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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都城。
陛下近日觉得公务冗杂,便将一大半的奏疏都扔给了中书省。
太庙旁的湖边一座游船内,一个小黄门捉着浮尘弓着腰,语气小心地对面前的人道:“陛下,这宫外人事繁杂,您万金之躯,如何能在这市井玷污?奴送您回去罢。”
他说着,不断去偷瞄那位陛下的神色,生怕自己的话惹怒了他。
他们这位陛下,十二岁登上帝位,蛰伏三年一朝觉醒,自那以后凶残之名就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不是先王早逝,且只留下这一个子嗣,他无论如何也轮不上的。
尤其近年来,于国之社稷并不上心,确爱那万人吹捧的花名,再加上新来的云需大祭司能力出众手腕了得,和工部付云之结交后更是美名远扬。
若不是云需大祭司来自女娲神庙,恐怕这位陛下,早已容不下她了。即使这样,也是三番两次的下绊子挑刺儿,也难怪朝中几位老臣都暗中叹息,说此君主无容人之量,乃亡国之相,将来也定是那亡国之君。
可这又关他这个小黄门什么事呢?
自陛下15岁起,收服了先帝留下的近身血衣卫,行事便愈发肆无忌惮了。这位陛下一开始是不喜朝政事物,十分不耐烦听人讲道理。
后来更是同贵妃形骸放浪,不拘礼法了。
甚至在16岁时还指使血衣卫杀了一位太傅,很是被朝臣诟病。
结果呢?反对声音最强烈的几位大臣,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自古以来,仁君少有,暴君常见。而这行事不拘于常理的上位者,更令朝臣惶恐。
坐在画舫上的陛下神情波澜不惊,显然是没有听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陛下......”小黄门又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瞧着出神的暴君,又忍不住喊了一声。
这画舫眼瞧着往湖对面去了,祭祀神庙就在对面,神殿中常年有祭司祝祷,若是陛下执意前往,扰了祭祀。
陛下当然无事,只怕他这个小黄门命休矣。
那好好坐着发呆的皇帝毫无预兆忽然间回首,一拂袖,看也不看,将桌上一盏热茶甩在了小黄门身上,茶杯砸了他的面前发出滴溜溜的声响,还淋了他一身的茶叶。
小黄门眼角抽搐,却什么都不敢再说了,低下头去,跪在一旁掩饰身影。
突然,那道明黄的身影站起身来,一把将画舫的窗户大敞,指着对岸的神庙:“你们可看见了,有道紫影,定是神女下凡了,快!快给我划过去!找到她!”
跪在地上的小黄门一瞬间抖如筛糠,守候在门口的侍卫更是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眼中的异色,其中一人咽了咽口水,强打精神问:“陛下,您怎么了?在找什么?”
什么紫色身影,我看你是疯球了。血衣卫近年来对这位陛下愈发感到不满了,若不是先王重恩无以为报,他们怎会心甘情愿跟着这么个疯子。
伫立的帝王晃了晃身形,属下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按按眉心。
“过去,孤去神庙拜见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