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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兄,那院子布满了禁制,虽然威力可能不强,但一旦触发,必定会引发异象,只有从院门和狗洞才能进入。”
“还有啊,这个时辰,可能会有仆人在那院子里,给三叔清理院子或者做些什么杂事,顾兄你要小心啊。”
元罗的院子门口,他给顾渊再三叮嘱。
顾渊笑道:“放心好了,若是事不可为,我自会放弃。”
又看向黄逊:“黄兄,你也回房休息吧,明日我再和你回府。”
本想着送黄逊回黄府,可黄逊死活要跟着顾渊,不得已也带回了元府。
告别两人,顾渊立刻奔向元清所在。
还未靠近,便是听到了幽幽的哭声。
“这是元清在哭?
“这附近居然没有传出什么闹鬼的流言,官宦人家果然了不起,但凡是在闹市,哭声出来的第二天,得有几十个版本的怪谈了。”
顾渊停下脚步,走向那狗洞,随即,停下了脚步。
元府的老仆提着盏灯笼,站在狗洞门口。
顾渊此前已经发现了,虽然元罗没有明说,但实际上,现在的元府,是以这个老仆为主的。
即便是元罗要出府,看似是在吩咐,但一切都跟这老仆说的明明白白,行程计划,只要能说的,都是说的十分透彻。
顾渊眯着眼,看着老仆只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狗洞门口,好似在发呆,他悄悄走近,打算打晕老仆。
可万万没想到,他才走出几步,距离老仆还有十步之遥时,居然被发现了。
这老仆突然狠狠转身,手中灯龙如同一团火球砸来—这是个纸灯笼,横甩之时灯笼内的烛火瞬间将灯笼点燃。
可这么样就烧起来了,这纸灯笼显然还有古怪。
顾渊一指点出,将火团点碎,漫天火星飞舞,照亮了两人的脸。
“是你!居然别有用心,可恨!”
老仆手如鹰爪,直冲顾渊喉咙抓去,顾渊收着力,不想杀了他,仗着自己眼明手快见招猜招。
这老仆显然是个练家子,双手的鹰爪十分凌厉,招招都是奔着顾渊的眼吼以及关节要害处打去,偶尔打在顾渊手上,竟然让他感觉到了些许晃动。
“好厉害,不过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元府好像是以他为主了,这样的身手,还是个普通人,必然是元丞的心腹。”
老仆的攻势越来越狂暴,宛如漫天暴雨,在这黑夜之中打出了铺天盖地的残影,就连空气都被带动的有如风刃。
顾渊招呼了几十个回合,瞧准时机,直接双手直接握住了老仆的双手,同时一脚将他的脚踩入泥中。
“别打了,你不是我对手。”他平静说道,双眼却是在看着老仆的双手,关节粗大,皮肤有如老树皮,看着都感觉十分粗糙,手指甲更是无比的厚重尖锐,月光下,显现苍白之色。
老仆还在努力抽回手,脸都憋红了却还是动弹不得,最终泄了口气,长叹一声:“真是...老而无用,愧对老爷。”
“我对元府没有恶意,老先生。”
“若是没有恶意,为何半夜偷偷摸摸来此处?只恨我被黄逊蒙蔽了双眼,只想着元府可以借着黄府东风,却没想到居然还跟着你这个匪徒。”
老仆瞪大了眼,恶狠狠的看着顾渊:“杀了我吧,老爷让我看守此处,不让任何人靠近,如今我拦不住你,你杀了我便是。”
“老先生一生武艺,就这般死去岂不可惜,况且我说了,我没有恶意,元罗也是我好友,我自然不会害他。”
顾渊为了表示诚意,抬起了脚,松开了手,退出了两步:“如此,老先生可愿意相信我?”
虽然放手了,但他也使了些手段,两丝阴雷偷摸打入他双手之中,消磨了些他的血气劲力,至少一日之内,他这双手是用不了力了。
老仆感受着双手的松软,也知道无法阻碍顾渊,但还是说道:“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想和元清聊聊,对于元家来说也是个好事,难道你真的也想着元清这辈子就这样?你觉得就这样他还能活多久?你想要让他以这个姿态,作为元府的耻辱苟延残喘?”
说着,顾渊指着那院子道:“你听,这是元清的哭声,你猜他为什么哭?”
老仆沉默了。
最终叹了口气:“老爷说了,我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元清少爷。”
顾渊刚要说什么,便看见这个老人抬手,狠狠打在自己胸口,口吐鲜血,仰天倒下。
顾渊:“......”
他取出个袍子,盖在老仆的身上,走向了溪水。
进院子的路,有三条,不是两条。
第一条,是被锁住了的门。
第二条,是狗洞,但顾渊不想钻。
第三条,是那条小溪。
这溪水也可以通往里面,但不知为何元罗没有说,或许是以往没有仆人走过吧。
顾渊化作龙形遁入水中,从院子内破水而出化为人形。
快速打晕院内几个仆人,从狗洞塞了出去,才走向木屋之内。
越是靠近木屋,那低声的哭泣哽咽之声便是越发清晰。
“真奇怪,好像不止一个人的哭声,男人的哭声之下,怎么感觉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声?”
顾渊停在门口,听了会后,毅然推门而入。
哭声在门开的瞬间夏然而止,一道剑光迎面而来。
所幸不强,顾渊徒手捏碎,一巴掌扇飞了扑过来的一道魂魄,看清了木屋内的一切。
与他想的不同,这木屋的外表朴实无华,与元府都有些不搭,就像是穷苦人家的柴房一般破旧,可这内里,却是极尽奢华,堪称黄金屋。
琉璃盏,夜明珠,麝香,一张巨大的流苏寒玉床,上面铺盖着金丝棉被,一旁还有紫玉珊瑚屏风、弦丝雕花书桌等。
这等规格,放在皇室才是正常,可此刻居然出现在了元清,一个与公主私通的罪人的房内。
元清此刻站在墙边,手里握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对着顾渊。
那被顾渊扇飞的魂魄此刻幽幽飞了回来,飘到了元清的身前:“你也是金天玄法派来杀我们的吗?”
金天玄法?
这魂魄是...?
韶仪公主!
怎么可能!
这个时辰,如果韶仪公主的魂魄在这里,那起来活动身体的又是谁?
顾渊愣住了,回过神来道:“我是黄逊的朋友,为了帮助他解决婚约才来,结果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说话还没完,元清居然握着匕首冲了上来,被顾渊反手制服,打飞了匕首,扔到了床上:“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韶仪公主吗?为什么你会以魂魄的形态在这里,你的肉身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距离丑时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如果你们不能说服我,我会在丑时到来的那一刻,拍碎你的魂魄,破灭元清的神魂,让他一辈子当个植物人。”
顾渊威胁道。
“别说,这家伙绝对是金天玄法的人,他的身上,有金天玄法的臭味。”元清在床上吼道。
金天玄法的臭味?
顾渊思考了片刻,从腰间取出个牌子:“是这个?”
“你还说你不是!”
“这个啊,是我今晚才在百盛堂拿到的,还不是因为你这家伙。”顾渊看向元清,语气已经不是很友善了,“我在这与你说,是看在元罗面子上,因为你这个混蛋废物,我已经被发现了,进入了金天奕法的眼中,元罗、黄逊都因为你,无辜遭罪,所以你最好别说话了,自从我开始修炼,脾气已经不是很好了。”
一直不说话的韶仪公主突然道:“元郎,你别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况且,他也没必要骗我们,若真是金天玄法想杀我,也没这么必要这么麻烦。”
随即她看向顾渊:“本宫,确实是韶仪公主,金天奕熙,至于为什么会以这个状态在此处,自然是因为金天玄法这个混蛋的设计。”
“哦?可是按照元罗的描述,金天奕法可是个圣人君子啊。”顾渊道。
韶仪公主不屑的哼了声,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那是摆给外人看的,实际上,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为了登上皇位,设计于我,害的我、元府还有你那好友,沦落到这般地步。”
为了目的不折手段?
虽然只与金天奕法见了一面,也知晓他已经在准备造反,可他给顾渊的印象,却更像是个...理想主义者,而不是个不折手段之辈。
“详细说说,挑重要的说,你的时间不多。”顾渊找了个椅子坐下,提醒道。
韶仪深吸口气:“明白了,我只挑重点说。”
韶仪公主有个兄长,并没有修行,这在皇室之中,便是有意夺嫡。
仙人虽好,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修行,尤其是修士的异变近乎无法挽回,成为皇帝,掌控一切,即便是修士,不成化神,也要诚服在皇权之下。
韶仪公主的兄长,名为金天奕空,金天奕纬也是他那一党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虽然不及太子,但也是有声有色。
但因为太子已经占了先发之势,朝堂之上,金天奕空很难胜利,因此他将目光放在了军事,因此拉拢到了元丞等。
但好巧不巧,洋人去年入京了。
在太子一党的绊子下,金天奕空一败涂地。
十年的布局、功绩瞬间灰飞烟灭。
就在金天奕空绝望之时,却又有一个转机出现了。
洋人的修炼之法,与神朝完全不同,但某种程度上,却又似乎有些可取之处,甚至可以压制修士的异变。
发现这一点的,是洋人,告知他们的,是元清。
元清是个痴迷于画的人,西洋的画法,其实他已经接触一年有余,只是他学习国画已经太久了,很难融入西洋的画法,虽然拜了几个西洋老师,但也是在门外探脚。
但他很刻苦,加上元家三公子的身份,在洋人那还是很受看重。
机缘巧合下,或许也是洋人故意的,元清成了洋人教派的一份子,学习了一点西洋的修炼之法,当然,他没什么信仰,没能入门。
但投桃报李,他在一位西洋老师的暗示下,送上了一份粗浅的修炼典籍。
韶仪说到此处停了,问道:“我没有提及我与元郎的事,可以吗?”
“只要没有什么关键的事,你大可以不说。”
“好。”
洋人率先发现了他们的修炼之法和神朝的修炼之法虽然南辕北辙,但似乎某种程度上,格外互补。
一位命不久矣的洋人主教最终冒死修炼了这功法,可居然真的成功了。
按照洋人的说法是“可以承受更多的神光,享受更多的恩惠。”
虽然因为功法的问题,这个主教没能多活几天,但确实证明了一件事—两种不同体系的修炼途径,可以互相弥补。
洋人想要让元清搜罗更好的典籍,被元清套出了真相,告知了韶仪公主。
这也给已经濒临崩溃的金天奕空一丝希望,若是能获得一批修士的帮助,再传播出去他能帮助修士摆脱异变的危险,他将轻松掀翻一切。
毕竟,即便是化神,是道果,也被异变所苦恼。
接下来便是试验。
可唯一的问题是,神朝修士没有信仰。
他们只信奉己身。
经过三个月的试验,加上元清不断奉上各式各样的典籍,从洋人那套取消息,最终他们得知了洋人的修炼,和修士一样,都有个筛选过程。
洋人的帅选,是由神像来进行。
听到这里,顾渊想起了他与神像的接触,可怕的呓语,九大神像,神父所谓的灵性,甚至称呼他为神子。
韶仪还在继续讲述:“最后迫不得已,我们还是与洋人联手了。”
“借由他们的九大神主,找到了最有灵性的人。”
“我。”
韶仪静静说道。
顾渊听到此处,问道:“你说了这么多,好像与金天玄法没什么关系,只是你们自己想要夺嫡,才搞成这样,为何又说他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那是因为,我本来可以成功的,但是,却被他毁了,他害怕我的成功,害怕他的皇位不保,设计毁灭了一切,将我沦落到这般境地。”
韶仪公主眼含怨恨:“若不是我当时怀有身孕,及时夺了肚中孩儿的肉身,恐怕这般模样,都是不能保存。”
“为了救我,皇兄发现了黄逊,他居然也是与我一样的体质,因此,才有了这婚约。”
“到时候,将他作为我的替身,承载神力,我能恢复过来,他能成就仙神,两全其美。”
似乎怕顾渊误会他们对黄逊不利,韶仪急匆匆道:“唯一的牺牲,只有我那苦命的孩儿。”
顾渊听到此处,连连点头,事情的原委总算明白了,虽然还有些地方不太清楚,比如这韶仪到底做了什么,但他能确认一件事。
这女人,该死!
不管是夺舍自己的孩子,还是与那劳什子皇兄设计黄逊,都该死!
顾渊心中,杀意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