会到罗瑟汉姆。”谢晖笑着把一摞文件递了过去。
霍伊尔也不由在心中暗暗的竖起大拇指。
中国人的处世哲学和英格兰人完全不同。
在来的路上，谢晖还跟他说了一个成语，叫“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效果。
不管我能不能用到你，我先抱着“利他”的心态去做事。这就是所谓的大国胸襟，大国气度吗？！
罗瑟汉姆大气且负责任的态度彻底打动了两个人。
阿隆索翻看着方案，他甚至觉得不比在皇马的差。在那个犹如庞然大物一般的白色银河战舰，他只是一个漂浮在外太空的可有可无的零件，即便他的爷爷是皇马的名宿，也不能例外。
银河战舰不养闲人。谁都没办法终老皇马，就连功勋队长都不行。
他见惯了大俱乐部的人走茶凉，却在异国他乡，一个中国人那里看到如沐春风。
阿隆索抿了抿嘴，朝拉马达尼点了点头。“细节可以再聊，我觉得我已经感受到罗瑟汉姆的诚意了。何塞，你觉得呢？”
“没错，我也是。不如我们先吃点东西，喝点酒，然后再敲定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