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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虽然很孤单、很寂寞,但是他就那样一直记着,他将这些回忆都当成至宝,因为使它们教会他怎样的活着!
自打他从母亲腹中咕咕落地之时,自己就和他人不同,因为他这张脸实在是太丑,丑的离谱根本就不像人样,就更别说是有那一点与父母相似的地方。
幸运的是他的父母在并没有在那个饥荒横行的年代丢下他,他们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长大,直到到了他记事年纪。
那时候的他们家里一贫如洗,有上顿、没下顿,一天能喝上两份稀粥就已经是很好的了,那时候虽然艰苦,但是他们一家子都很快乐,因为至少有一个家的温暖,有亲情维系,他们一家都很坚强、快乐的活着。
命运却不给他们时间,只有一年,在这短短的一年中虽然吃穿不好,但是还是辛勤快乐的活着。
那一年的秋天,收获的前夕,蝗虫如雨似布,遍布他们仅仅一小块的贫瘠的田地,他的父母见此似乎是天塌了一般,跪在地上,眼睛无神,如同尸体一般空洞。
蝗虫离开了,席卷走一切,剩下的只有光秃秃的秸秆,他的父母紧紧的抱着地面上的秸秆痛苦,在这一年中即使再苦他的父母在他的面前从来就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而现在他们哭的撕心裂腑、泪如雨下,小小的他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两大一小、两男一女、一父一母一童坐在天地中哭着,没有一个人回去拯救他们,因为这就是那时的世道!
那个冬天很冷、冷的出奇。冷风飒飒,他蜷缩在房屋的一个角落,冷风透过破旧的墙壁狠狠的吹在他恐怖的脸上,他的五官尤为的奇怪,脸短小,且细长,呈现出一个倒三角形,像极了老鼠的脸。
屋里就他一个人,他的父母说他们要去一趟集市,买一点吃食回来,但是这么久,早就应该回来了,他掀开身上破旧的麻布,站起身子,推开木门。
冷风狠狠的刮着他的脸,犹如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割着他脸上的那一层皮袍骨,耸耸肩赶紧向外走去。
雪下的很大,一脚下去便已经沒过他的小腿,艰难的抬起腿一步步想想艰难的走去,身后留下的是那一个个深深的脚印,以及渐行渐远的家。
凭借着自己脑中零星的记忆碎片,慢慢的构成一幅小小的地图,母亲经常夸他:“说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这是他的母亲说的,她永远不会骗他。
一步又一步艰难的前行,身后的脚印在暴风雪中消失不见,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走了有多远。
他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原本冰冷的手脚,已经失去知觉,但他的心中有一股信念,这信念驱动着他,那是联系着他们亲情的丝线。
眼前一片满是白雪皑皑,他的眼皮开始打架,腿也几乎全软,脸上别说是血色,已经青紫一片,但是他的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前行的执念,一步一步,举步维艰。
就在此刻,心弦似乎被波动,如同石入镜湖,卷起层层涟漪,低垂的头立刻仰起,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枯树。
那棵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生机,在其上一只只漆黑的乌鸦,它们悠闲地用尖嘴梳理着自己漆黑靓丽的羽毛。
而就在下面似乎有两人抱在一起,一动不动。
心中猛的一颤,脸上由神情呆滞再到惊恐、难以置信,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双脚一次次的起落划过雪面,带起片片雪浪。
就在冲到他们的面前之时,猛的向下一摔,从雪中抬起头,大雪已经沒过他们的下半身,男人靠在树上脸上温柔的笑容僵固冻结,他紧紧的抱着眼前的妇人
艰难的用手支持起自己的身体,但他小小的身体早就已经过度透支,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
最后,他没有在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将脸埋在冰冷的雪中,无声的哭泣。。。
靠在树边的尸体,妇人紧紧依偎着男人,脸上幸福的笑容冻结,而就在他们身体之间,一小袋米、一个油裹纸中冰冷的三个馒头。
树上的乌鸦尖鸣着,紧紧的盯着树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