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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是个好地方,优雅,古典,绚烂。
但无论是庄严肃穆的圣母院,风光宜人的塞纳河畔,洋溢着艺术气息的圣安东尼大道,还是街边身材迷人的流莺,都不能让菲比斯真正感觉到惬意。
他接过副官修斯递过来的酒,扬着眉看了一眼喝得十分愉快的同伴们。
菲比斯如今是法国国王路易十一的侍卫队队长,官衔不高,却管着路易十一身边一切护卫事宜,也算是少年得意,风生水起了。不过当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少年从军,这些年身经百战,得到了国王陛下的赏识,加上手下有一个军团的兄弟支持,地位还算是稳固。
原先几年在普列西城堡陪伴国王隐居,各种关系还算简单,他自问也算工作得心应手,因此很有几分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还算聪明。
而如今回到了巴黎,这块各种名流贵族汇聚暗流涌动的地方,他一头扎进去,果然遇到了不少磨搓,手中很多事务都交接得很不顺畅。菲比斯一个叱咤沙场的少年将军,一下子成了这个名利场上的愣头青,令他沮丧不已。
然而不管多么沮丧,所有的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去解决。还有被他抛在脑后多年的那个贵族家庭,还有未婚妻,一切都是问题。
“队长,你在烦心什么?”他的副官修斯给他添满酒。
修斯是一个褐色头发的英俊青年,他眉目柔和,有着琥珀色的眼睛,一向是个细致又忠心的下属。
“还不就是那些事,那些该死的贵族!”菲比斯也不掩饰,咬牙切齿的说。不等贴心的副官再度询问,他自饮了一杯酒,低声咒骂一声。
然而留给他独自烦恼的时间并不多,士兵们已经端着酒杯围了过来,一个个都要敬酒,胆大的就直接敬菲比斯,胆小的也围着修斯灌起来,修斯作为被殃及了的池鱼,依然挣扎着也要过来帮菲比斯挡酒,菲比斯却一把将他按了回去,“想喝酒还能少了吗你的?别抢我的酒!”
修斯盯着他的后脑勺,无奈地笑了。
夜色渐深,士兵们的喧闹声中,小酒馆里的酒局也接近尾声。小酒馆外摆摊的小贩们都回家休息了,腰肢纤细的流莺们也各自找到了满意的主顾,消失在巴黎的街头。只偶尔有匆匆的行人走过,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身形单薄的年轻人,还有婀娜的女郎步履轻盈,牵着一只金色的小山羊。
“看,多漂亮的姑娘,”有个士兵醉醺醺地指着窗外叫道,“两只漂亮的小山羊!”那妙龄的女郎步子轻巧敏捷,模样温顺娇小,可不是像一只小山羊吗?士兵的同伴们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一个个哄堂大笑起来。
那姑娘也听到了笑声,她心神不安地掉头回望了一眼,略带俏皮地撅了撅嘴,飞快又轻盈地跑出了众人的视线,又惹得这群士兵笑得更欢了。
“怎么,酒喝够了?想姑娘了?”菲比斯放下酒杯笑着说,“那就一起去玩玩吧。”
众人拥簇着菲比斯出了酒馆。
一如往常,修斯已经独自起身去结账,结完账后,他看着拥簇着菲比斯的兄弟们,也没有刻意地走到人群中间去,而是留在队伍边上,微笑着听大家说着不着边际的醉话。
街道越来越黑暗,越来越冷清了,只有士兵们的谈笑声在空中飞散,宵禁的钟声早已敲过,然而士兵们总归是有点儿特权的,在一条街的拐弯处,修斯偶然瞥见菜市场那块八角形耻辱柱的镂空尖顶的剪影,醒目地托映在韦德莱街一家还亮着灯的窗户上。
是不是走岔了路了?修斯突然反应过来,他看着眼前那数不清的小街,岔路口和死巷,十分杂乱,仿佛是被猫挠乱了的一团线。
“菲比斯。”修斯唤了一声。
菲比斯原本正在听旁边一个兄弟胡侃,听到修斯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怎么了?”
“走错方向了。”修斯说。
菲比斯皱了一下眉,他额间柔软的金发总是使他显得温和而多情,但此时紧蹙着眉头,连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却又带着几分醉意,甚至有点可爱,他疑惑的问,“怎么会走错方向呢?”
“哈,”修斯忍不住笑了,他穿过人群,走上前去扶住菲比斯的肩,“因为你喝醉了。”
士兵们也笑了起来,“哈,老大喝醉了。”“连路都走错了。”“老大不愧是老大啊。”菲比斯有点尴尬,刚想打个“哈哈”混过去,就听见这帮大老爷们的声音中混进了一个女孩的尖叫。
"救命呀!救命呀!"女孩可怜的声音在菲比斯听来,就像从天而降的一道台阶,来解救他的尴尬。于是他握着剑,一个健步就冲了出去。
那条街道漆黑一团,但是,拐角圣母像下有个铁笼子,里面燃着油捻,菲比斯依靠着昏暗的灯光,看见有两个汉子正抱住一个年轻女郎,竭力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喊叫,她拼尽全力挣扎着,还有一只可怜的小山羊吓得魂不附体,拉着双角,咩咩直叫.
“快来救救我们啊,巡逻队先生们!”一个年轻男人缩在角落里大喊了一声,却瑟缩着不敢冲上去。
嘿,空有一颗英雄救美的心,却没有英雄救美的勇气。
菲比斯嗤笑一声,“哟,多可怜的小山羊,”他冲上前去,手中大剑一挥,就将抱住女郎的其中一个汉子隔到了一旁,另一只手揽住女郎,将女郎提到自己身后。那汉子回过神来,扑过来想要夺回自己的猎物。
“咦,力气不小嘛。”菲比斯微微惊讶,索性使了个巧劲,用剑身将那汉子拍开。可怜的山羊在他们后面紧跟着,悲痛地咩咩叫个不停.
这时,跟在菲比斯身后的士兵们这时才慢吞吞地跟了上来,围住了想趁机偷偷溜掉的一个汉子,又将被菲比斯拍开的那一个包围,见他还想挣扎,就困住了他的胳膊。“哎呀,好丑!”抓住那人胳膊的某个士兵突然道。
菲比斯也瞄了一眼,瞬间也被惊到了,那咆哮的汉子有着一张几何形的脸,四面体的鼻子,马蹄形的嘴,参差不齐的牙齿,独眼,耳聋,驼背,还在咆哮着的嘶哑难听的声音,
“您是,哪位将军?”一个轻柔的声音拉回了菲比斯的神智,那个年轻的女郎不仅有轻盈美妙的身姿,更有一张娇艳美丽的面庞,她拉着菲比斯的胳膊,眼珠儿动也不动地瞅着他好一阵,脸颊不自由地飞起一朵红云。
吉卜赛女郎娇柔软的腰肢扶着菲比斯站起身来,两手往年轻军官的双肩上一搭,明亮的眼眸里倒映出菲比斯的身影,好像被他俊美的容颜所吸引,也对他刚才的出手搭救芳心暗许了。接着,她先打破沉默,清脆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了,说道:“谢谢您的搭救。”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俊美的军官将手一挥,扬唇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为您这样的美人效劳,是我菲比斯的荣幸。”
“谢谢!”她抿唇一笑,话还没说完,趁着菲比斯队长在美人面前摆架势的功夫,她像只灵巧的兔子一样,逃走了。
即使是闪电也比不上她消失得那么快。
“嘿!跑那么快,谁还能强了她不成。”菲比斯抽紧裤子上的皮带,打算将这两个*屏蔽的关键字*绑起来,说道.“大半夜的,我宁愿找个暖和的被窝好好睡一觉。”
“那么漂亮的姑娘,陪老大你睡觉正合适啊,”一个警卫说道.“偏偏黄莺飞跑了,蝙蝠留了下来!”
“我是随便的人吗?”菲比斯打了个哈欠,“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还有这个人,”菲比斯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年轻男人,他刚才大声疾呼想救那位吉普赛女郎,“你怎么还没走,你跟那个女郎不是一起的吗?”
“不是不是,”年轻男人一手拉着那只金黄的小羊羔,一只手连忙摆手,显得滑稽极了。
他站直了身子,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兴奋地说道,“菲比斯大人,您还记得我吗?就在前天,我们在司法宫见过,您曾经陪王太子殿下来检阅过我们的圣迹剧。”
“啊,”菲比斯摇了摇醉酒后有点迷糊的头,“你是……”
“我是甘古瓦,圣迹剧的剧作者。”年轻男人颇有些自豪的自我介绍。
“哦,是的,我见过你……”菲比斯随口赞赏了两句,“你的圣迹剧很不错,殿下说很满意。”
甘古瓦听了菲比斯的话,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他靠近菲比斯,殷勤地说道:“菲比斯大人,您抓的这个凶徒我见过,他是圣母院钟楼的敲钟人……”
“巴黎圣母院?钟楼?”菲比斯怔了一怔,转过去看那张丑脸。
那个丑汉怔怔的看着他,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完了,还真是,”菲比斯瞬间酒醒,脸上露出懵逼的神色,“居然抓到了克洛德副主教的敲钟人,那我刚才救的那个吉普赛女孩,莫非就是巴黎圣母院的女主角?”
难道灵魂换了一个芯,命运还是在按着它既定的轨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