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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朕叫你来的!如何叫擅闯?”玖焕立即走下来:“刘院士同意了?”
“嗯!”仇汐猛地点点头,眼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欢喜。
玖焕冲着谢安吩咐道:“叫皇库总管多拨些财宝,好让皇后风风光光地回门!”
“奴婢遵旨!”谢安郑重其事,亲自过去传话。
“还拨财宝干嘛?”诸位大臣在面前她也不敢说多大声:“臣妾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这可不行!”玖焕朗声道,故意说给身后的老顽固听:“朕要让天下人知道,你是朕的皇后,是朕放在心尖上的人!”
“皇上!”仇汐眼神示意还有大臣在呢!
“诸位爱卿,你们这是这么想的对吧?”
“是!是!”翰林院侍讲学士柯嵩附和道:“皇后娘娘回门事关皇家颜面,马虎不得!”
“柯爱卿说得甚是有理!”玖焕赞许道,传闻翰林院上下拧成一股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其他几位大臣心下骂翰林院上梁不正下梁歪,攀附皇后。但明面上不甘示弱,说皇后尊师重道、极有孝心。
“你可得早些回来,不能住太久,知道么?”
“知道了!”又不是即刻起程,最早也得明日一早过去,他现在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给谁看?
玖焕复叮嘱道:“朕派些锦衣卫暗中护送,谁胆敢给你脸色瞧,敢骂你一句,朕都不会饶了他,你安心回去好了。”
诸位大臣不禁咽了咽口水,陛下对皇后宠幸到这种地步?不惜出动直隶于皇上的锦衣卫。
“是!臣妾知道了!”再待下去不知道玖焕又会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臣妾先下去了,陛下先忙!别耽误正事!”
“嗯!”玖焕瞧她走得没影儿了,才恋恋不舍地坐上皇位,十指交叉放到岸前,正色道:“对于扬州洪水泛滥成灾,朕以为……”
真是无缝衔接。
仇汐坐着八人抬的凤辇,后面跟着十几辆马车(这还是仇汐劝说后的数),一路上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百姓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出来围观,将京城大街挤得水泄不通。巡城御史调出三分之一的兵力用官棍拦住围观百姓,这才给皇后的仪仗队开出一条路。
卖萝卜的老汉问道:“这历来皇后不是不能回门吗?顶多是将亲人接进宫去,怎的这德熹皇后能回门呢?”
挎着菜篮子买菜的妇人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德熹皇后独得陛下恩宠……”
“而且听说她还是第一位考上状元的皇后!”身着粉色碎布裙卖豆腐的姑娘,扯着手绢抢白道:“听说皇上为了得到她,可是费劲了心思!不惜与群臣、太后撕破脸皮呢!”
“哎哟!把你美的哦!”买菜的妇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旋即用鞋底抹去青痰:“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男人啊!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你等着瞧好了……”
买菜的妇人见卖豆腐的小姑娘两鬓头发和后脑的头发都梳成小辫垂下来,在头上梳成两个小鬟,便知道她还未出阁:“等你当娘的时候,估计这德熹皇后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才不是呢!”小姑娘被人取笑,心里不爽,自知说不过她,便将摊子往前推了推,不理她。
小姑娘走了,空出位置,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往萝卜摊挪了挪,许是站累了,腾了腾脚接过话茬:“依我看未必!北黎律法规定;凡是三品以上的京官,在京城乘四人抬轿,出京城才乘八人抬轿。”
“一、二、三……八!”面前的官兵也加入了群聊:“八人抬呀!皇后娘娘这么阔气吗?”
“是啊!”书生道:“皇帝这是法外独宠!当今皇上可是即位不久就能从内阁首辅和太后的双重碾压下夺回实权的人物,其谋略胆识不容小觑。”
方才高谈阔论的人此时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极大的满足了书生的虚荣心,续道:“夺回实权后,他也并未像暴发户一样,醉于权术为所欲为。唯一做的一件出格的事,就是力排众议免了欺君之罪迎娶了状元郎。故而,陛下应该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薄情人物,应当是对皇后爱的深沉啊!”
“嗯嗯!”众人见这书生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也不由钦佩起当今陛下的勇气来。反正皇后有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生计,顶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倒不似那些个士大夫心生抵触。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刘府阖家出来迎接仇汐。
“老师,快快请起!”仇汐见昔日老师向她下跪,心里过意不去。
“还叫老师?”刘霄老不正经:“该改口了!”
“堂父!”仇汐乖乖喊了声。
“诶!”刘霄春光满面,忽然听到后面有人故意咳了几声,赶紧后退将刘夫人请了过来:“这是老夫经常向你提起的师母!”
“嗯?”刘夫人折柳眉一紧。
“不对,是堂母!”刘霄是官家出了名的怕老婆,立马改口。
“堂母好!”仇汐眉目含笑,行了子侄礼。
“哎!”刘夫人笑得比刘霄还开心,直接挽着她胳膊,亲切地带她进府,口若悬河:“我家那糟老头子,年初就开始念叨你了,说你是“群芳谁不让天柔,笑杀金沙敢并游”,家里人可还好?”
“咳咳!”刘霄在后面咳嗽提醒道。
提起伤心事,仇汐不由得低头看地:“父亲早逝,家母命薄,前些年去世了!”
“啊呦!堂母嘴笨,不会说话,你别见怪哈!”刘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怪自己嘴快。再回头白了刘霄一眼,怨他不早些将仇汐家的情况说清楚。
仇汐见刘夫人自己打自己,心中一紧,猜她自责,忙抬头解释自己毫无怪罪之意:“不妨事!是晚辈叨扰了才是,先前还让老……堂父为晚辈涉险,置刘家于险地。想必东窗事发让堂母操了不少心吧!”
“你还以为你堂父一人能想的这么周全?”她可是刘家主母,刘家五房以外的亲戚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堂兄弟有没有待嫁闺中的女儿,她能不知道?
“莫非?”仇汐两眼放光,望着刘霄希冀得到验证。
刘霄似乎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明其所指,点头默许。
“堂侄女再次谢过堂母!”仇汐心中大为动容,二老竟对自己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学生如此犯险。
“再客气就见外了!”刘夫人带着她穿过走廊,在凉亭歇脚:“都是堂母的肚子不争气,没能给那糟老头子留个种……”
“啧!桂芬……”
李氏是他的糟糠之妻,虽说她是农家女子,比不上名门闺秀知书达理。嘴上不饶人,心地却是极好的。
本来大字不识的一个,为了不给自己丢脸。硬是厚着脸皮去私塾听书,听完回家给自己做饭,晚上还陪自己挑灯夜读。
待自己高中状元,家里逐渐宽裕,她又学着管家,将刘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她有一回高烧久久不退,落下了病根,有些耳背。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些,生怕别人听不见。旁人见了,都道是自己娶了个泼妇,故而落了个惧内的称号。
此事他在书信中早已向仇汐言明,让她多担待。仇汐这孩子懂事,不嫌自己夫人又吵又唠叨,还主动提高音量让她听得更清楚些,心中甚感欣慰。
她这一生最愧疚的事就是没能为自己生下个孩子,之前还想着为自己纳妾买婢,都被他拒绝了。接着她又想着过继堂侄给自己,自己也婉拒了。
其实早些年他也希冀娶个大家闺秀,生几个大胖小子为他老刘家传宗接代。可自从桂芬大病之后,他幡然醒悟,没有什么比阖家欢聚更值得庆幸的。
若是娶个小妾,桂芬坦率泼辣,肯定会被那些受过调教的女人算计。过继个儿子,那些争夺家产的事例他听得还少吗?他可不愿刘家因此分崩离析,有一人伴自己白首偕老,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