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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听得笑了,喻兰川胳膊肘碰碰田橙:“哎,你可跟大妈说了,过完年就跟我结婚的。”
田橙也碰他一下:“想得倒美,刚才那是糊弄大妈呢,咱俩要是说得不一样,大妈不得把你抓起来呀,我要等实习完了,工作安定下来再说。”
喻兰川退而求其次:“那先订婚。”
“不行,我真没时间,前几天新设备到了,正调试着呢,我得守在实验室看着。”
喻兰川叹口气:“橙子,和你谈恋爱我太亏了。”
田橙以为他要跟实验设备争风吃醋,不由斜眼看他,喻兰川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早就见过你家长了,宋阿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可你呢?”
原来是这事啊,田橙笑了:“我也是喻叔叔看着长大的好不好?”
“……”
喻兰川这才发觉,自己倒忘了这茬儿了,他索性耍起了赖皮:“我不管,今年过年你必须去我家!”
“行,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去就去呗。”田橙爽快地答应了。
“大妈,这是一块钱,您不用找了,我再往地上吐口痰就行!”远处隐约传来小伙子的声音,田橙失笑回头看过去,见大妈气得跳脚:“小伙子你找茬儿是吧?信不信我给你弄治安联防队去?”
小伙子赶紧陪笑,转身就走:“我错了大妈,真不用找了,我也不吐了。”
喻兰川失笑:“感情这小伙子还是个大款……”
大妈追了上去:“不行,这是找你的五毛钱,还有票,你拿着!大妈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只要你以后不要随地吐痰就行,小伙子,大妈跟你说,你看你挺精神的一小伙儿,养成这种坏习惯,将来连媳妇都不好找……”
说着大妈扯住了小伙子:“来,大妈跟你讲讲道理……”
大妈实在太太太热心了,田橙和喻兰川对视一眼,赶紧溜了:“快走快走,今天腊八节,我请你喝腊八粥。”
腊八过后就是年了。
八十年代初期,物资不算丰厚,过年时的年味儿却比后世要足得多。
大年三十下午,那三爷带着田野贴了对联窗花,宋秀致和田橙准备丰盛的年夜饭,佟宛如给田喵猫缝了一件漂亮的红色马夹,背上还用明黄色丝线绣了个福字,硬是按着不情不愿的田喵猫,给它穿在身上。
田喵猫连路都不会走了,前世它是智能AI,没穿过衣服,今生它是一只猫,更没穿过衣服,它别别扭扭地在炕头上走了几步,又蹲坐下来,转头看着背上的字。
绣这字有什么用,不如整个口袋来得实惠。
田小乌羡慕得眼珠子都发红了,它看看自己的身材,好像还真没办法穿衣服,穿了衣服就没法飞了,不过那三爷也没亏着它,给它脚上拴了一根红绳儿,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我家小乌也过年了!”
田小乌试着走动两下,觉得这玩意碍翅碍爪的很不得劲儿,但它看看田喵猫的马夹,还是决定,就这么戴着吧。
过年呢,图个喜气儿不是。
年初一一大早,最先到那家拜年的客人,竟然是苏建国和苏小梨父女俩。
西屋里,田橙忙前忙后的倒水,拿糖果,苏小梨好奇地扯着她:“行了,橙子,我不喝水,你带我去看看你们养的蝎子好不好?”
田橙给苏卫国和宋秀致端了茶水,苏小梨便急急忙忙地,拉着她到东屋去看蝎子。
宋秀致早就听田橙说过苏小梨和苏卫国,见面还是第一次,中年男人儒雅端正,笑容温和,说话的语气里有几分愧疚:“弟妹,说起来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你们家里的事,小梨都跟我说了,这些年委屈弟妹了。”
宋秀致笑了笑,:“没事,您喝茶。”
大过年的说起这些,苏卫国也觉得不太妥当,可这几句话憋在心里几年了,他又不好跟田橙这个小辈说,见了宋秀致,忍不住就说出来了。
“孩子还好吧,听说明年要参加中考?”苏卫国问。
说起田野,宋秀致话多了些:“是啊,这孩子一大早就跟着同学出去玩了,成天野得不着家。”
“男孩子淘一些好,将来有出息……”
西屋这边说着家常,东屋里,苏小梨拿起喷壶,给地上喷水,站在装蝎子的箱子前面,瑟缩地伸着脖子,想看又不敢看:“哎呀,我有密集恐惧症,看了会睡不着觉的!”
田橙好笑地扯她一把:“那就别看了,这东西有啥好看的?”
苏小梨还是忍不住,伸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瞬间头皮发麻,后退几步:“妈呀,真恶心!”
田橙戴了手套,给蝎子喂饵料,很是鄙视她了:“你看你那点儿出息,害怕就不要看,看了就不要怕,就这点胆子,还想当医生?你见过打开腹腔,里面满满的都是寄生虫的没?”
苏小梨最怕这些东西,想着就觉得恶心,扑过来捂住她的嘴:“别说了!你这家伙太坏了!”
田橙身子往箱子那边倒:“唉,快放开,我要掉到箱子里了!”
苏小梨立刻就放开了她:“哎,橙子,你打算去哪个科?”
田橙失笑:“这还没实习呢,就想着工作了?”
“对啊,”苏小梨认真点头:“我想好了,要去附院外科,要不你也去外科吧,到时候咱俩一起上手术。”
田橙放下饵料盆,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蠕蠕而动疯狂抢食的蝎子们:“我还没打定主意。”
“哎,橙子,你可一定要去附院呀,到时候咱俩还能在一起,别的医院来要你,你千万不要去。”苏小梨说。
她们这一届是十年后的第一批大学生,经历过去的十年,人才青黄不接,所有的岗位都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还没等毕业呢,就已经有京都各大医院来预订毕业生了。
当然,人家也不是啥歪瓜裂枣都要的,被选中的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而附院因为和医学院是带教关系,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优选挑选好学生,比如苏小梨和田橙,就都在这次附院的名单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