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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雨宁身死
李雨宁闻言,也是无可奈何任由她去了。
这丫头总算还是有些良心!
就在此刻,其余人顺着呼啸声也都纷纷赶来,那恶虎但瞧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心知已经无法相斗,便仓皇而逃了。
而李雨宁也濒临极限,随着失血过多,他意识逐渐模糊,眼睑却是越来越重,接着直挺挺的瘫倒在地晕厥过去。
现场一片狼藉,那惨烈的状况,叫众人无不震惊、错愕!纷纷问及李怡萱有无受伤。
而李怡萱却只是注视着晕倒的李雨宁轻轻摇头,那柳眉微蹙,双目之中杂糅着诸多神情,甚是复杂难以明清。
她呆呆的看着李雨宁,不知此刻她的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这群赶来的众人中,也不乏有涉猎医术之人,他们为李雨宁探查一番,皆道其伤势颇重,失血过多,眼下又并威胁到什么创伤良药,便纷纷摇头,示意无计可施。
而那昔日的刑部张尚书之子也跻身而入,他瞧见这般情形,嘴角狡黠的一扬,便凑到李怡萱的身侧,耳语道:“郡主既不喜他,眼下岂不正是良机!此刻聚集之人众多,他们都可为证!我们只消道是这李雨宁气运不济被恶虎偷袭,虽然郡主竭力搭救,却因其伤势过重,无法施救。如此,便让他自生自灭,岂不妙哉,也可免去郡主心头的麻烦之事。”
那张尚书之子,所言的麻烦事自然是二者的婚姻。
而李怡萱直到方才,还绝无半分这般想法,眼下听到那张公子的密语,心中也是为之一动,旋即却是摇了摇头。
“可他不是被偷袭,是为了救我。”
那尚书之子神情一窒,微微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李怡萱,似乎这并未她熟知的那个刁蛮郡主了!张公子微微皱眉,但眼睛一转,再生一计。
他指了指李雨宁的伤势又道:“好,便依郡主,是他舍命相救,只是眼下他伤势颇重,你瞧,伤口离心肺极近,这般大量出血,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况且,密林极深,一人一马尚且难行,如何还能带他?即使带上他,路途遥远,届时怕是这血也要流干了。”
李怡萱闻言眼中复杂,内心正在激烈的抗争。
看着李雨宁溅满鲜血的脸庞,脑海中不觉然间,竟浮现出方才李雨宁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那个挺拔消瘦的身影,眼下竟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刺目。
李怡萱不由心头暗叹,你若不死,或许我们…
最终李怡萱一番权衡之后和那张公子的极力劝说下,终是狠下心来,随着队伍,撤离而去,仅留李雨宁孤零零的躺在原处。
眼下由于突发这等插曲,为防止再有猛兽伤人,春猎也就只能暂时休止,众人闷声而回。
唯有那张尚书之子,却是心头大快,他回头看了一眼孤零零昏死的李雨宁,得意洋洋的畅快暗道:“哼,叫你与我作对!找死!”――
春雾蒙蒙,晚间歇凉。
李雨宁昏厥弥蒙之际,突觉面庞一阵温润湿腻,身旁不时发出阵阵异响。随着眉头轻抖,沉重的双目也缓缓睁开。
“这是哪啊,怎么这么黑,我是瞎了吗?”李雨宁扎一睁眼目不能视,加上入幕已深,才误以为自己眼盲了。
缓了片刻才渐渐弄清楚,那温润与异响,赫然是那匹老马在舔舐着自己弄出的动静。
也幸好众人的春猎动静极大,将此处的动物驱赶进了密林深处,才使得李雨宁没有被猛兽衔去。
随着李雨宁硬撑着坐起身来,借助林中树冠缝隙渗下的稀疏月光,环顾一下四周。看见身旁自己的佩刀和弓箭不禁哑然一笑。
“我竟然还在原处!想来是被他们所抛弃了。看来还真是想让我死啊!当真是狼心狗肺,薄情寡义!不过往日,自己想走而不得,如今对于外人来说,李雨宁已然身死!还有着诸多人作为见证,此后世上再无李雨宁了!”
李雨宁哑然一笑:“那婚姻自然便也无效了,而我也不想娶那刁蛮的郡主,也罢,这般想来还算不错。”
他颤抖着缓缓站起身来,肩膀处依旧疼痛难忍,低头看去发现此伤口处竟被一些药草和泥土覆盖,伤口已止住了鲜血,竟有一丝结痂之状。李雨宁不解,既然要他死,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思绪无果之际,俨然看到老马的口角之处,有一些草药的残渣。想必是它衔来一些草药为其覆盖而上。
李雨宁心头一暖。
昔日间,自己身陷王府,被下人欺凌,依然能够坚定自若,眼下此情此景他居然泪眼婆娑。
“人性的低劣,竟还不如牲口!人不如马!”
李雨宁撕开衣物,取出一道布条,简简单单的包扎了下伤口,处理了下现场,便颤颤巍巍的上了马,缓缓离去了。――
当晚,李怡萱躺在床榻辗转反侧,回想到那个不顾危险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心中难安,实在难以睡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也算对他有个交代!”
打定主意,李怡萱叫上了一众侍从们星夜兼程的出城去寻。
那侍从们无不禁面面相觑。
“郡主怕是疯罢,若是那人未死,这婚姻岂不是还得继续?郡主肯定是疯了。”
可他们找了一夜也并未找到李雨宁,唯有剩下李雨宁故意留下自己被野兽衔去的痕迹。
因此,众人寻之未果,才以被野兽叼去复了命。事已至此,李怡萱也就释怀了。
此后诚王府便广而告之,说李雨宁在狩猎之时,为救郡主而被恶虎袭杀,因有诸多人证在此,此事才未能掀起风浪,于诚王而言,却是未惹半分麻烦。
诚王还为此私下赞许了李怡萱一番,在他看来,此事应皆出自李怡萱的谋划所为。
日后,李怡萱与张尚书之子再次论及此事。
“郡主,我听说李雨宁有个哥哥。”
“嗯,不错。我对此略知一二,那是个怪人,姓李名广,字万里,据说自小他便展露出惊人的统兵才能,原是最被看重的将才,却不知为何,执意离开朝堂与行伍,与其父亲闹翻离家而去,混迹江湖去了。”
“哦,原来是个草莽之人。那倒是不足为惧。”张尚书之子戏言道。
似他们这般朝中权贵,自恃清高,对那些江湖草莽之辈常常嗤之以鼻。――
数日后。
夕阳西垂,一抹孤霞映红了半边天。
李雨宁一路南下,终是抵达许昌城脚之处。
这几日他全权仰仗老马,若非有它代步,自己怕是早已命丧途中。
方要踏入城门前,李雨宁眼见一农妇正费力的拉着高垒的菜车,李雨宁于心不忍,加之自己无法照料老马,又不忍它被屠夫擒去,于是将其赠与了这个农妇。
李雨宁摸了摸老马脖颈的皮毛:“老伙计,多谢你的照顾。只可惜,我无钱无势,无法照料于你,想你一生桀骜不驯驰骋万里,却在年迈之际却备受嫌弃,相比碌碌无为,还不如跟了这个农妇,也好过郁郁而终的好。”
老马似是甚通人性,那硕大的马首在其身上蹭了蹭。而农妇也感怀备至,硬是塞给了他几枚铜板。
待李雨宁入了城后,孤身立于大道之上,感受着人来人往,如获新生。
他见之众人皆是笑语盈盈,心头不由的泛起一丝落寞。
“这天大地大,何处为家啊。从此我便好似离巢而去的雏鹰,孤独漂泊,万事皆看我的造化了。”
李雨宁望向夕阳余晖,不由得思念起父亲与家乡来。触景生情的他转而喃喃念道。
“西落余辉现孤霞,双鬓思愁惹泪花。王庭莫言人情事,雏鹰离巢再无家。”
他一路奔行至这许昌城,着实劳顿不已。随便找了个包子铺许上几枚铜板讨了些饭食,也求了个方便,在柴垛旁的屋檐之下凑合着睡下了。
次日清晨,雄鸡高啼!
李雨宁早早的便向店家处打听了城中典当行的位置,一再感谢后便寻了过去。
他参加春猎实乃匆忙至极,况且李雨宁在王府中除了一日三餐,几乎毫无俸禄,眼下身上满算也就才十余枚铜板。
虽心中无奈,但为了生计,加上自己受伤需要医治,也只能拿出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典当些银钱应应急了。
未了半晌,终是来到典当行的门前,李雨宁定了定神,终是下定主意,跨步而入,将那玉佩放于案台之上。
那坐台伙计将之捡起,仔细翻看,待瞥眼瞧见李雨宁行头糙乱,于是鄙夷不屑冷言冷语道:“哎呦,这玉佩还算不错,只是这略有瑕疵,并非完整之物。”
李雨宁闻言点了点头。那瑕疵之处正是自己幼时顽劣磕破的。
“众所周知,人无完人,但玉需完玉,既有残缺,也就不值钱喽!这玉佩只值十两银子!”那伙计伸出手掌正面反面示意了一下。
十两?李雨宁瞪大了眼睛。
那伙计看了李雨宁这幅表情,不以为意的说道:“怎么,我这价还给高了,我看啊,也就值八两!”
李雨宁心中一番思量,眼下正是需用银钱之际,也不顾的其他了。
“也罢,那就十两。此物还请妥善保管,我日后还会赎回。”
那伙计旋即冷哼一声,心道:看你这幅模样,还有个屁的能力赎回。于是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极为熟练将玉佩收下,并放上了一锭十两的银钱,阴阳怪气问道:“名字?”
李雨宁心中一合计,苦涩一笑,回道:“李晴,字雨宁!”
李雨宁拿起了银钱并按下手印后,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