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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金承水见龙女止不住的哭泣,忙上前抬手擦去龙女脸上之泪,密嘱其道:
“吾妹,莫哭!此去,兄若就此不回,粼羽未出,吾妹定要替兄做几件事:
其一、掘倒'百仙庙',将其百仙名字一一以狗血涂之镇压于下,请仙师做法使其万年不得出,若有疏漏出者必遭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其二、于此地之上重建一庙,名为'金海水神宫',雕塑粼羽金身在前,吾泥身在后便可。安置妥当,逢初一夜里若下暴雨,次日夜里,无月之时,便可将水瑶之身搬至此宫之内,'水瑶庙'可另做他用。”
且说金承水言至此处,见龙女哭泣不止,阻拦金承水此行。
少刻,金承水安抚住其情绪罢,鼻子一酸,泣道:
“另有一事,吾龙宫砗磲内之女身,乃是粼羽之人,若吾等皆不在,吾妹可将其着好地,深埋便可,不可说与他人知。若冬生前来,可引领其祭拜!”
见龙女点头后,依然是止不住的哭泣,心中已是知晓金承水此行必是凶多吉少!
稍刻,金承水命其回龙宫,点水将百名,水族万名,即刻其便出发。
龙女亦知其兄与金粼羽情深似海,挡是挡不住的,收起眼泪回至龙宫点齐水将、水族,与风亚一并前来为金承水送行。风亚手持一金螺,哀道:
“兄此去,若遇险处,吹起此螺,风亚便知,定赶去为兄解围。”
金承水接过金螺后,与一双兄妹告别,洒泪引水将、水族直奔东北而去!
此一时,金海之上,夕阳西下。
缕缕金光穿云破雾映射在水面之上,须臾间,又弹起一层金辉,伴随着金承水远去的身影,说不出来的一种意境之美,恰是这种美把其烘托得是如此的崇高,夕阳的金辉都与之难较高下!
却说这日夜里,戌时渐末,亥时欲初。
但觉'百仙庙'内,煞气冲天。虽夜色微凉,却感觉此庙之外,围墙似是能冻出一层霜来般邪乎!
眼见新月如钩,薄薄淡淡挂在墨染的天空,几点星光,随着金海之上荡起的海风,飘忽不定、若隐若现。忽而,片片黑云凭空而出,一朵变两朵,两朵变一堆,一个刹那间,似那厚厚实实的大棉被将新月搂头盖个严严实实。
不知何时,但见'百仙庙'门外,背对庙门,双腿站立与肩一般宽,低头抱剑站一人。那人迎面吹着海风,似是感触着熟悉的味道,海风吹乱其发,只见其身却不见其影。
少刻,'百仙庙'内'刷刷刷'竖起一百三十二道黑影,又见其在操刀演练阵法。虽未闻其声,却甚感其阴风飒飒,彻骨生寒。
金海之风吹来,却至此庙墙转回头向一边荡去,飘散在夜色里。
清晰可见,庙外立的是一位忠意魂之将,庙内立的是一群变异、扭曲、不可逆转的丑陋亡魂嘴脸变化而成的逆鬼!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此一群丑陋的亡魂嘴脸必出来翻腾,它们若不翻腾个人神暴怒而绝不罢休!
此一时,门外那一位忠意魂之将在无声的呐喊,恨不能亲手将其逆鬼一一在诛杀一千遍、一万遍!
抬眼见夜空深遂缥缈,在一片死寂的魂灵时空之中飘摇,微弱的呐喊又有甚用?谁又能给出答案?或许,在漆黑夜空漫无边际的边沿,闻听呐喊的回声,又一一传回耳畔。
少刻,骤然而起的海风,将黑云吹出一条夹缝,如钩的新月露出一线光亮,借着这一线光亮,看到眼前那种绝无仅有的景象。
但见一百三十二具骷髅骨架,站立'百仙庙'内,排排行行皆白花花的白骨,像一列即将远征的骷髅军阵。
他们在庙内,迈着整齐的步伐操戈演练,每一步都似是在招集四面八方的孤魂野鬼,前来加入其方阵。而其看见那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孤魂野鬼,一时间竟将白骨骷髅蹦得老高,呼呼拉拉的欢呼致意后,回头对着门外的忠意魂之将呲牙又咧嘴,发出“嘶嘶”蛇一般的吐芯之声,看了不免让人心惊肉跳、颤抖不已!
少刻,黑云四合遮挡住月光,又是一阵阴郁,极度紧张的阴郁笼罩着极度阴森的'百仙庙'。
海风在金海之上荡起波浪,仿佛那大片大片的泡沫都不愿接近这个鬼地方,不愿看到那些个狰狞丑恶的嘴脸,泡沫浮在海面之上,未等靠近岸边便支离破碎的消失在远处。
漆黑的夜里,眼见那如铁塔一般屹立庙门外的身影,见其宽阔的胸膛、双目透出利刃一般的锋芒。迎面而来的海风撩起他的头发,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耳畔传来:
“你怕吗?”
“怕甚?不知感恩的逆鬼,吾当如何来将其惩罚?”闻听魂之将厉声道。
其声虽不大,却犹如筑起一道冰墙,将逆鬼困在庙中。
却说雪神领天帝之命除妖斩魔,下得金殿与历姜点齐天兵十万、天将千员,四大天王为先锋抬战锣、战鼓,排成五个方阵,风雨雷电四神齐齐助威,一声号令直奔太白山脉主峰锵锵杀来。
戌时已过,亥时初刻,但见太白一弯银月,羞涩斜倚山巅,只一瞬间,就被乌云盖得严严实实。闻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须臾间,天兵天将铺天盖地而来,好似平地一声雷劈出来得一般。
眼见四大天王于阵列前亲自敲起战锣、擂起战鼓,众天兵齐齐喊杀,领一个方阵在前,围太白主峰妖洞空中旋转。片刻后,第二阵列百名天将在前敲锣、擂鼓,天兵喊杀,空中围转主峰妖洞,后方阵列皆以此类推。
却说此地,骤然间而起的风雷之声与喊杀声一并传出老远,直唬得百里之外山林间的飞禽走兽,皆瘫软于地忘记了飞逃,江河之中的水族脑中一片空白,一瞬间蹦上岸边躲避,自取灭亡呐!
且说那媚巳,自打前番大战引残妖退败而去后,一颗心总是悬着。虽心知天兵必与魔尊开战,自已有喘息之机,却总觉得那一员白衣将似是金粼羽。
说来,她曾在三百年里,无数次的寻找过金粼羽之密冢之地,却一无所获。或许,她也不知道她为甚么寻金粼羽囚身之地?她时常把妃巳之言,当成一瓢冷水,将自已泼醒。
此一时,媚巳正坐于洞中穿好衣,准备出去寻找血食。
近来顿感发愁,血食短缺,似有断顿之状。话说此地被其祸害个一干二净,物种几乎通通断子绝孙,哪来的血食?果腹都费劲,休想大快朵颐!
恰此时,突有小妖哀嚎来报:
“不好!不好!大事不好!风吹山腰、雷霹洞口,铺天盖地的天兵天将似是倾巢出洞,欲铲平山峰。吾等要死了!”
“呸!混蛋,一派胡言!”见媚巳拍案而起。
片刻后,竖起耳朵仔细闻听,果然喊杀声阵天响。忙与那小妖至洞口近处,化成一道黑烟飘出洞外,眼见天兵天将黑压压的围转山顶,唬得其一抖,忙不跌地逃回洞中。破口大骂:
“呸!专挑软柿子捏,天帝老儿又发兵来攻吾,却不去与那魔尊寻仇?抽个甚邪风?”
骂罢,百思不得其解,心下暗道:
“吾终不能于洞中坐以待毙,也罢,待吾再跑一趟魔尊处。吾不在家,赏其个闭门羹,天兵能奈吾何?”
思罢,吩咐众小妖,闭洞内不出,吾前去搬兵。
且说雪神众将,皆穿便服,隐身于空中。
亥时半,见一片黑雾于主峰上空腾起,飘至稍远处,变身一道绿光,径直奔西而去。雪神抬手间,几道身影于后紧紧跟上,一路向西而去!
却说风雨雷电与天将的敲锣、擂鼓,天兵的喊杀声搅和在一处,持续至子时渐收,直至子时过半,云散雨收,一尊朗月露出面儿俯视大地,天兵撤回天庭复命。
此正是历姜一计,意在诈出媚巳,前头引路寻那魔尊而去。要不然,昆仑以西三千里又坑下几百里,何处寻去呐?又得费上甚多的工夫呐?
且说此一计,甚妙!
眼见那媚巳前头急急引路,雪神与众将于后隐身云中匆匆跟随。
此一时,风起于西北吹向东南,穿山越岭、横拉过大江大河,众将皆逆风而行,犹感越往西去,风越紧气越凉呐!
至天已蒙蒙亮,似是行出万里,雪神于云端微微拨开云角,俯视脚下。
但见一山峰巍峨耸立大地之上,云雾缭绕笼罩山腰间,那远处的道道山脊,犹如龙脊一般,绵延飞向远方。而那主峰似有万仞高,皑皑白雪似一帘面纱,遮住其真容。
四处皆寂静无声,山峰女神似手托香腮,陷入沉思之中。
脚下匍匐一众的小山丘,好像是不远千里、万里来此的朝拜者一般,俯伏叩首,微微抬目,以求一睹女神的仙姿,哪怕被瞬间崩落的冰雪覆盖砸得粉身碎骨!
骤然而起的一阵冷风从山峰间直直冲上云霄,雪神突感此地甚凉,竟在不知不觉间,又行出千里之远。
终于,眼见媚巳在前方不远处收住了云头,落身降入一崖涧之底的深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