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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喻朝颜倒是没顶嘴,回屋里换了衣服,洗了手就直奔厨房而去,喻辞喊了她一声,她装着没听见。
厨房里喻兰川和田橙配合得挺好,喻朝颜这一进来,登时有点拥挤,而且好像也没什么活儿给她做,田橙只抬头冲她笑了笑,便低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喻朝颜没话找话:“小田多会儿来的?”
“有一会儿了,姐。”
“哎,累不累呀,让小川替你一会儿。”
喻兰川本来提着心,就怕喻朝颜又冒出什么难听话,难得这次还像那么回事,赶紧跟着笑:“哎,橙子,你歇会儿,让我来。”
擀饺子皮是一件比较费力气的活儿,屋子里又热,田橙鼻头上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把擀面杖递给喻兰川,让开位置,却发现喻兰川根本就不会擀皮儿,拿着擀面杖比划了两下,那皮儿歪歪扭扭的,根本用不成。
喻朝颜一把抢过擀面杖,一肩膀把喻兰川扛出了厨房:“不会擀皮儿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出去包饺子!”
虽然性格被娇惯得不成样子,喻朝颜干活儿倒是一把好手,她麻利地擀着皮儿,嘴里也没闲着,跟田橙搭话:“你实习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在附院。”
“那毕业分配怎么样了?”
“也在附院,科室还没定。”
喻朝颜挑起眉毛,转头看田橙:“哎哟,小川没少落人情吧?”
田橙知道她的意思,懒得跟她拌嘴,便装傻:“我相信以喻兰川的成绩和能力,不管去哪个单位,都不需要人情。”
喻朝颜乐了:“你可真会说话,小川当然没问题,我说的是你。”
田橙也笑:“姐,我也没问题,以我的成绩和能力,不管去哪个医院,都不需要人情。”
这还真不是田橙在吹牛,好几家医院都挑中了她,她自己最后选择了附院。
这回答让喻朝颜也和陈清刚才一样,僵了一下噎住了。
“你就吹吧你!”喻朝颜拿着擀面杖好半天,田橙都以为她要翻脸给自己一擀面杖了,喻朝颜才郁闷地说了一句,又开始擀饺子皮儿。
田橙笑眯眯地补上一刀:“真的姐,不信你去我们学校打听,我一直都是拿的特等奖学金,好几个医院要人的名单上都有我呢!”
陈清是长辈,在她面前不能太放肆,喻朝颜就不一样了,田橙看她气乎乎噎住的样子很有意思,忍不住要再逗逗她。
喻朝颜一阵气结,想起田橙刚来京都那年,她去见田橙的时候,那时还是大一学生的她,就救治了一个食物卡在气管里的孩子,这女孩子笑得这么自信,刚才说的话肯定也是真的。
“得了吧你,快去烧水准备煮饺子!”她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声,想想又把擀面杖递给田橙:“算了,你什么都找不到,我去烧水,你擀皮儿好了。”
“哎,可看着点儿还剩多少馅儿,别做无用功。”喻朝颜一边烧水,一边闷闷地说。
“哎,我听姐的!”田橙憋着笑答应。
喻朝颜听出田橙话里的笑意,只觉得更憋闷了。
饺子出锅的时候,据说要在外面吃饭的喻老头儿也回来了。
把外面穿的大棉袄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老头子笑呵呵地问:“我孙媳妇来了没有?”
田橙端着一盘饺子走出厨房,迎面看见喻老头,愣了一下。
这,这不是那个骗了她一块钱买包子的碰瓷老头儿吗?
喻老头却像没认出她似的,满脸堆笑,一惊一乍的:“你就是田橙吧,我家臭小子眼光真好,真是个好闺女,快快,快坐下,咋能让客人端饭呢?”
这话一出,厨房里的喻朝颜不乐意了:“爷爷,我可还在这儿煮饺子呢,你这偏心也有点过了吧?”
老头儿放声大笑:“哎,爷爷没偏心,田橙,快把饺子放下,咱吃饭,吃饭。”
说着话,他向有点愕然的田橙眨了眨眼睛,露出诡秘的笑容。
田橙明白了,这老头子其实是认得她的,说不定当时还是故意去讹她的呢。
想到这儿,她把饺子盘子放在桌上,转头看向喻兰川。
喻兰川对她露出心虚的微笑:“橙子,这是我爷爷,我爷爷他,他性格比较像小孩子……”
田橙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给他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回厨房去了。
喻兰川松了口气,只要不现在当着家里人的面收拾他让他丢脸,以后她想怎么样,就随她便吧。
喻辞正看电视,没注意这边,陈清倒是把两个孩子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憋闷得不行,这算什么事,满满一屋子人呢,这田橙就跟儿子眉来眼去的,也太不庄重了吧。
一餐饭吃得还算和谐,有老头子镇着,喻朝颜没闹什么妖娥子,至于陈清,她再怎么不满意,也不会在丈夫和儿子跟前给未来的儿媳妇没脸。
喻老头心情好,让喻辞拿了珍藏的好酒,每人倒了一杯:“来,大家庆祝一下。”
具体庆祝什么,他没说,端起杯一饮而尽,陈清拦了一下没拦住,嗔怪喻辞:“你也不拦着点咱爸。”
喻辞也把杯中酒喝光:“没事,偶然喝点没事,咱爸有分寸。”
老头子果然有分寸,虽然看着馋涎欲滴,却也没再倒酒,让喻朝颜把酒收了起来:“来来来,吃饺子,这饺子啊,好吃是很好吃,不过我吃过一家店的包子,比这饺子还好吃,最重要的是,那是别人请我吃的!”
说着话,他向田橙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只有咱俩知道的表情。
这老头子真是,田橙啼笑皆非:“爷爷,下次我再请您吃包子好不好?”
“好呀好呀!”老头子很是高兴,又讹到了一顿包子。
吃完饭,田橙借口家里还有事,跟喻家人告辞离开,喻兰川换了大衣,跟着出去送她。
看着两人都出了门,喻朝颜用胳膊肘碰了碰陈清,小声问:“妈,他俩真的要结婚了?你也不管管?”
“管什么管,人家说了她不着急,是你弟着急。”陈清说,回头看看,喻老头已经进屋休息了,喻辞正看着一本书,似乎没注意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