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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哪里折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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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建军笑了笑,没说话,走到HR旁边,拿起桌上的简历,慢慢念道:“龙芸,三十二岁,未婚。”

    说着停下来,盯着我问,“你没过结婚?”

    我不大明白他为何要问这个,HR也有点困惑,不过一下就反应过来,“马总的意思是你都三十二了还没结婚,可能会影响你的事业发展。”

    我笑笑,“不会的。我是单亲妈妈,短时期内没有找对象的打算,所有精力都会放在工作上,请马总放心。”

    这么说,一来示弱,二来也避免被人打主意,谁也不愿招惹一个带拖油瓶的女人。

    不知马建军怎么想,盯着我看了会儿,“好样的,龙小姐,你被录用了。”

    我一时愣住,这也太顺利了吧,HR赶紧提醒我,“还不快谢谢马总,面试的人这么多,就你一个是马总钦点。”

    我连忙感恩戴德,他相当受用,满面堆笑的出去了。

    面试结束已近中午,我在楼下买了杯红茶,边喝边观察周边环境,正四顾张望,瞧见马建军朝我过来。

    赶紧笑着迎上去,“马总,真巧,又碰见您了。”

    他也是一脸的笑,额头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想着他对龙伯做的那些事,心里直犯恶心。

    他问,“龙芸啊,你吃饭了吗?”

    我笑,“还没呢,马总呢?”

    他呵呵一笑,“我也没有,要不一起?”

    我点头,“马总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能请马总吃饭是我的荣幸。”

    马建军也是老餮,挑的是家东北菜馆,点了两份水饺,又要了几道招牌菜,全是北方菜系的精华。

    席间,他就与我谈谈天气,聊聊生活,问了我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如果不知他底细,只会觉得他亲切,像一位耐心淡然的长辈。

    话题逐渐深入,在我的引导下他开始提起过去,说他的发家史,简直一把鼻涕一把泪,接着又说他婚姻是如何不幸,离了三次婚,如今疲倦至极。

    我记得龙伯说他现任老婆很年轻,还给他生了对双胞胎,活得十分滋润,不知苦在哪里。

    我随意的问起昨天那位美女,他叹口气,说那女的叫姜丽,是他曾经的秘书。

    那女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马建军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姜丽是南都大学英语系毕业,条顺,会来事,就是太功利,想方设法引诱我,得逞后就跟我要这要那的,宝姿时装看不上,非要什么高级定制、名贵腕表,手机上新就换,现在更扯,竟然跟我要房子,上城的房子少说也得五六百万一套,她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再说,就是有钱也禁不住她这么盘剥啊。”

    我就听着,也不发表意见。

    他越说越激动,“她不过是个玩物,三十好几了,姿色再好又能如何,除了跟我她还不断交男朋友,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想跟她断了。”

    说着,油腻腻的目光就往我身上粘,“小芸,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马哥在上城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马哥……恶寒。我笑笑,“谢谢马总关心。”

    这时小妹拿了单据过来,我要付钱马建军不让,直接签了单子。

    走出菜馆,我本想告辞,哪知他提议再陪他走走,心道走走就走走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他问,“小芸啊,你没想过找你儿子的生父负责吗?”

    我说,“我不知他身在何处,如何找他。”

    马建军叹气,“这男人实在太不负责了,要是我,看你们孤儿寡母的怎么也不忍心的,”说着就把咸猪手挂我肩上。

    我轻轻扭动一下,让那手滑开,笑着问,“马总,您的孩子多大了?”

    马建军是看菜下碟的人,听我这么问就笑了笑,“大的已经参加工作,在海关;小的在幼儿园,念的是上城最好的学校。上城是一个残酷到不给人留余地的城市,普通人哪怕只想吃饱穿暖有的住就很不容易了。不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女人,其实可以有更多选择。”

    我笑笑,“马总,您的意思我明白。”

    他拍拍我的肩,“果真是冰雪聪明。来日方长,小芸,你得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

    话音方落,他兜里的电话就震起来,他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吸血鬼蛀虫又来了。”

    说完接起来,立刻换了幅面孔,“哎呀张总啊,听到你的声音真是太高兴了……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誉天城啊,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

    电话一挂,他转头看着我,“小芸,你现在有没有别的安排?”

    我愣了下,他有何目的。

    见我困惑,他解释,“有位G企客户刚从国外回来,请我去聚一聚,你要不一块儿,反正你今后的工作也要涉足这些交际场,现在去见识见识也好。”

    G企客户……想了想,说不定能套听些消息,便应了。

    张总是一位G企领导,既爱钱又好色,马建军提前准备了一个二十万的红包,又联系了一位会跳芭蕾的金发妹,说是为他接风洗尘。

    等到誉天城时,人家早玩开了,叫了六七位妹子,个个脸上都戴着面具,说是从资本主义社会“拿来”的新鲜玩意儿,让我也挑一个戴上。

    看我有些紧张,马建军拍拍我的手,“小芸不要紧张嘛,这些场合你得适应,你要是拘谨以后怎么和客户谈合作。”

    那位张总也说,“就是,出来玩就要放开点嘛,来,龙小姐,这个埃及女皇的面具不错,你试试。”

    我笑笑,“两位老总说得是。”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呕出来,两个渣滓。

    张总笑了两声,不再理我,凑到马建军耳边,声音却不小,“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马建军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问,“谁?”

    张总一阵严肃,“谭粤铭。”

    马建军有点惊讶,“他回来了?”

    张总点头,“听说回来头段日子了,不过一直没对外说。你之前想和铭望合作,那位年轻副总缺乏经验,你还能占到些便宜,谭粤铭这一来,你怕是捞不到什么好了。”

    马建军没说话,朝烟灰缸里抖了抖灰。

    张总喝了口马爹利,继续说,“听说他昨天去上大捐了三千万搞了个什么‘南星助学基金’,专门资助贫困学生。也不要媒体报道,捐钱不作秀,搞不清他目的何在。”

    马建军说,“他这个人做事没章法,不好揣测。”

    张总说,“可不是。铭望集团前段审计查到个小领导贪污补贴小姐,也不过十来万,谭粤铭回来就把人交公了。那人叫黄啸,是七八年的老员工,当着几百名员工的面又哭又求的,谭粤铭大手一挥,当场被带走,退了赃款不说里里外外又花了几十万打点,蹲了个把月出来还差点被打死。谭粤铭放话,谁敢用他就是和他过不去,铭望员工个个都战战兢兢。”

    马建军站起来,“他在隔壁吗?”

    张总说,“应该是。新区的几位大爷都在,要发展嘛,谁不想拉拢他,他口袋里啥没有。”

    马建军说,“那我们过去敬杯酒。”

    张总说好。马建军又看着我,“小芸,你也去。”

    我愣了下,“我去干嘛,我又不认识人。”

    马建军说,“你不知道,这位谭总以前有个相好的,后来死了。你和她长得像,说不定他看见你一时高兴,和我们合作就多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抓住,“走走走,别磨蹭。”

    看来是躲不过了,我把手挣开,“马总,我去就是。”

    谭粤铭他们开的是超豪包,装饰与一般的灯红酒绿不同,附庸风雅,连妹子质量都高几个档次,不过本质一样是道德沦丧的堕落天堂。

    定睛一看,几位大爷正左拥右抱享受美酒,谭粤铭坐在最里头,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他身边坐着个美人,有点眼熟。

    仔细一瞧,正是近期热播的一档综艺“小红”,高冷森系、卖萌搞怪无所不能,微博粉丝上千万,长得也确实水灵,此间正拿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对他放电,还不断拿话恭维他。

    谭粤铭一直没理她,只一杯接一杯喝酒,美人看他不为所动,干脆拿他的手往自己的…接着不知看见了什么,叫了一声,“哎呀,谭总,你手上怎么有牙印。”

    谭粤铭淡声道,“关你屁事。”

    美人有点悻悻,马上又舔着笑脸贴上去,娇声道,“人家只是关心你嘛,是哪个不懂事的给谭总咬的,好可怜。”

    谭粤铭腾的站起来,一巴掌甩她脸上,“你再胡说我他妈弄死你!”

    那一声耳光之响,坐上的人都愣住了,无人敢去劝。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发火了,马建军和张总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扶着面具站在马建军边上,看谭粤铭过来,目中无人的走了出去。

    马建军和张总赶紧跟出去,我也悄声跟在后头,心里对他这火挺好奇,毕竟头一回看见他对人发火。

    远远的,见他站在走廊上揉眉心,盯着手上的牙印发怔……

    突然想起来,那是我们有次吵架后嘿咻时生气给他咬的,他还开玩笑说打了个终身标识,说什么他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回忆多甜蜜现实就多苦涩,手机的震动将我带回苦涩的现实。

    是云回,言简意赅,“我到上城了,明天有行业会,在周颂文化,一会儿先去你那看看。”

    我说,“好。”

    她道,“我等下去接南星,在家等你啊。”

    挂了电话,看两位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走到谭粤铭边上,跟他聊了几句,他又笑了笑,和他们回了包厢。

    大抵是见他笑了,马建军和张总也就跟过去敬酒了。

    我短信告知马建军,说有急事,就先走了。

    刚上公交电话响了,谭粤铭打来的,“你刚在马建军边上?”

    我没吭声。

    他很不爽,“李秋思,你究竟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说,“我哪里折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