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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记九十二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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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印象里,判官往往是头戴假发;然后右手拿个锤子,左手拿着一本厚重法典定案的家伙。当然了,这种形象源自于我在“巢穴”里观看的一部数千年之前的电影。实际上,很少有人见过判官长什么样;因为审判往往是封闭式的,而被审判者所审判的几乎所有人接受的不是死刑就是永恒的囚禁。

    然而,等到我真正见到判官的时候;才知道,我之前的印象是多么的离谱且荒唐.....

    他的形象大概是这样的:在层层叠加陪审团席位中央的一小片T台上,站着一名消瘦的男子。他身高大约1米9左右,削瘦且面目苍白;准确的说,是他整个人的皮肤都有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色且没有任何的毛发。就像是被某种化学器皿浸泡过一样,或者像极了刚刚做完化疗的病患一般。

    他的眉弓连带整个头部,都纹满了文字。细细阅读后就会发觉,那并不是法律条文什么的;那上面的纹的都是帝国真理的内容。

    而他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够将身上纹的条文,传递给每一个罪人那样.......

    整个审判庭,严肃的可怕,从都有人的脸上都能感觉到很深的压抑感。这对于我们这些即将被审判的家伙来说,无异于对我们原本就紧张的情绪雪上加霜。

    “这只是个形式,那混蛋想给我们定罪实在是太容易了。毕竟,这是他的地盘。”罗格的手臂已经被救援队给缝接上了,可不知道是环境因素的影响;还是手臂没有好利索的原因。他的手,不停的在抖动....

    “等等...难怪;这就不难解释了,难怪他会这么做。”我干笑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不少行商浪人的代表,陆续从厅外开始走进来。原来,他们都已经到了。

    “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只能说,他不会太嚣张。却并不能证明,我们能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雅娜紧咬着牙根压下自己的愤怒,她很清楚;什么正义和公平都是不存在的。这只是一场政.治和权威的阴谋诡计...

    “好了,既然你们的意图很明显;请问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在一段冗长的说辞和汉尼拔二世手下爪牙的控诉之后,审判官终于将目光移到了我们的身上。他的表情麻木且目光锐利,就像能割开我的皮肤一样。

    “我们有证人,他能证明汉尼拔二世所说的是谎言;他也有证据,有全息影像的录像来证明,堡主在叛国!”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聚在了大副的身上;我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但是,他的出现,让我惊喜的感到有些惊讶。

    “肃静!你说的证人在哪里?”判官的神情略微动了一下,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感情变化;但是,他在努力克制着。他的眼睛眨巴了几下,我竟然惊奇的发现;他竟然是一名女性。

    “在这里....”船长的轮椅,摇摇晃晃的承载着他孱弱不堪的身体。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本帝国真理语录;金属义眼上的六棱镜,似乎就是评判公正的真视之眼那样。

    虽然,雅娜和德雷克一阵窃喜;罗格和福格瑞斯即使不认识他也跟着睁大双眼充满期待。可是,我却觉得;那声音,充满愧疚且越传越远。怎么说呢,给我的感觉有些心虚底气不足。

    “那么,你能手按帝国法典并宣誓;你之后的说辞和证据都完全属实吗?但有半句虚言,此生将剥.夺任何政治权利,并无法被帝国的光芒所笼罩?”

    “抱歉.....我不能。”船长说罢,一声不吭就低头准备离开。

    “什么?你这个骗子,利益熏心的小人!”大副和雅娜叫嚷着;行商浪人的代表们也大惊失色着。唯有我,或许是因为提前感觉的到的原因,没有那么大的波动;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冤审判了....

    “现在,我来审判结果。你们,因为图谋杀害堡主,勾结异端,涉嫌叛国。被判处有期徒刑囚禁100年!此外,戒于你们对于双子城的危险性;将会进行帝国的肢体改造!”判官的话语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汉尼拔二世后;点了点头。我这时注意到,行商浪人的代表们,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似乎之后的事情,已经不再于他们有半点关系。

    “肢体改造刑法?这,不可能;你不能这么宣判!这个刑法早在三个世纪前就被废除了!”罗格和福格瑞斯碎碎念道,似乎还没有在宣判的结果里恢复过来。

    “肢体改造刑法是什么?”说实话,我没太听懂。按常理,让人震惊的,应该是为期一个世纪的软禁才对吧。

    “是什么?你自己看吧!”罗格一拳狠狠地砸在自己面前的屏幕上,只是没有对这面屏幕造成丝毫影响。

    当我和雅娜扭头看到我们面前的屏幕时,才发现;这种,是应该出现在中世纪的刑法是何等的灭绝人性。

    所谓的肢体改造刑法,往往会用在那些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人渣身上。这些人,的罪恶已经沁入了内心。他们在被释放之后,非但没有一丝悔改;反而会报复社会、报复那些逮捕他们的刑警、报复证人们。

    介于这种情况的普遍发生;在帝国行政部部长约瑟士的拟订和起草之下,颁布了。

    任何一位犯人,但凡接受了这种刑法之后;都要在全体麻醉的前提下,被摘除眼球。之后,用激光完全的封死视神经乳.头;这样一来,他们便无法安装金属义眼而成为废人。

    当然,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因为,即使是盲人;装上雷达检测仪器也同样的致命。尤其是超越常人的江洋大盗。

    所以,还需要将他们的四肢从关节处肢.解。并在断开的关节处,重新把神经连接上特殊编码的金属义肢,只能在特定时间内进行有限的动作。经过复杂的工艺之后,肢体改造刑法才算是结束。

    之后只短短过去了20年,因为其造成的严重后果便被下令永久性的废除了。

    而如今,这样的刑法;光是听上去就使人不寒而栗.....

    “不,不会的。怎么能这样?”雅娜的情绪激动,并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这样的刑法,远比把我们送上断头台要更加残忍。

    而另一边,船长战战兢兢的走出审判庭并在码头等待着。他的表情焦虑且充满了愧疚感;而这些愧疚感似乎不是对我们的,却是对于某些其它的原因。

    蒸汽轮椅发出了咔咔嚓嚓的声音,这令本就焦虑的船长的脸上更添加了几分无奈。他拿起呼叫仪并联系道:“我已经到了,按照约定。你们应该把女儿还给我了吧?”

    “女儿?你还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女儿啊!当初,村民们将这些新特洛伊的战争遗孤送进府邸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哦,我们只是平等的对待所有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配做一个好父亲。求你们了,求你们遵循诺言把她还给我.....”

    “好吧,好吧。你就在那里等着吧!”通讯仪另一边的声音附带着些许杂音和小孩子的啜泣声。单从声音来判断的话,似乎从地牢或者地下室之类阴暗的地方传来;让人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炼狱的画面。

    关闭了通话后,船长原本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他原本也算是个相当充满风趣且外向的一个人,他不太喜欢总是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他曾经热爱生活,并且有着一个近乎完美的家庭;虽然他远在双子城工作,而家人却远在新特洛伊。可亲情的链接并未因此而疏远...

    然而,自从新特洛伊经此大变,他又知道女儿可能还活着,并在府邸后;他开始变了,变得犹豫和啰嗦。他强迫自己阅读帝国的经文,并日日祈祷对此深信不疑。他对上苍身怀感激却又总是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因为他听说过,汉尼拔二世有一个私人府邸,里面满是能够发泄他变态欲望的东西.....

    船长从怀里拿出一小壶南瓜汁嘬了一口;阴沉沉的天气给他带来了一点不好的预感。虽然他尽量想让自己不往坏的方面去想,可大脑却有些不听自己使唤。

    就在他在做心理斗争的时候,一辆灰色的飞艇离他越来越近。飞艇的速度很快,并且没有一点想要停下来的样子。

    船长连忙丢掉自己手里的南瓜汁并调节着自己的金属义眼。3倍、5倍、10倍、40倍;他不停的拨弄着义眼上的倍数变焦,一直到他看清挨着飞艇玻璃旁边一个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一头金色的马尾辫加上蓝色的大眼睛,看上去就像芭比娃娃一样可爱。

    可是!小女孩却目光呆滞并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的天空,没有一丝生气勃勃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做工极为精致的标本或者蜡像什么的;虽然这些东西相当逼真,可你就是能感觉到。这些东西没有灵魂....

    就在飞艇即将要撞上他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将小女孩丢下之后,便一溜烟的又开走了。

    他连忙上去抱住自己的女儿;可小女孩却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当他低头看到了女儿的全貌之后,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传遍了整个双子城!

    那种悲伤,让人肝肠寸断;就像是从心底涌上来一般,是种无法被任何人承受的痛苦!那感觉,远比被巨噬鲸咬烂骨肉一万遍还要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