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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近,车胄见郭嘉还在优哉游哉地掏着钱袋子,便语带双官苦笑道:“哎呀,祭酒大人当真是逍遥,这,有了娇妻美眷作陪,大人莫不是忘了徐州百姓啊?”
郭嘉似乎才发现他来了似的,惊讶着赔罪道:“哟,车大人,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唤下人知会一声,郭某也好出院相迎啊。”
车胄不是文人,更不好这口虚头巴脑的东西,连连摆手:“呵,还是免了,在下怎能老郭祭酒您大驾啊,这不是罪过么。”
郭嘉揣着明白装糊涂,谓几女道:“嗨哟,听听,听车大人这语气,满满地怨念呀,也不知郭某人哪儿得罪了他。”
几女闻言,皆是掩嘴一笑。
“呃,几位弟妹,车某想请郭贤弟借一步说话,唐突了!”车胄老脸一红,不容分说地将郭嘉从绣墩上撵了起来,一伸胳膊,架起郭嘉就来到十步开外。
放下郭嘉之后就连说带比划道:“我说郭祭酒,不,郭老弟,外头都快闹翻天了,贤弟不在家中思虑破解之法,却与几位夫人在院中嬉戏玩闹,这,这成何体统啊。”
“其实……”
“其实愚兄也知贤弟向来足智多谋,如此淡定视之,心中定然有几分把握,是也不是?”
“啊,是,不过……”
“不过罢市之事影响颇巨,恐怕此时风声都已经传到了许都,放心,丞相如何怪罪,老哥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贤弟,可话又说回来,眼下徐州民怨四起,若不想方设法尽快平息,后果,不堪设想啊老弟!”
郭嘉虽封不住车胄那滔滔不绝的嘴,却能拦下他那一刀一刀切葱的手势,扯着嘴角伸手一按:“车大人,车老哥!能否容郭某插上一句先。”
“呃,激动了,激动了,贤弟请讲!”车胄也知自己失态了,这不是给急的么。
“咳咳。”郭嘉清了请嗓子,这才开口道:“其实,此事早在郭某预料之中,之所以隐而不发,是因此刻时机尚未成熟,换言之,不是不发,只是郭某欲毕其功于一役。”
车胄闻言,顿觉郭嘉的形象高大了几分,一知半解道:“毕其功于一役?”
郭嘉微微一笑,背起双手,娓娓道来:“经我点算,眼下徐州境内糜家大小商铺共计有一百六十七家,多是经营油盐米粮等民生之所需商品,而徐州城内两百多家商铺当中光糜家就占了十分之一,这还是明面上的数据。”
“实则,眼下我们也已经看到了,糜家的实力不仅止于此,足可控制徐州八成以上的大小商贾,可谓是势力滔天,的确有些嚣张的资本。”
“仅靠罢市相逼的手段还是太过‘仁慈’,想来,糜家还有更加激烈的后招,如今我按兵不动,正是在等糜家出手。”
“子曰: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等这些狂商巨贾合兵一处,小弟我再来个一网打尽,岂不快哉!”
车胄暗自念叨了一遍,颇觉有理,出言道:“那个,贤弟,愚兄读书少,便多嘴问一句,不知是哪位圣贤之言,居然如此见解独到。”
这下倒把郭嘉问住了,心中腹诽车胄八卦的同时,嘴上则恬不知耻地说着:“啊,这个,郭子说的。”
“郭,郭子?”
郭嘉摆了个自认为潇洒的姿势,自我介绍道:“呵呵,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我……”好家伙,车胄差点没闪着腰,还真是“老树没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当然,知道了郭嘉的计划让车胄的心是安定了不少,刚打算向郭嘉告辞,却见典韦匆匆跑了过来。
人未至而声先到:“启禀祭酒,大事不好了,外头……百姓们结队成群前来城府大门口闹事了!”
车胄闻言便炸了:“岂有此理,一群刁民,还知不知王法,聚众闹事敢到城府来了!”
郭嘉不惊反喜,谈谈一笑:“呵呵,后手这不就来了,走,出去瞧瞧。”
……
“欺民霸市,天理不容!还我公道,交出凶手!”
“欺民霸市……”
打老远,郭嘉一行就听到外头喊口号了,这府门一开,那就更不得了,群众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直叫,山呼海啸,振聋发聩。
郭嘉掏着耳朵粗粗一观。
嚯哦!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少说近百人。上至八十岁高龄的老妪,下至某位少妇怀中的襁褓婴儿,绝对是老少通杀,一应俱全。郭嘉不禁感叹,糜家招来的群演还真是挺敬业的,也不怕把自己人给累死。
这一幕,车胄自然也看在眼里,暴脾气腾的一声就上来了,跨前一步,亮出佩剑,朝众百姓喝道:“住口!放肆!尔等刁民竟敢来城府门前聚众闹事,信不信本州牧即刻下令将尔等打入大牢,个个严惩不怠!”
被车胄这么一喝,堵门的群众确安静了不少,从中冒出一个带头的,对车胄一通行礼,出言辩解道:“大人冤枉啊,吾等皆是良民,此来只为替父老乡亲讨个公道,绝无它意。”
“哼,良民?良民就敢聚众闹事冲击城府,倘若不是良民,那岂不是还欲反天了!”
“大人息怒,小人不敢。”
忽然,人群中有人挑事道:“乡亲们,老话说的好,官官相护啊,依我看,大人也未必会替我等主持公道。”
“是啊,官官相护……”
“没错,那些权贵岂会管我等死活。”
“老天无眼啊,怎么让徐州百姓摊上这等贪官污吏啊!”
一句话,引起了不少共鸣,百姓们纷纷点头,窃窃私语了起来,总之,缺不得坏话。
车胄听在耳中,面露难色,心下思忖,要是真下令羁押闹事的百姓,之后自己还怎么统领徐州,若不下令嘛,难道就任由眼前这群刁民闹下去?
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当真是骑虎难下。
好在,郭嘉见车胄消停,终于插上了话。
郭嘉上前四方作揖道:“呵呵,诸位父老乡亲,大娘大婶,切勿冲动,方才在下听闻诸位口口声声欲想讨个公道,不知是何冤屈?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说说清楚,自有州牧大人为诸位乡亲父老做主。”
言毕,还扭头示意车胄快快收起宝剑。
车胄会意,忙不着痕迹地回剑入鞘,大声回应:“不错,诸位有何冤屈,不妨直言,本官定会秉公办理。”
那带头的人闻言一喜,迅速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带血的绢布道:“求大人为草民做主,此乃苦主之血状文书,还请大人过目。”
车胄一愣,偷偷瞥了郭嘉一眼,随即伸手接过,当场打开看了起来。
郭嘉好奇地瞥了几眼,那白绢,不,那红绢上密密麻麻都是血字,少说得耗个五百CC才能写下来,糜家还知道用血书博取同情,挺有意思!
车胄端详了好一阵,才收起血书,瞪着那领头之人沉声道:“状书,本官已经看了,既然此书出自苦主之手,为何苦主不亲自前来?”
“回大人,苦主愤然破指以血书诉冤,人,自然是在医馆调养。”
“那汝等又是何人,与苦主有何干系?”
“大人容禀,吾等皆是被砸店铺的下人家眷,或是近亲远房。”
车胄微微颔首,而后道:“此事本官已然知晓,也亲手接了状书,汝等便散了吧。”
那领头之人却是无动于衷。
车胄又说了一句:“还不退下!”
领头之人嚷嚷道:“大人,今日吾等聚集在此,便是想讨回这个公道,若一日未有答复,则一日不回,若一月无有答复,那便在这城府门口等上一月,又何妨。”
“对,这位兄弟说的有理,不给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就是,大人还没给交代呢,草民也不走。”
一悍妇拧着自家儿子耳提面命:“兔崽子,还不赶紧回家抗两床被褥过来,今日,我母子便在这城府口,住下了!”
“对,死等!”
“这,贤弟……”,车胄哪见过这等不讲理的泼妇,撵不得,更是杀不得,郁闷的一批。
领兵打仗的时候,他觉着当个州牧也挺简单,哪里不爽就来个手起刀落,一准摆平。
可真坐上了州牧的位置,他才知道并非像军中那般事事皆能靠武力来解决,不由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不该贪心,问丞相要个刺史当当不就好了,也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