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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她自己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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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常岁宁,前来的官差示出腰牌,述明来意。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解郡君家中孙女于出阁前夕失踪,下落不明,数日来,京衙于冯宅至兴宁坊的途中追查到了可疑痕迹——

    听到此处,常刃暗自庆幸女郎有先见之明,未准阿点将军跟来,否则此刻听得此言,点将军必然会立时反驳“不可能,你们胡说”,“我分明擦得很干净”。

    而这官差之言,的确是胡说,他们当晚行事断不可能留下什么可疑痕迹,此言不过只是幌子而已。

    且幌子找得很全,并称当夜曾有更夫亲眼看到了常府后门处,有行踪诡秘可疑的身影出没。

    官差言毕,即道:“我等奉令前来搜查冯家娘子踪迹,还望贵府予以配合,勿行阻挠之举。”

    常岁宁不单点头配合,甚至交代白管事安排下人引路。

    官差前去搜查之际,常岁宁低声与常刃道:“盯紧他们,务必杜绝他们暗动手脚,行‘栽赃’之举的可能。”

    常府之外,皆为女帝掌控。常府之内,她决不允许生出丝毫差池。

    那些来势汹汹的官差出入常府各院,未曾放过任何一寸角落,就连厨房的柴堆,也被悉数推倒扒开察看。

    一些退下来的老兵见状,心中强忍着怒气。

    他们大将军为大盛立下多少功劳,可郎君被冤入狱在先,眼下这些官差又拿一句随口捏造之言,便将他们常家当作戴罪的贼窝一般肆意对待!

    公理究竟何在!

    “滚开!”

    见一名官差一脚踹开了在厨房外看门的黄狗,黄狗夹着尾巴惨叫跑开,老兵气愤难当,正要上前,却被身边同伴拉住。

    “女郎说了……盯紧他们要紧,勿要被他们以激将法再揪住错处。”同伴低声提醒,却也眉心紧皱。

    小端小午蹲下抱护着那只受惊的黄狗,躲在一旁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眼中满是不安。

    那些官差如此搜查了半日余,常府外也因这般阵势,而招来了注目议论。

    “常大将军府这是又出事了?”

    “……莫非常家郎君将常家女郎也供了出来?谋害长孙七娘子之事……当真是常娘子在背后唆使?”

    “可看那些官差不像是大理寺的,倒像是京衙的?”

    有人议论,有人探究,也有人忍不住叹息:“常大将军如今在外打仗,可怜这一双儿女在京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常家郎君被冤枉了似得……如今已是人证物证俱全!”

    “何来的人证?”

    “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在昨日夜里,大云寺里有位僧人自尽了!”

    此事非虚。

    昨夜大云寺中有僧人于后山枫林中自缢,且留下一封血书,称当日自己曾于林中亲眼看到了常岁安行凶经过,却因畏于给自身招来祸事,又恐长孙氏追究他未曾相救之过,而迟迟未敢出面作证——

    这些时日来,日夜忏悔难安,自认已不配为佛家弟子,唯有以死赎罪业,求得解脱。

    今晨,僧人的尸身和那封血书,已被送去了大理寺。

    因有无绝暗中传信,常岁宁比大理寺更早知晓了此事。

    先使荣王世子缄口,随后以维护姚翼官声为名,将此案全权交由了女帝心腹韩少卿处置。

    再又伪造人证,且“人证”留书而死,再无对证可能。

    现下,又借查失踪案之名,前来搜查冯敏下落……

    相比此前昌氏所为,现如今这一切由圣意操控的动作,实如一张紧密的大网迅速收紧,不打算留给网中之物挣扎逃离的余地。

    那困缚之感亦紧紧笼罩在常岁宁周身。

    她站在前厅廊下,看着那些折返走来的官差,问喜儿:“还有几日至初一?”

    喜儿虽不知女郎何故此问,也还是立即答:“回女郎,大后日便是初一了。”

    大后日。

    常岁宁在心中复述了一遍。

    那些官差已至眼前。

    “诸位可查到什么了?”常岁宁问。

    “今日叨扰贵府了。”那无功而返的为首官差脸色有些挂不住,但还是道:“但那冯家女郎身份特殊,是为应国公世子未来侧室,在找到人之前,我等还需留下几人暂时守在贵府外,还望理解。”

    常岁宁:“诸位请便。”

    看着那些官差们离去,喜儿心中不安至极:“女郎,他们这分明是要借故行监视之举……”

    说是守着,却与监视软禁无异!

    常岁宁:“监视只是其一。”

    监视是真,想将冯敏这个证人搜出来带走也是真——纵常刃他们当夜行事未曾留下痕迹,但并不影响明后已断定冯敏在她手中。

    能在常家找到冯敏自然最好,还可顺道给她罗织一个罪名,让她也无法脱身。

    纵然找不到,也不会真的无功而返,经这些官差折腾罢这一遭,相信很快所有人都会听到,明家那个即将过门的侧室之所以失踪,是与常家有关这一传言。

    在外人眼中,此事乍看或与她阿兄之事并无关连,但有此“前因”在,若她“不知死活”坚持要带冯敏前去官衙指认明谨,那么,官衙便可轻而易举地将此解释为,是她挟持了冯敏在先,胁迫冯敏栽赃明谨——

    所以,官差此行大张旗鼓前来搜查,便等同彻底毁去了冯敏这个证人在她手中的用处,到时纵无需官衙反驳,坊间众人甚至也不会相信冯敏的证词。

    天子手段,总是更周全,更彻底,更擅长从根本上断绝威胁,且懂得平息减少民间“非议”出现。

    换而言之,此行之后,冯敏在常岁宁手中便没有任何价值了。

    常岁宁自廊下而出。

    在她这里没有,但在别人那里,还可以有。

    天际边,冷风撕扯着乌云,二者角力间,有雨珠砸落。

    雨势来得很急,长街之上行人脚步匆乱。

    两辆马车迎面相遇,其中一辆赶得尤为快,另一辆的车夫见状连忙躲避,但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对方的横冲直撞,一侧车身被刮撞到,车马险些翻倒。

    车内的小少年磕破了额头,怒然掀开车帘。

    双方车夫随从已经争执起来。

    对面车里也走来一人,神态却是悠悠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长孙寂认出对方:“……崔六郎?”

    “头都磕破了啊,真是不好意思。”崔琅轻“嘶”了口气,道:“不过那日你也砸破了岁安兄的头,也算两相抵消了!”

    长孙寂本还因对方是崔家子而敬几分,此时闻言脸色才立即沉下:“你是故意相撞!”

    “是又如何。”崔琅带着撑伞的一壶,挑衅地走近长孙寂,仗着比对方大几岁高上半头的优势愈发目中无人,“我这一撞,万一将你的脑子给撞好了,你回头说不定还得登门道谢呢。”

    长孙寂想回嘴,但崔琅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说到脑袋嘛……是得去看一看。”

    崔琅瞧了瞧少年额头的伤,便摘下腰间钱袋,塞到对方手中,又将对方的手握上,轻拍了两下:“这里有些银子,便当作我的赔偿。”

    说着,不顾长孙寂恼极的脸色,又交待长孙家的下人:“回春馆就在前头,快领你们郎君过去看看,万一去得迟了耽搁了病情可就不妙了!”

    这话摆明了是在羞辱人了!

    “崔六郎未免欺人太甚!”长孙寂紧紧攥着那只钱袋,刚要扔掉,但对上崔琅那双并无太多恶意的眼睛的同一刻,察觉到了手中钱袋的不对。

    “长孙郎君今日才知道我崔琅喜欢欺负人啊。”崔琅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衣袖,“走了走了,今日雨大,不适合吵架。”

    见崔琅回了自己的马车,长孙家的仆从气愤难当:“郎君,岂能就这样放他们走!”

    “今日有祖父的交待在身,无暇与他纠缠,来日再算此账!”长孙寂脸色难看地道:“走!”

    少年坐回马车内,立即打开了那只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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