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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也不要叫刘子晋了

作者:天天讨饭吃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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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把那个弟子当成了宝一样,倾尽全力培养他,我们当时都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你一年一年的不来怀恩寺,师父每逢年节都站在山门口,手里捏着一个盒子,眼睛瞧着山路。”

    “师兄......”

    “你闭嘴!谁是你师兄?”悬明第一次吼冯梓年:“这是师父留给你的东西,你自己看看吧。”

    悬明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冯梓年,冯梓年打开,只看到一个药瓶,药瓶下有一封信,信上的话也很简单。

    “师父知道那个魂已经被抹除了,可是抹除的手法过于强硬,可能后续会影响身体,这些药是温补的药,可以调理当初留下的暗伤。”

    信就这么从冯梓年的手里,缓缓滑落,冯梓年无力的将手里的锦盒放在桌子上。

    “师父当初说,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取决于你用什么样的眼睛看这个世界,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是你自己心里肮脏所以看到的都是脏的。”悬明此时已经顾不上言辞,激动的悬明差点将冯梓年推搡出去。

    “你为什么要把那两个人送到师父跟前,你知不知道师父知道当年的真相后,差点一剑抹了脖子,他奉若神明的师父,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这种事谁受得了!”

    “你这哪里是毁了怀恩寺,你分明是毁了师父!”悬明抓着冯梓年死命的摇:“你对得起师父这些年对你的好吗?”

    “他在哪?”冯梓年喃喃的问,此时她的脑子已经停止了思考,满脑子都是苦济当初被带走的样子。

    “他死了,他死了你满意了吧。”悬明泣不成声的道:“你亲手把他送进大牢,大牢里,他用那把跟了他几十年的匕首,自尽了。”

    冯梓年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她想起来了,在封寺之前苦济曾经天天往冯家送东西,当时自己一直记得苦济要杀自己,他送来的东西她一眼都没看过。

    冲进小书房,冯梓年疯了似的在书房里乱翻,嘴里喃喃的道:“东西呢?末云,东西你放哪了?”

    “什么东西?”末云没有跟着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时不明所以的瞧着冯梓年。

    “师父,师父当初送来的东西呢?”冯梓年死死的抓着末云,她记得当初有一封信在里面,就在封寺的前一天,小丫头拿进来的。

    “在,东边的小仓库里,当初姑娘说直接扔了,我怕......”末云话还未说完,冯梓年就跑了出去。

    终于在一堆杂货里,翻到了那个描金的楠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本手抄书,手抄书下面是一封信。

    打开后,信上写着:

    这么些年你没有上怀恩寺,原因我大概猜到了,在你的回忆里,我看到了怀恩寺封寺的场景,你应该是不想跟寺里人有太多的牵扯,所以寺里你唯一亲近的就是隧甲了。

    第一次看到封寺的场景,我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想要逃避这件事,却没想到最后封寺竟是我一手造成的。

    对不起,师父骗了你,被探灵的人是没有办法控制,哪段记忆不给探灵者看的。

    闻风杀了我父母,为人子此仇不报,妄为人。可是梓年,你其实可以亲自送他们来的,不用拐弯将人送到我眼前。

    师父说修行之人,心是冷的,我也一直践行着师父的话,可是看到你的记忆,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怜悯。这本书里有安魂咒,是为师亲手抄的,以后若有头痛欲裂之时,可以用来安魂。

    你想毁了怀恩寺,师父帮你一把。最后师父还是要劝你一句,天命不可违。

    苦济,绝笔。

    所以所有的一切苦济都知道,自己找人将那对夫妻送到苦济面前,自己想要让苦济亲手毁了怀恩寺报复苦济,这一切的一切苦济都知道。

    冯梓年瘫坐在地,投进来的日光缓缓移动,渐渐的房间暗了下来,当轻柔的月光拢在冯梓年脸上时。

    门外才传来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冯梓年仿若没有察觉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一阵叹息声传来,背对着月光走进来的是跟着悬明一起来的隧甲,隧甲迎着月光坐在冯梓年身边:“喝酒吗?”

    “梨花白吗?”

    “对。”

    “给我。”

    入口辛辣异常,这酒苦的很,冯梓年抹了抹滑落的眼泪,道:“太辣了。”

    “当初房间里只有你和闻风两个人,直到你疯疯癫癫冲出房门,悬明才接住差点晕倒的你,将你送上了冯家的马车。”隧甲轻声道。

    “师伯,我......”冯梓年只觉得无尽的悔恨像是要将她淹死一般。

    “苦济的死要说是你一手造成的也没错,可要真论起来其实与你没什么关系,归根到底还是闻风的错。”隧甲说着又喝了一口:“你只是揭开真相的那双手罢了。”

    “师父他,真的死了吗?”一下午了她依旧不敢相信,那个温润如玉的和尚就这么死了,师兄说的对,是她的心脏了,所以看这个世界才是脏的。

    “死了,今天早上的事,人......”隧甲吸了口气道;“人被那些狱卒剁成一块一块的,扔给京郊的难民了。”

    “谁?谁做的?”冯梓年只觉得心痛难忍,可是却不知道该怪谁,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正是自己吗?

    自己要是坚定一点,多相信苦济一点,发生了事情跟苦济多沟通沟通,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说到底是自己害死了那个温柔的人,那个对所有人都温柔以待的男人,那个在自己的世界里充当过父亲角色的男人。

    “那个孩子呢?”冯梓年问道。

    “你是说刘子晋吗?”隧甲道。

    “嗯。”

    “找个地方躲着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又是一个钦犯,躲个一两年等这件事过去了,再送他离开吧。”隧甲道。

    “我找人送他去西北吧,我舅舅在西北,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照应一二。”冯梓年闭上双眼,只觉得一阵阵无力感袭来。

    “我托人给他弄个假身份,以后也不要叫刘子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