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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临时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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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淅淅沥沥落了整夜,衡京道路上的积雪,已经有两指厚。轮胎压在雪地上,压出一道道挂着小锯齿的车辙。

    这几日,江艺工作量大。所以临时修改了上班时间,由九点提前到八点半。

    阮舒八点十五就准时到达办公区,她换上工作服,拿起工作证套在脖子上。

    忽然,办公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黑着的锁屏亮起,一行小字印入眼中,“晚上有空吗?我爸生病在医院,他想见见我们。”发消息的人是陆星难。

    她绑起高马尾,蓬松的头发茂密黝黑,小脸儿跟巴掌似的,眼眶镶着两颗黑眼眸。

    虽然她跟陆星难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看在曾经是合作伙伴的份上,她回了句:“你给报酬,我就有空。”

    几秒后,手机屏又亮起,“好~”

    ~?这个字后面的符号是什么鬼?

    阮舒扬起眉毛,脑海里浮现出他说这个字的样子,莫名有些好笑。

    日落西沉,眨眼间便到下班的点了。

    阮舒拎起包,往外走,刚下楼,走出大门,一眼就看到靠在黑车旁边的瘦高男人。

    他戴着墨镜,头发短碎,干净清爽。

    果然人瘦了跟胖着的时候就是两个人。

    江艺大楼这边很少有狗仔什么的,更何况,陆星难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红,现在的网上,就连黑他的营销号都没有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世事常态。

    “嗨~”倏地,后排车窗探出了个脑袋,陈嘉沂半支着下巴,笑得爽朗。

    阮舒明显被他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僵住,礼貌的回应:“陈先生。”

    陈嘉沂头次听别人这么正经的称呼自己,笑了两声说:“叫我陈嘉沂就行。”

    “嗯。”阮舒道。

    “好了,上车吧。”陆星难微微催促。

    他体贴地拉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去。

    陈嘉沂像个猴子似的,脖子伸的老长,才往他们那边看,活脱脱一个八卦人。

    由于有不太熟的人在,阮舒总是安静话少的,她目视前方,静静地看着窗外。

    而陈嘉沂与她相反,活生生的话匣子。

    这一路下来,陆星难不知道骂了他几次,可是陈嘉沂都是草草的一笑而过。

    这样的反差,很难不让人没有兴趣。

    黑车驶进地下停车场,通往B1的路中,车里黑暗到只有外面的微弱灯光。

    暖气开得很足,呼呼热风往身上吹。

    阮舒歪头,本想着看一下这边的停车收费,无意间却瞥见薄弱微光下的男人侧脸。

    面庞尖锐,有棱有角,鼻梁英挺,眉骨微凸,下巴流畅又圆滑,他轻轻抿了下唇,貌似感到一束目光,淡淡笑了下。

    嗓音很淡,像轻飘飘的一个气声。

    陈嘉沂坐着都快睡着了,他戴着个眼镜,不说话的时候温文尔雅。

    下车后,三人并排乘坐电梯上楼。

    听陆星难讲,陆贤的肾脏不是太好,这几天又没人像李雨藤那么寸步不离的照顾,难免会有些不习惯。

    即便是家中的阿姨,也不如李雨藤。

    电梯门开,陆星难动了动胳膊,眸子凝着她,示意让她搭上来。

    陈嘉沂走在前面,找着病房。

    阮舒小声问:“我们都已经拿完离婚证了,你现在让我来假装你的妻子,未免也太离谱了!”

    陆星难说:“你知道临时工吗?”

    她拧了下眉,懒得搭理他。

    临时工谁不知道啊!净侮辱她的智商。

    陆星难看到她的反应,轻笑一声,大言不惭地说:“你现在就跟临时工的性质一样,是我的临时妻子。”

    “……”要不是在医院,阮舒当场能跟他翻脸。

    厚颜无耻的男人她见得多了,没脸没皮的狗东西还是第一次见。

    陈嘉沂拎着个水果篮,悄无声息地走进去,扭头看见陆贤正坐着,看着电视。

    笑吟吟地喊了句:“陆叔叔!”

    陆贤见到他立马喜笑颜开,连忙招呼他坐下,“小陈啊,你怎么过来了?”

    话刚落,门口又走进两个人,他们举止亲密,相互挽着手臂。

    陆星难解释说:“我本想着只带小舒过来,没想到半路碰见了嘉沂,他知道你的情况,有些担心,所以就一并过来了。”

    半路?有多半路?阮舒冷笑。

    陆星难低头瞧她,挽着手臂的手下滑,换作牵住她的手,然后微微用力捏了捏。

    “嗯?”阮舒以为他有事,脑袋扬起来,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他,“怎么了?”

    一瞬,陆星难的心里崩了根弦。

    那么柔软的目光,看的他心跳加速。

    陈嘉沂被他们的对视甜到难以忍受,一手拍在床边,光明正大的提醒:“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这里还有人呢!”

    话落,陆贤跟着笑了两声。

    他看阮舒的目光总是很奇怪,不像看平常人一样,像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或是说,他对阮舒是爱屋及乌。

    阮舒挣开他的手,转身从桌上拿了个苹果,问陆贤:“陆叔叔,苹果吃吗?我给您削一个。”

    陆贤和蔼的说:“好。”

    他的眼袋是水肿的,下垂又显老,就连发丝也是泛着银灰色。

    有那么几次,阮舒觉得他跟李雨藤很有夫妻相,反而跟阮诚南一点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李雨藤过得好就好了。

    阮舒这样想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陆贤,“陆叔叔,给您。”

    “好孩子,我们陆家差你一个婚礼,等阿难母亲出院,我就给你补上!”陆贤道。

    他的语气诚恳,听得阮舒心头一跳。

    这话一出,让陈嘉沂也有些惊讶。

    他们之间的关系,陈嘉沂略有耳闻。

    而少年时期的陆星难,他也认识,同班同学。所以,陆星难对阮舒的感情,陈嘉沂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这样的情况下,提婚礼,多少有些唐突了。

    不答应,陆贤尴尬;答应了,阮舒尴尬。

    陆星难说:“我们不着急,我还想在娱乐圈多待几年呢!”

    陆贤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说:“你都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待的?!你还不如,跟如庭一起打理公司!好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回家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