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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按照医生的话,手术很成功,像多数的宫外孕患者一样陆芸一边的输卵管被切除了,以后也少了一半的受孕机会。
“芸姐,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只管养好身体,我们几个会轮流给你煲汤,虽然没法和你煲的汤比,但是总比医院的饭更有营养。”霍贝她们在一旁安慰着陆芸。
如果人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多好!可惜连让思想停止一秒一刻都做不到。陆芸一想到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完整的自己,就这样永远失去了身体上的一部分,一种无法言语的痛像浓密的乌云盘旋在心头,把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化成了心里无法触碰,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在病房外边,赵跃叫住了医生。
“医生,一边的输卵管切断后,以后她还会再怀孕吗?”他怯生生的问道。
“会,就是比常人少了百分之五十的机会,会降低受孕的几率。”
“那这个宫外孕是习惯性的吗?我的意思是如果再怀孕,会不会还是宫外孕?”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不是再怀孕就一定是宫外孕,不过一般来说,再次发生的几率会相对大一些。”
“好的,知道了,谢谢医生。”
“好好让她调养身体,当然除了身体你也要多多关心她心理,这个时候病人通常最需要的是家人的支持和理解。”
听了医生的话,赵跃的眉宇间慢慢爬满了忧虑。
一个星期后陆芸出院了,她也清楚地知道她这次宫外孕的风波早已成了同事们茶前饭后的谈资,她心中愤慨却也有口难辩,就连她自己开始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个让她觉得羞于启齿的诊断。
痛定思痛后,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赵跃身上,那个让她在生死线上挣扎却依然说爱他的男人。她期待着他能给她一个一生不后悔也不反悔的承诺。
这天郭强带着大礼蓝来看陆芸,他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天我刚好和一个批发商老板聊天,他现在需要一个送货的,我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了,他也很高兴让你去他那里试试。”其实只有郭强自己知道为了赵跃的这份工作他打了多少电话,欠了多少人情。
但是这个消息对陆芸和赵跃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让他们久若乌云的脸上泛上了笑意。
“郭强真的谢谢你,看来在哪里都需要人脉啊。”赵跃由衷的感激郭强,在南洋没了工作就没有居留权,那就等于判了*屏蔽的关键字*,必须回国。
“应该的,那天要不是陆芸和逸菲出手相救,说不定我也会被投诉,丢了工作,甚至被遣送回国也不一定。”郭强在食阁收碗盘是他偷偷干的第二份工作,如果事情弄大了他可能真的会自身难保,那天晚上他和赵跃还小喝了几杯,在南洋打拼的辛酸也随着啤酒一点点儿咽进了肚里,是甘甜还是苦涩也只能自己慢慢的品味。
郭强走后夏帆劝着柯逸菲,“郭强真是个实在人,虽然条件不好,但是人憨厚知道上进,你不要总对人家不理不睬。”
“夏帆你是最了解我的,我虽然不讨厌他,但如果说有好感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再说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顺利通过见习,这几天让我最闹心的是那个李淑轩居然转到我们病房了,听说她们病房在翻新,天天看着她那张事事都争强好胜,想出风头的脸我就难受。也许我和她真是一对八字不合,天生就相克的冤家。”柯逸菲虽然不喜欢做护士,但是现在的她已经被逼到了绝境,通过见习拿到工作证是她唯一的活路。
“夏帆,有你一封信。”刚下班回来的张晓梅把信递给夏帆。
信是孙悦丽的,久违的乡音让夏帆喜出望外,然而信上最后的消息却让她跌入了深渊。
“夏帆,我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告诉你。前天林子昂带着一个漂亮时髦的女朋友回老家了,住在他家,很多人都见了,全村的人都在议论。夏帆,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关系如何,但是事已至此,你还是把他忘了吧。你们毕竟在两个世界,是两个世界的人。”
看完信后夏帆眩晕的厉害,她不敢相信也拒绝理解那些带刺的文字,但她却把那几行文字读了一遍又一遍,心也一块一块地被撕裂。她像一个得了软骨病的孩子一下子瘫倒在墙边。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坐到椅子上,只觉得几个身影在她眼前晃动,在她的脑海里白昼瞬间被抽离,只剩下翻腾的乌云,像是快进的电影胶片,过滤出那些撕心的文字,定格成黑灰色。
柯逸菲她们也都看了信。
她们想安慰夏帆,才发觉所有的文字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哎,连青梅竹马,情深意重的他们都不能走到一起,我就说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爱情。”柯逸菲叹道。
“帆姐这么痴情,失去她那是她男朋友的损失,如果是我早休了他了,反正异国恋我张晓梅这辈子都不会考虑。”
“其实我觉得他们谁也没有错,是时间和距离负了他们,人终斗不过命运。只是苦了夏帆了。”陆芸接着说。
那天晚上夏帆心灰意冷地躺在床上,像是沉溺在茫茫大海中,千丝万缕的思绪随着惊涛骇浪的波涛重重的撞击着她,她努力的挣扎着呼吸,然而吸的每一口气都滲着绝望的苦涩,让她窒息。
他带女朋友回老家,这怎么可能?
我们的月下盟誓,一生相守呢?
但仔细想想自从他们工作后,聊天的次数越来越少,信息也越来越少,莫非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是时间和距离负了他们?
不可能的!子昂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全村的人都在议论?为什么?为什么?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后,头疼的厉害。
“夏帆,你终于起来了,我做好了饭,你吃一些吧!你知道吗,自从昨天收到信到现在,你完全处于一种游离状态,担心死我们了。”柯逸菲说道。
“芸姐说的对,是时间和距离负了我们,我能做得只能是改变时间和距离。”夏帆紧紧咬着下嘴唇,她发丝凌乱,目光凄楚。
接下来的几天,柯逸菲她们几乎见不到夏帆。她每天沉默寡言,早出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