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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楚之的家里,三家大人围坐在客厅的大餐桌边。
男人们就着花生、毛豆,喝着小酒,感叹着家有考生的十八年不易。
女人们则陪坐在一旁,听着自己男人的吹牛,不时的热热菜。
大家都在等待着下午三点出售的锦城商报高考特刊,上面有全部高考题和答案,可以估分。
买报纸这活不用抢,早就被成绩最好、年龄最小的孔昊承包了。
话不用说透,毕竟老一代的三人中孔向东情商最高。
吴楚之三人则早早的吃完,各自在自己的家里换洗。
头发不长,洗完用毛巾草草的擦了擦,吴楚之换上一件橙色短袖t恤,配上黑色短裤,穿上一双板鞋。
没有手机的年代,男孩子出门除了钱和钥匙啥也不用带,今晚要喝酒,钥匙还是别带了,万一喝醉了,弄掉了还得换锁。
来到客厅,和大人们打过招呼,吴楚之便去了隔壁秦莞家。
一身睡衣的秦莞刚刚洗过澡,正准备吹头发。
开门见吴楚之来了,秦莞直接把吹风递给他,自然的坐在梳妆台前。
吴楚之没急着打开吹风,而是拿起梳子,先简单的梳理一下,用橡皮筋把上面的头发扎在头顶。
然后再打开吹风,调到中档,从里面一缕一缕的自发根到发梢,吹到7成干,松开橡皮筋放下上面的湿发,再重复之前的动作。
吴楚之的动作很熟练,这活他常干,一边吹,一边检查着头发有没有开叉。
三个人的父母都很忙,一旦来了紧急项目,六个大人中除了秦莞的妈妈外,五个都在加班。
而秦莞的妈妈是华西医院的外科大夫,其实更忙。
所以,从小,三个小的就互相扶持着长大,而作为年纪最大的吴楚之,自然得担负起更多的责任。
吹个头发算什么,小时候他还给秦莞洗过澡。
“楚楚,我好紧张啊,心里悬掉掉的,马上就要估分了。”秦莞就像小时候一样端端正正的坐着,方便吴楚之摆弄头发。
“其实吧,估分前没必要紧张的,因为估分后你会更紧张的。”
吹完了,吴楚之顺手拿起护发精油,轻轻的在秦莞的头发上揉弄着。
“讨厌!”秦莞吐气向上吹了吹自己的刘海,两个苹果肌瞬间一鼓,煞是可爱。
吴楚之玩心大起的用手指戳了戳,惹来秦莞一阵白眼。
“楚楚,你就一点儿都不紧张吗?”
秦莞其实担心的并不是自己,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成绩很稳定,这次考试的状态也很好。
她担心的是吴楚之,填志愿前分析分数,所有人都认为吴楚之在踩线冒险。
3+2改3+x,吴楚之是受影响最大的那波人,毕竟在文科的高端局,文综拉不开差距。
秦莞很理智的劝过吴楚之放弃燕大改填人大,或者奈何那时的吴楚之吃了秤砣铁了心,一门心思的填了燕大经济系。
按照过往情况没有625分,这事儿想都别想,英语严重偏科的吴楚之也刚刚踩在这根线上。
何况,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吴楚之把服从院系调剂给放弃了。
秦莞知道,吴楚之是一心想要证明他走文科这条路的正确性。
没有什么比燕大最热门系的录取通知书更有说服力。
“if i tell you a secret, you must promise not to repeat it. in fact, i have learned english secretly in the past six months.”
(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必须保证不说出去。其实这半年我偷偷的学了英语。)
吴楚之看出了秦莞的担心,在她耳边快速的遛出一串鸟语。
“嗯?楚楚你口语怎么这么流利了?”秦莞没有去管耳边的不适,猛地转头问道。
“幸好我反应快,不然刚刚我的初吻就这样交代给你了!”吴楚之夸张的抚着胸口作,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欠扁表情。
“快说!你是谁?我的楚楚英语不可能那么好!”秦莞扯着吴楚之t恤把他拉到跟前,两只手在吴楚之的脸上凶狠的揉来揉去,眼角却笑出了泪。
秦莞安心了,这个口语都赶得上英语老师了,虽然代表不了高考成绩,但说明吴楚之在学英语,因为以前他的英语根本开不了口。
她知道,对于文科天赋极佳的吴楚之而言,英语这种语言学科,其实只是愿不愿意学的问题。
“你在哪儿学的?我感觉你那几句说的比我还好。”她还是很好奇,吴楚之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开始学英语了。
“网上,跟一个叫老罗的胖子学的。空了我给你拷他上课录音的mp3。”前世还真的需要感谢老罗,扭转了吴楚之对英语的偏见。
“我英语大概能考110到120,不紧张了吧。”吴楚之轻轻的擦去秦莞眼角的泪花。
“不许骗我!再骗我,你就是吴小狗!”
“我什么时候又骗过你?”
“经常骗!从小就骗!我3岁的时候,你骗我说你去给我买酸梅粉,就在地上画个圈,让我不要出圈子。结果你和孔昊去游戏厅看别人打游戏!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你都没回来!”
秦莞嘟着小嘴,鼓起小脸,奶凶奶凶的。
“就是你憋不住尿裤子的那次吧,3岁大的事你还记这么清楚?”
“怎么可能忘掉?那个时候你就骗走了我的心。”秦莞摩挲着吴楚之右手上的烧疤。
吴楚之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手臂上并没有其他男孩那么多汗毛。
美中不足的是,手腕附近的这块烧疤,暗红的疤痕在吴楚之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
那是那年惹了祸的吴楚之,准备给秦莞擦洗时,不小心打翻烧水壶导致的。
那时还是用蜂窝煤的年代,煤炉子加上烧水壶和三四岁小人差不多高。
4岁的吴楚之等烧水壶烧开后,踮起脚尖,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提起满是开水的烧水壶,颤巍巍的准备往洗澡盆里倒时,力有未逮,烧水壶便往旁边侧倒下去。
那时的小秦莞还在站在旁边委屈的抽泣着,手里拿着三袋酸梅粉,嘴馋想吃,却又不肯那么快的原谅吴楚之。
就在烧水壶要砸在她身上时,吴楚之右手一挡,通红的烧水壶砸在手腕上,里面的开水也倒了出来。
幸亏秦莞的妈妈郑雪梅是华西医院的外科大夫,听到秦莞的哇哇大哭声赶紧跑来,及时处理没发生二次感染,不然吴楚之整个手都保不住。
“有了这个疤痕,这辈子也忘不掉。”秦莞把脸贴在那道疤上面,轻轻的蹭着。
吴楚之揽过女孩的肩膀,秦莞很自然的把手环在吴楚之的腰间,两人对视着,心中满是柔情。
未几,秦莞用手一寸一寸的扯着吴楚之的t恤,让他慢慢的低下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