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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克洛德而言,得到被拒绝请见的答案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能不能请来菲比斯,他对此心怀希望,却又不抱多大希望。
当得到答案之后,他很快又得到了菲比斯出城的消息。
克洛德平静的分析着,菲比斯应该是去了军营,而今天下午士兵沐休,多半会邀请菲比斯去城寨喝酒嫖·妓。
于是克洛德来到了这里,他来到这里时,菲比斯正在妓馆的一角独自饮酒,他隔着躁动喧闹的人群遥望他,那微微晃动地金发美好得犹如天国的梦境。
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走过去。
可他马上看到了等候在菲比斯身边的老鸨,带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心头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
克洛德转身向楼梯走去,他去了那一次见到菲比斯和艾丝美拉达的房间——那是这里预留给菲比斯的上等房间。
当他站在门口时,他不由得想起那个混乱的、燥热的,令人羞耻又火热沉迷的夜晚——当初带着满腔怒火赶来的他,万万想不到如今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推开了门。
所谓的上等客房,其实也只是一个简陋的屋子,掉漆的桌子,被风吹得作响的窗子,只有一张床还算完整。
克洛德想了想,从袍子里掏出一小瓶药水,滴入了桌子上的酒瓶里。然后,他靠近了那张床,想象着菲比斯躺在这张床上的样子,怀里抱着的那个人,是艾丝美拉达,是别的什么姑娘,抑或是他自己……
克洛德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他竭力停住自己的思绪,平静自己的心绪,他靠在床柱边上等待,等待菲比斯进来,带着他怀里的那个人。
他等了一刻钟,觉得他自己仿佛老了一百岁。
突然他听到木楼梯的木板在那里叽叽嘎嘎地响,有人上来了,活板门被推开了,那人走了进来。
菲比斯打开门,背对着克洛德走了进来,金黄的短发闪耀着。
他怀里还搂着一个姑娘,那姑娘长什么样,克洛德完全看不清,他一个劲地盯着菲比斯的后脑勺,等着他转过脸来。
然而真当菲比斯转过脸来时,克洛德却感觉眼前升起了一片烟云,血液在他血管里蹦蹦直跳,耳边也嗡嗡直响,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些什么。
等到他回过神来,那两个人已经坐到了床上。
那张床临着窗户,窗上的玻璃就像被雨点打过的蜘蛛网似的破烂不堪,透过破烂不堪的窗格子,可以望见一小片天空,以及远处卧在鹅绒被般柔软云层上的月亮。
克洛德站在床边的角落里,就像月光下的阴影。
“克洛德,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声音像一个魔咒,瞬间把他从地狱扯回了人间。
克洛德回了回神,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菲比斯您在这里啊。
“莫非你在跟踪我?”菲比斯盯着克洛德。
克洛德在心底苦笑着,“没有,我只是猜测您会在这里。”
菲比斯的神色里看不出他到底信还是不信,他看了一眼反锁的房门,又问道:“你进来多久了。”
“大概,有一会了吧。”克洛德模糊地答道,他能怎么回答呢?自从进了这个房间,他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清晰认识,一会儿觉得分秒漫长难熬,一会儿又陷入混沌。
跟菲比斯在一起,谁能留意时间的流逝?克洛德盯着菲比斯那清俊的眉目,突然很明白那个年轻姑娘的讨好和微醺。
有谁能忽略克洛德的魅力呢?克洛德这样想着,目光忍不住在菲比斯脸上流连。
菲比斯忍不住皱了皱眉,“无论您有什么事情,”他转身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抚摸床上那位名叫莉莉姑娘的发鬓,说道,“您也看到了,这里并不是适合交谈的场合和时间。无论您想谈些什么,不如改日?”
克洛德的视线随着菲比斯的手移动着,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姑娘的头发时,他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开始后悔自己在酒水里只下了些安眠的药水,他就该直接毒杀了她,让她再也无法触碰到菲比斯。
不,不能那么做,万一是菲比斯喝了那杯酒呢。克洛德的理智开始回笼。他低头看了莉莉一眼,说道:“她今晚应该是不会醒来了,如果这样您依然对她有兴趣的话。”
菲比斯一怔,他马上意识到,即使莉莉是个新人,老鸨也该给她做过一些岗前培训,不该上来就两杯酒把自己灌醉,这更像是酒量不止如此,却一不留神晕过去了。
“你做了什么?”菲比斯赶紧检查了莉莉的鼻息和额头,呼吸正常,体温也正常,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克洛德默默地看着菲比斯的动作,回答道:“只是一些会令人昏睡的药罢了。”
“下在哪?”菲比斯目光巡回,落在桌上的那壶酒上,“酒里?”
“是的。”克洛德回答。他马上发现菲比斯站了起来,连目光都变得凌厉骇人起来了,克洛德有些惊慌,他意识到自己惹怒了菲比斯,连忙解释道:“只是一点安眠药水,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菲比斯冷笑一声,他大步走过去,一手按住克洛德的脖子,将他按到了墙上。
“嗯。”克洛德发出一声闷哼,他的后脑勺碰撞到墙体,令他感到一阵眩晕。
“不错啊,副主教大人,居然在酒里下药,”菲比斯冷冷地说道,“如果喝下酒的不止有莉莉,还有我,你打算做点什么?”
菲比斯冰冷的声音在克洛德耳边回响,“说啊。”
会做什么?他曾经无数次在漆黑的深夜里,圣母的神龛前想象过这样的场景。
此时,记忆层层浮现,无数的念头在克洛德脑海里升腾,无数的幻象在他的视野里飘摇,但克洛德还会是努力挣扎出一丝理智,“不……”他艰难地挣扎出自己的声音,“我……说过,不会……伤,伤害你……”
菲比斯闻言怔了一怔,他信吗?不一定,但他却惊讶于克洛德执着地给出这个承诺,他用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复杂心情看了克洛德一眼,又问道:“你还在其他地方下过药吗?”
“……没有……”克洛德回答。
菲比斯松开了手,克洛德得以大口地喘息。
而在克洛德的脑海里,他居然在回忆刚才那一刻的碰触。
他居然在迷恋他手掌的温度,和他带来的窒息的感觉。
我早已经疯了。克洛德苦涩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