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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高顺、典韦这两位猛将当拆迁民工使,除了郭嘉能干的出来,恐怕也没谁了。
两人得令自是撒开了手脚一通拳打脚踢,什么南拳北腿,什么十八般武艺,还不带重复的。两人如此卖力“乒乒乓乓”之声自然也是不绝于耳,把小厮的心肝都砸到嗓子眼上了。
小厮又急又恐,缩在柜台后头直嚷嚷:“哎呀,别砸了,别砸了,反了,真是反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当街逞凶,我定要上报官府,叫尔等统统下狱!”
“报官?好啊,赶巧了不是,本公子便是官,汝有何冤屈,大可尽管道来,本官定会为你做主!”郭嘉笑着拍了拍柜台,见小厮抬头看向了他,便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你,你你你,是官?”
郭嘉似笑非笑道:“呵呵,在下不才,也姓郭,乃当朝曹丞相帐下幕僚,位居军师祭酒。”
“郭,郭祭酒!郭财神!嗝~”小厮一双小眼睛突然瞪地老大,然后打了一声惊嗝,随记两眼一翻软到了地上,显然已经被吓地不省人事。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引来路人围观。
没过一会儿,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领着巡城的校尉过来了,一面挤着人群,一面高喊:“闪开,皆给老夫闪开,没见官爷过来捕人吗?”
校尉也很配合,朝众围观群众厉声道:“皆都退开,莫要妨碍公务!”
人群自动散开,却未能浇灭老百姓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即使躲远了,但可以继续瞅啊,人群还不停地交头接耳起来。
“嘿,我听说是有人胆敢打砸糜家的店铺,便来看看,这位老丈,究竟是何起因啊?”
被问的老头子摸了把胡茬子,摇头晃脑道:“一听就知小后生刚来,老朽可是看的真真切切,听说是那里头的几位公子被讹了钱,一气之下就动起了手,年轻人火气大,老朽可以理解,想当年,糜家也是风光无限,刘皇叔暂代州牧的时候,那可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今,风光不再喽,那刘皇叔投荆州去了。”
那提问的小伙子愣了一愣,心想,不是吧大爷,您刚不是说看的真切嘛,怎么回头就“听说”了呢?靠谱不?
两人身边一个姑婆插嘴道:“小兄弟,别信他,要说亲眼所见就得属大娘我了,我可是从头看到尾,大娘听说……”
还来?小伙子一头黑线,得,还是自己看吧。
只见校尉等人废了半天劲儿才挤进了人群,随后叉腰嚷道:“是何人胆敢在西市闹事,还当街行凶?”
答案明摆着,人还在里头忙活着呢。
那掌柜闻言便上来一鞠躬,抬手指着里头忙活不停地高顺、典韦与靠在柜前看戏的郭嘉三人,在旁添油加醋道:“军爷,便是其人,瞧瞧,这些匹夫气焰何等之嚣张,便是军爷您来了,也不曾罢手。”
校尉瞥了郭嘉的背影一眼,皱眉道:“果然胆大妄为,来呀,将这些闹事之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站住,郭祭酒在此,谁敢造次!?”高顺闻着身后脚步声,不禁回头,见是曹家校尉带兵涌入,便立即回身护在了郭嘉身后,出言喝阻。
校尉微微打量了高顺一眼,似乎有些面熟,便立即下令:“慢!”
“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方在阁下言郭祭酒在此,其又身在何处?”
“某,高顺是也,至于祭酒……”高顺一矮身子退到了一旁,好让那校尉看个真切。
郭嘉也很配合的缓缓转身,打量着眼前的校尉脸色,笑道:“呵呵,不可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校尉定睛一端详,心中咯噔一声,没错,就是郭嘉本尊驾临。
浑身一振,抬手示意:“快,快快拜见祭酒大人。”
“吾等见过祭酒大人!”
郭嘉微微抬手,笑呵呵道:“免礼,尔等来的正好,帮个小忙!”
校尉闻言起身,但是神色却是一愣:“帮,帮忙?哎呀,祭酒有令,只管示下,何谈相帮。”
郭嘉向校尉挑着眉毛道:“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祭酒不想看到这家店,还请将军善后……典韦、高顺,筋骨也舒展过了,咱们也是时候回府了。”
“诺。”典韦、高顺紧紧跟着郭嘉出了店门,路过那面如土色的掌柜的时候还重重哼了一声,然后,三人在众人的目送下扬长而去。
校尉恭送良久,待三人不见背影,才猛然回头瞪了那赶来报信的掌柜一眼:“嘿嘿,糜掌柜,当真好本事,你可给本校拉了件‘好差事’,不知本校该如何报答?什么黄巾余孽,什么逆贼暴民,也不擦亮汝之狗眼,还好祭酒大人胸襟广阔不与你这等升斗小民计较,要不然,哼,取汝首级还是轻的。”
“这,将军,那这店……”
“啪!”校尉抬手就赏了掌柜的一嘴巴子,打地那糜家掌柜跟陀螺似得滴溜溜原地转了三圈,待神志清醒,已是嘴角带血,连牙都掉了两颗。
托着牙,苦着脸,一脸委屈地望着校尉。
校尉哼哼道:“还敢提此事,方才没听祭酒大人如何吩咐的?来呀,立即拆了此店,手脚都麻利点儿。”
士兵一拥而入,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打砸声,不过三两下就停下了。
在校尉纳闷的时候,一路小跑出来一名士兵,向其汇报道:“回校尉,这店里也无有物件好砸了。”
校尉探头,见店中一片狼藉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但四周吃瓜群众还未离去,就这么几下也忒不显诚意,便灵光一闪,教训道:“愚蠢,祭酒之言岂会如此肤浅,还不把四周的墙也给推了!”
掌柜本就面如土色,此时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僵在了原地,直到士卒们合力将店铺一墙推倒,才堪堪回过神来,瘫在地上呜咽不止。
……
掌柜的是糜家偏房,虽说偏房不是嫡子一脉并不受家族重视,但毕竟也是家族的一员,平日里给糜竺、糜芳两兄弟打打下手,维持下家族营生,也算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虽说糜家嫡系跟着刘皇叔投了荆州,徐州地界也照族老们的意思变得分外低调,连往日的金字招牌都去了糜氏二字,但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店砸了不说,连墙都推了,这是赤果果地挑衅啊!便是泥人还有三分火,郭嘉此举,简直是欺人太甚。
糜掌柜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一回到家族老宅就开始向糜家长老们四处上眼药了。
“诸位族老,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那郭嘉实在是可恨,想我糜家已经万分忍让,其却变本加厉,若长此以往,徐州,怕是没我糜家立足之地了。”糜二房见族老们一个个面色凝重,顿觉有戏,临交代完经过还补了一刀。
糜家长老团,都是老糜家退下来的掌事,皆是沾亲带故,一位二房出身的长老当即出言道:“大长老,此风绝不可助长,当立即还以颜色,莫说一个小小的曹公谋士,便是当年陶公,也得给咱们糜家几分薄面,倘若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骑到吾等头上,糜家的脸面,岂非扫地,届时,天下几大氏族门阀,还不笑掉了大牙。”
又有人出言附和:“大长老,二长老所言极是,今儿,那郭嘉砸了一家,若忍了,那明儿,他又来砸一家,该当如何?咱老糜家可再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了,都是祖上的基业,岂能败于此子之手,还请大长老三思。”
大长老也是一脸肃穆,接连听完了众人的表态,无奈道:“唉,既诸公决议如此,老朽就放下这张老脸出门去活动活动,想来,还是尚存几分薄面的。”
闻言,糜家众人齐齐欢心不已,更是期待郭嘉放下身段主动登门谢罪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