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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粤铭看了看表,“还有点时间,”说完对着我邪邪一笑,“那你要不要体验一下什么是种公马的威力。”
我翻了个大白眼,“我们之间能不能有点正常的正经话题。”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摆出一副正经脸,“当然能。你想谈什么,或者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效劳的尽管说。”
有些公事我还真想听听他的建议,不过他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几乎不会主动提,似乎我们之间除了情爱什么都没有。
我想了想说,“等图图生日过了,我想回南都去,到南星生物任职。百年守业我没做好,归根到底是我缺乏创业经验,对很多问题的把握有偏差,就像当初跟银行借钱,其实也不能全怪你,我要是有足够的判断力,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与其说我是恨你而选择绝路,倒不如说是怕被追债,这和炒股失败跳楼其实没区别。”
“秋思,我,”他欠了欠身,我笑了一下,“我想借南星生物挑战一下自己,看看我究竟几斤几两。当然,我的终极目的是凭本事拿回百年。”
真正谈到工作,谭粤铭是完全严肃的状态,“你知道么,我特别不喜欢和女人聊工作,尤其是同我有床第关系的女人,原则上这是两个独立事件,我不希望它们之间有什么交叉,以至于影响到我对某些事情的判断。对你,我只想给最纯粹的感情,不参杂任何其他因素,你明白么。不过你既然这么要求我,那我就好好跟你说说。”
想到他刚才在看表,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道,“晚上有个会在G市,不急,先说你的问题。”
我挑眉,“我的问题?”
他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我,“没错。你不该和云回合作。这么告诉你吧,生意没成,朋友是不会丢的,生意成了,朋友一定丢。”
我摇摇头,“我和云回不可能。”
他笑了笑,“不要对任何感情给予绝对信任,包括我,”说着一顿,“我现在是很爱你,但未来可不一定。”
听完这话,我脸一定黑了。男人果然都是三分钟热度,幸好我没承诺和他在一起,算我智商还没完全掉线。
接着听他朗声大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宝贝儿,我是你的不贰之臣,永远。我说到做到。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跟你生个闺女。”
这人真是没个正经,我不自然地拢了拢头发,但心底竟松了口气,“继续说正事。”
他笑笑,表情很快又严肃起来,“你爷爷和杜天明是最典型的例子,一起合作走向成功,结果怎样你很清楚。”
我反驳,“那不一样,杜天明是本质人品问题,我和云回怎么都不可能。”
谭粤铭道,“人性是个大话题,很复杂,先不谈。只说当前的问题,你和云回既已合作,那就得约定盈利后如何分红,工资如何制定,提成如何制定,总之资本收益归资本收益,劳动工资归劳动工资,业务提成归业务提成。所有事项交由一人负责,其他人只能提议,决策由他。”
我道,“现在公司法人是云回,负责财务,不过决策权在曹俊手里。”
谭粤铭道,“所以这又是一个问题。曹俊和云回是夫妻,他手里有经营决定权,云回就不该有财权,否则很容易发展成他们自家的公司。千万别不好意思开口,条条款款先说清楚,免得日后纠缠不清。”
其实谭粤铭说的都对,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以我和云回的情谊,很多东西都不能摊开来说,挺伤脑筋的。再说我虽是大股东,但执行一直是曹俊,我也不好去夺权啊。
谭粤铭说,“想成为一个企业家,就得以一个企业家的标准给自己定位。企业家的定义有多个维度,开拓、创新是群体的共同标签,不仅要创新、冒险、拼搏,还得有社会责任感和家国意识,这样你的格局和站位才能更高,更好适应当下形势。南星生物是科技型企业,创新是灵魂,”
说到这儿他拿了台平板过来,迅速调出一份资料,“你看,这是南星生物注册以来曹俊所做的工作。”
我瞧着他,“你怎么会有这个,这属于内部资料。”
他笑笑,“我想要什么资料都不难。你看,他首先利用他已有的资源,在美国成立北美研发中心,投资了X、Y公司研发抗肿瘤新药,并与H大医药团队联合开展白内障项目,他手头有个天然植物药提取智能制造项目,上个月入选了国家智能制造试点示范项目,这款产品一旦问世,将是南星生物的拳头产品,很好的避免了同质化,这在技术层面绝对属于创新。管理方面,曹俊的融资能力也不错,不到半年融了1.5个亿,总体来说,他是个人才。当然,这也是最大风险所在。”
我盯着他,“风险?”
他郑重道,“你得做好准备,曹俊随时可能离开。”
我紧皱着眉,“这话什么意思,公司他有三成股份,他怎么会离开?再说他可是云回的老公,他从国外回来也是被说服的。”
谭粤铭笑了笑,刚好手机响了,他没有再同我说,转而听电话去了。
还想着曹俊离开这个问题,谭粤铭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从背后抱住我,“宝贝儿,我有事得先走了,儿子你看好,我过两天再来找你们。”说完在我耳后吻了一下。
我还想再问问曹俊的事,门口的人已经等不及敲门了,“谭总,陈局已经到了。”
谭粤铭离开后,我问南星生物综合部要了些资料,我虽没有任职,但股东身份却是尽人皆知的,问他们要东西也不会不给。
刚看了几页战略报告,有人按门铃,打开一看,是宋薇娜和南星。
南星高兴地抱住我的腿,仰着脑袋叫妈妈,萌萌的样子甜得人都快变冰淇淋了。
我牵着他,眼睛却是看着宋薇娜,“宋老师里边儿坐。我刚煮了一壶咖啡,不过不是南山,你要不嫌弃就尝尝。”
她笑得很甜美,“不用了李小姐,我有事得去一趟G市。”
G市?谭粤铭也去了那儿。
不知是不是太过敏感,我下意识就问道,“宋老师去G市做什么?”
问完觉得自己太唐突,有点尴尬,她却自然的笑了笑,“给谭先生做翻译,这次开会来了个中东代表团,是有关一带一路的项目。”
话到这里我也没什么好问了,跟她客套了两句,目送她离开。
想着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在谭粤铭身边,心中还是隐隐的不痛快,但转念一想,我和他又没可能,何必把他身边的女人当回事,至于和他一次又一次发生关系,只能把它当作是需求和慰藉了,以后也尽量别再发生。
“妈妈,你看我画的画儿。”
正想得出神,南星从小书包里拿出一张对折的A3画布,小心翼翼打开。
是幅油画。只见上边有青青的草地,金黄的稻田,红色的树木,错落有致的木屋,色彩明媚而绚丽,看得人充满希望。
孩子要多夸,我连声赞美,他抱着我一个劲儿表白,还告诉我这是送给战后巴格达的。
战后巴格达?我更惊讶了,“你什么时候去巴格达了?”
南星说,“宋老师有个好朋友在巴格达,他生病了,没有办法看医生,爸爸就送她过去,帮她把朋友接到了英国。”
我有点紧张,盯着南星,“你爸爸用私人飞机送她去的吗?”
南星点点头,“对呀,宋老师的好朋友是个画家,他叫哈桑,长着大胡子,很高,可他只有一条腿。不过我很喜欢他,他画的画可好看了,这个就是他教我画的,他让我自己想,他说可以把焦土和灰烬变成披着红毯的王国,把嵌着弹皮的红松变成活的,立在高高的山岩上,山谷里有汽笛,白望在稻田里飞翔……”
我明白了,南星看到的是一片被战争摧毁的土地和家园,哈桑让他画成这样绚丽美好,其实是告诉他,家园可以恢复,只要有梦和希望。那应该是个乐观坚强的人。
不过想到谭粤铭为了宋薇娜的一个朋友就出动私人飞机,心里还是不舒服。这么看来,她在他心里一定不止是个翻译或者家教那么简单了。
他对我,几分真几分假,我又糊涂了。
艾玛,我纠结这个做什么,管他真也好假也好,反正我和他也不会在一起,不想了不想了,不要想了!
“妈妈、妈妈你怎么啦,不开心吗?”
“没有,”飞快调整好状态,摸摸他的头,“有南星在身边,妈妈就最开心了。”
他扑进我怀里,“有妈妈在南星身边,南星也最开心了。”
小鬼头,我在他头上亲了一下,听见他说,“妈妈,你当爸爸的新娘子好不好?”
心头一动,南星仰着脑袋,“我们在英国参加了婚礼,新郎是爸爸的朋友,我叫他姜叔叔,他可帅了。他问爸爸什么时候结婚,爸爸说要问你什么时候愿意做他的新娘子。”
我看着他,“看来你这次跟爸爸去国外碰见不少事啊,那你好好跟妈妈说说,都有些什么故事。”
南星这下就巴拉巴拉说起来,也没个重点,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我想听的是谭粤铭和宋薇娜还有哪些互动,可他尽说马啊麋鹿之类的,听得我忒没趣。
还好手机铃声把我解放了,我对着南星嘘了一声,“妈妈接个电话。”
他乖乖闭上嘴巴,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说要看动画片。
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说的内容,我整个人都特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