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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儿还是卖肉的?”
有客上门,许存芳连忙招呼:“没错,今天开张,所有的肉都便宜!瘦肉12文,肥肉14文,不肥不瘦的……”
同时还观察了一番来人,宝蓝的长衫,但不像是读书人,反而有股市井气息。
蓝衣客人指着案板上:“这块割十斤,这块从这割到这儿,这脊骨……”
许存芳一边答应,一边左右找刀子,最后终于在猪头上找到了。
看着那直没猪头顶部正中的刀子,许存芳无语极了,刚才不能杀,嗯,刚才不能行侠仗义,这丫头是有多遗憾啊!
他伸手去拔刀,没拔出来。
对客人尴尬的笑笑,许存芳再次使劲,还是拔不动。
这下,连蓝衣客人都忍不住笑了:“小哥儿,你插得进去,拔不出来啊?”
杨夏茉在后面听到动静,扔下饭碗跑过来,轻轻松松拔下了刀,就像从豆腐上拔下来一样。
“要哪块?”
蓝衣客人放声大笑,许存芳更尴尬了。
他忍着脸热,把客人的要求重复了一遍,杨夏茉利索的割了肉,剁了排骨。
蓝衣客人竖起大拇指:“老板好记性,老板娘好刀法!”
杨夏茉豪爽的一挥手:“好说好说,吃好再来!”
蓝衣客人走后,许存芳开始寻找话题:“他足要了五十斤吧?”
瞅瞅他涨红的脸,杨夏茉嘿嘿直笑,想蒙混过去,让她放过他?没门!
她笑了一会儿之后,许存芳也无奈的笑起来。
“所谓知耻而后勇,以后我当练练力气了。”
对于他这种勇于直面事实,善于检讨自己的优良品质,杨夏茉表示应该予以支持。
她回忆了一下第一世看过的小说,里面说科考不但要考学问,对考生的体质和心志也是极大的考验。
这样的话,是得练练了。
“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那从明天早上开始,我监督你练功。”
怎么又变了?许存芳问:“不用我来跟你一起杀猪了?”
“哦,杀猪是练胆,偶尔练练就行了。”杨夏茉不甚在意。
许存芳无奈,这丫头行事根本就没有章法,想一出是一出的。
他也不用反对,也许明天她又有新主意了。
奉安镇外,一辆马车正往县城的方向走。
车内,沈令时一口饮尽杯中茶,长舒了一口气。
文师爷接过空杯子,劝道:“这查证问询的事,交给下面的捕头去做不就行了,大人何苦亲力亲为?”
沈令时也是无奈:“我也不想,可是你觉得咱们那几位捕头能力如何?”
文师爷卡了壳,本县的几位捕头,武艺高强,人也忠心耿耿,但不巧的是,都有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毛病。
平日里查那些小偷小摸的案子,他们还能胜任。
但这次的案子几乎是毫无头绪,杜家老爷又难缠,所以他们的父母官沈大人就得亲自出马了。
文师爷突然有些同情沈令时,大人精明强干,无奈手下无人呐!
“还是需要提拔些能查案的人上来。”文师爷建议。
沈令时点点头,疲惫的靠在车厢上,他一直在物色人选,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一直没有可堪用的。
“对了,”沈令时想起一件事:“给杨家小姐,是许夫人的贺礼送去了没有?”
文师爷哈哈一笑:“送去了,那许夫人可诧异得很,那小两口齐齐吃惊的模样好看极了!”
说完他又摇头:“依我看,那许公子许夫人还是太年轻,不知事。铺子开张连请人捧场都不知道;周边的店家也没提前拜访;有大人这样的靠山,也不懂得借势。如此做生意,太儿戏了。”
沈令时轻笑:“我可不是他们的靠山。”
转而又喃喃道:“儿戏,为什么是儿戏呢?”
他想起昨天,那个美丽的女子躲在人群中,浅笑嫣然的说了那句锤动他心弦的话:他亦正亦邪的。
在这之前,他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些不同,可哪里不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直到听到她说的这句话:亦正亦邪,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区别于他人的地方。
他还知道了,原来知己就是这样子的。
甚至这个知己都不用认识自己,不用有多年的交情,只需轻飘飘的一眼,她就看穿了他的本质。
还说了出来,帮他认清了自己。
“许夫人的直觉很厉害。”沈令时突然说道。
文师爷没听懂:“大人何意?”
沈令时却没立刻回答,一个人或许不懂人情世故,心思简单,但是一个直觉可怕的人应该会知道,她有没有做生意的天赋。
“文叔,你说,如果那铺子当真就是儿戏,是许夫人用来玩的,会如何?”
“不可能!”文师爷斩钉截铁的否定了:“她家的情况我大概了解,这铺子怕是她手里最后一点银钱。若是这铺子挣不了钱,他们连吃饭都困难,怎么可能是用来玩的呢?”
“是啊,”沈令时笑道:“所以,这很有趣啊!”
文师爷无语,哪里有趣了?是您又想看人笑话了吧?
他真的很想告诉他,您是一方父母官,您管辖范围内每一个人的温饱都是您的责任,老想看人笑话那是不对的!
这毛病,得改!
可是看着沈令时疲惫的样子,他又心疼起来。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反正再好的父母官也做不到让治下每个人都温饱安康。
沈令时又突然无声的笑了,那丫头现在应该在各种猜疑吧?
肯定是的,直觉强的人比常人更加疑神疑鬼,就像是他自己一样。
可她绝对猜不到,自己只是正好身在奉安镇,恰好看到她开业,然后随手送上贺礼而已。
亦正亦邪?此人此语不可辜负。
此时奉安镇里,茉莉芳的牌匾下,杨夏茉还不知道在某些人心里,她已经粉墨画好,登上戏台了。
她百无聊赖的甩着根树枝赶着苍蝇:“好无聊啊!”
许存芳还没走,在铺子里捧着本书在读,说是开张第一天他多陪陪她,顺便试试在闹市读书,所以他听到了她的抱怨,却没理她。
杨夏茉拉开系统地图,把上面的红点黄点又数了一遍。
她哀嚎一声:“那个刘牙婆怎么还没作恶啊?她不作恶我怎么动手!”
许存芳手一抖,差点把书掉地上。
他好笑极了,隔着门问她:“你怎么能盼着人作恶?而且这才几个时辰,哪能这么快?”
“哈!”杨夏茉跳起来:“你走神了!罚你今天晚上得吃肉!”
许存芳:……
她无聊到长毛,干嘛折腾他啊!
不过,他偷偷咽了咽口水,他有多久没吃过肉了?好像还是父亲去世之前的事了。
天知道,今天中午看着成越大快朵颐的时候,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压住了馋虫。
他也想吃肉啊!
许存芳拉回心思,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越想越难受!读书!
那边杨夏茉又说:“以后我要检查你的功课,不合格就得受罚。”
许存芳很想说,凭你肚子里那点墨水也想监督我么?
可是他不敢开口,这肯定是她的圈套,在引诱他说话。
不对呀,许存芳突然想到,这丫头做事没有章法,可是总会找个依据。
之前,她是怎么确定那刘牙婆没有犯法的?
刚刚,她说刘牙婆“怎么还没”,听那语气,好像她有什么手段可以知道这几个时辰里刘牙婆有没有犯罪。
可她今天一直在铺子里,没离开过,这些事她都是怎么确认的呢?
思索了许久,许存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惊异的发现,他一直在想她有什么他不知晓的秘密手段,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只是随便说说,或者干脆在骗他而已。
“老板?”
杨夏茉一听,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她抬起头,这不是原主的小叔嘛。
杨小叔一看果真是她,立刻眉开眼笑:“真的是你啊,快,给小叔割十斤上好的五花来。”
中午听人说他家侄女开了个猪肉铺,他还不信,只是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杨小叔乐坏了,这下好了,以后每天都有肉吃了!
杨夏茉面无表情:“五花二十文一斤,十斤就是二百文,先给钱。”
“什么?”杨小叔急了:“我是你亲叔,你敢跟我要钱?”
杨夏茉一翻白眼:“要都要了,还问我敢不敢。你有钱没有?没有就滚!”
杨小叔怒了:“这肉我今天还非拿不可了,我看你敢咋滴!”
说着,他伸手就朝一块肉上抓过去,那块肉肥瘦适中,大概七八斤左右。
一把尖刀极速的飞了过去,刷的钉到他手指前的案板上。
杨小叔吓得大叫一声,急忙缩回手,“你敢对我动刀子!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奶奶?”
杨夏茉把刀拿回来,在手里转着:“我信啊。小叔,那你信不信我想割你身上哪块肉,就能割哪块?”
“我不信!”杨小叔吼道:“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县衙告死你!”
“小叔要去县衙?”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许存芳来到案子后,跟杨夏茉并肩站在一起。
他笑眯眯的看着杨小叔:“小叔若是去县衙的话,还请帮忙给沈大人带个话,就说我非常感谢今天他送的开业贺礼,改天我和茉儿会亲自登门道谢。”
“哦,对。”许存芳像是刚想起来:“到时候也许会请大伯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