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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说到做到,轻装上阵的曹家士卒一日间竟直追八十里,不但把十万袁术大军杀地溃不成军,还沿路攻略了不少县城,获得了马匹与曹军最急需补给的粮草辎重,这种以战养战的方式让追击的曹军气势更为一振,加之木质马镫的应用,几乎人人都变成了轻骑兵。
机动性长了一大截的曹军又反过来压缩了袁术喘息的时间,简直把袁术逼地火烧屁股,不敢有一丝停留。
这日,袁术溃军跑到江亭,便再也跑不动了。
此时,袁术的溃军已不足一万,全军上下仅有麦屑三十斛,这是什么概念?便是煮成麦糊也仅够全军一餐之用,可谓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时六月下旬,酷暑难当,面对如此困境,袁术大概已知自己天数已尽,当听手下禀报前方有一破观可以暂时避暑,便不顾一切钻了进去。
瘫在三清像前的袁术早已口干舌燥,丢了手中的宝剑朝左右喊道:“蜜水,朕要喝蜜水!”
“陛下,此等荒郊野外何来蜜水?”
袁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退而求其次道:“无有蜜水,甘泉也成。”
左右愁眉道:“陛下,观中倒有一口井,不过早已废弃不用,兴许挖上几尺,或能出些井水。”
“那还不快去!”
“可,曹兵将至!”
“去,给朕找水!”
“呃,遵旨!”
水尚未挖出来,郭嘉已经带兵杀到,看着眼前那破烂不堪的观宇和一个个视死如归的袁家溃军,郭嘉不免动起了恻隐之心,下令道:“先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强攻。”
“诺!”
听着外头的响动,袁术不用人报也知发生了何事,他倒是没在意,只是希冀的盼着部下能给他带口水来。
没一会儿,部下进来了。
袁术抢过木碗咕咚咕咚灌下,还意犹未尽地舔了一遍木碗,才扭头诧异道:“这,怎么是蜜水?哪来的蜜水?!”
“回陛下,是外头曹军军师祭酒郭奉孝命人送进来的。”
“是他?!”
袁术立即丢了木碗,苦笑道:“哈哈哈,是他,哈哈哈,居然会是他,好,好人哪。”
“陛下,其还让人带了句话。”
“讲!”
侍从学着郭嘉的语气道:“袁公路,郭某敬你是个英雄,理应有个体面的死法,须知多行不义必自毙,劝君好自为之,免得又妄造杀戮,生灵涂炭,便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生。”
袁术闻言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郭嘉倒是个厚道人哪。”
望了望身边众人,袁术突然咳血不止,弥留之际发出最后一句感叹:“袁术至于此呼?”
言毕,袁术卒。
……
观外,典韦不解道:“先生为何如此好心,临死还给送去蜜水?不知尚有剩余,俺厚脸也想讨一碗。”
郭嘉古怪地看了典韦一眼,轻笑道:“呵呵,典将军还是算了吧,有些东西袁术喝得,你却喝不得。”
“俺,喝不得!这是为何?”典韦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郭嘉笑而不语。
高顺倒是若有深意地瞥了郭嘉一眼,眼神中有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敬畏。
好人?厚道?
也算是吧,死袁术一人却能救下万余人,这也是郭嘉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方案。虽然,此举有些下作,却印证了那句老话,无毒不丈夫。
此役,终以袁术呕血病亡而落下了帷幕。
另一面,孙策趁袁术聚兵北上江、淮空虚之际大肆攻略袁术的地盘,却与“接盘侠”刘勋意外怼上了。
为什么要说刘勋是“接盘侠”呢?这还得从袁术之死说起。
袁术死后,袁术长史杨弘、大将陆勉收集溃军欲率部投效孙策,但在途经庐江时被庐江太守刘勋给截下了。
而袁术堂弟袁胤、女婿黄猗等人摄于曹操威力,不敢再居寿春,领袁术家小和曲部家眷前往皖城投奔刘勋。
如此,两方相加,刘勋相当于继承了袁术的大量“遗产”,成了袁术的后继者,并继续抵抗江东的入侵。
孙策想要一口吞下袁术的地盘,看来,也非是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当然,这都不管郭嘉的事情,他已经领着大军走在了凯旋的归途上。
……
徐州城外,此时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得闻前方战事大捷之后,自是高兴无比,自发地等在城外迎接凯旋之军。
以两万余众力破袁术十万大军,自损不足八百,这等奇迹可不是常见,郭嘉军神之名也是不胫而走,更有人把其比作当代的“管仲”“乐毅”大加吹捧。
人群中,最开心的还属曹婷与甄宓,听着百姓们对自己情郎如此推崇,身为郭嘉背后的女人,更是无比的自豪与骄傲。
“姐姐,这下可安心了,郭公子果然不负众望。”
“安心,安心,妹妹也别再一口一个郭公子的喊我家夫君,姐姐又不是妒妇,妹妹心意究竟如何,姐姐还能不知?也罢,待回头,姐姐给妹妹张罗张罗,人说好事成双嘛。”曹婷也是喜上眉梢,半年的相处她也逐渐认可了甄宓的品性,总算是开了金口。
甄宓俏脸一红:“姐姐,此举何意?”
“呵呵,妹妹明知故问。”
本是一脸喜色的曹婷忽然有些阴郁,拉着甄宓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妹,姐姐与你说句实话,我与夫君成亲已久,却不见腹中有何动静,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妹妹若能进家,也算是了了姐姐一桩心事。”
甄宓恍然,紧紧握着曹婷的手安慰道:“姐姐莫要忧愁,郭……奉孝是做大事之人,平日与姐姐定是聚少离多,大可从长计议。”
曹婷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妹妹,姐姐已是深思熟虑,不必再劝,好比此次夫君出征在外,若遇了万一,呸,我等姐妹日后当如何自处?这乱世之中,上哪儿再去寻个把我们女子当宝贝哄着的真丈夫?”
一句话让甄宓引起了共鸣,她也不可思议道:“姐姐,妹妹之所以忍不住心动,概也是因为如此,奉孝他……他的确与众不同。”
“哼,倒是便宜了那个登徒子!”曹婷见甄宓报羞,忍不住吃味道。
“姐姐~~~”甄宓羞地无地自容。
“行了,快看,他来了!”
不远处,郭嘉一马当先接受着百姓的欢迎,身边的高顺、典韦同样也是喜气洋洋,胜利总是让人感到愉悦的,何况是大胜,这可是名留青史的浓重一笔。
曹家将士们同样也是挂着微笑,虽然连日奔波之下他们早已是疲劳不堪,但看着自己的英勇壮举能被百姓们认可,顿时也来了精神。
特别是见到那些青春美貌的少女与少妇频频尖叫,且露出崇拜之色,更让他们的精神为之一振,昂首挺胸努力表现。
行不远,车胄领着徐州上下官吏前来出迎,见郭嘉便大笑道:“哈哈哈,郭贤弟,恭祝贤弟凯旋而归,不但解了徐州之危,更立下了不世之奇功,当受徐州上下一拜!”
郭嘉当即翻身下马,迎上前去,虚扶道:“哎呀,车州牧、各位同僚,还有在场的诸位父老乡亲,郭某何德何能受此一拜,快快请起!”
又道:“此次能得胜而归,皆乃将士齐心三军用命,郭某,仅是坐镇后方,从中谋划而已,实在当不起啊!”
“当得,当得,贤弟何必过谦。”车胄拍着郭嘉的肩膀一阵称赞。
“大人,吉时已到,让大军进城吧。”左右提醒道。
“对对对,进城,贤弟,老哥已备了庆功酒,记得一定要来啊,至于三军将士,自有犒赏。”
“如此,甚好!”郭嘉也不侨情,微微点头。
忽然,郭嘉若有所感,抬头望向了城外的一架马车,两道倩影就这么在车边呆呆的望着他,那两双眼神当中有热泪,有喜悦,有激动,也有思念,很是复杂。
“呃,诸位,失陪一下。”郭嘉心头火热,别过有些诧异的车胄等人,径直向两女那头飞奔而去。
“夫君(公子)!”
爱人们的呼唤,一下让郭嘉心口沸腾,激动之余也顾不得是否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人一臂将两女紧紧拥入了怀中,然后,一人一口猛啃了起来。
呢喃道:“我,回来了!”
“嗯。”两女已是羞成了红柿子。
“咳咳,看什么看,都扭过去,非礼勿视!”车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回头笑骂了一句。
“呵呵。”众人忙齐齐侧身,同时露出了会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