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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有计划的反击
师娘说完,亲自动手来帮我按,手法果然比青青老道,也更有劲。
青青的手太瘦,按的人痛,师娘的手宽厚肥软,又透着力,劲道直接渗入内里,三下五除二,就感觉浑身的肌肉又活了。
师娘对青青道:“他这种情况是短时间内剧烈运动,经脉超负荷运动后进入休眠,一时半会还没恢复好,所以才会这么僵。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先把他胳膊腿都活动活动,筋肉开了再按,就会有效果。”
青青嗯嗯点头,说知道了。
师娘又对我道:“你身体有点虚,最近注意保养,那事儿最好克制一下。”
说的我脸红,道:“师娘误会了,这几天都没和老婆见面,就是平时车间工作忙,累到了。”
师娘哼一声,显然是不信。末了,她将手松开,交代青青:“你接着来,应该没问题了。”
青青依言上手,便是这一交换,我立马就感觉出不同,青青到底是年轻,火候还是不够。我自己琢磨,问题就出在青青的手掌上,她的手掌太瘦,透不出力。
便对青青说了,意思是让青青用脚按,这样感觉还能好点。
青青道:“我和师娘肯定不能比啦,她会气功,力道渗入人体,所以你才感受强烈。”
气功?
我表示纳闷,现代社会真的有气功这种东西吗?不都是已经揭密说气功都是骗人的?
问了,青青瞬间不喜,道:“当然是真的,她按在你身上那股力你感受不到?”
我能感受到,但不确定那是不是气功。
“是的,那就是气功,师娘用气功能治好多病,尤其是妇科类,我每次肚子疼的时候她帮我按我就不疼了。”
还能治痛经?
厉害了。
尽管不太信,但事实发生在眼前,我不信也信了,便问:“那你有没有在学?”
青青连点头,“在学,每天都在练,不过时间短,师娘说三年才会有小成。”
说的玄乎,且听且信吧。
闲的无聊,想起昨晚青青说的话,便问她:“按摩院里是不是有坏人?”
青青惊讶:“没有啊。”
“那你昨晚说能听见的不敢叫是什么意思?没事,不要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肯定帮你。”
青青犹豫再三,对我说了,其实也不是有坏人,只是有几个人,行为有点怪。
青青说,因为是盲人,很多事不方便,都需要正常人照顾,青青算半盲人,很多事也需要别人照顾,但那些男盲人有事都喜欢喊她,刚开始她还本着善良去帮,后来发觉不对。
比如喊她拿个苹果,她要把苹果送到对方手里,那些男盲人明明可以感觉到,非要把胳膊猛地往前,碰到她胸口。
还有,有时半夜说东西不见了,喊她帮忙找,充电宝呀,手机呀,她帮忙找到,递给别人,别人就抓着她胳膊把她往床上拖。
刚开始青青不敢声张,后面跟师娘讲过,师娘不点名乱骂,私下里则告诉青青:“男人都是这个德行,眼瞎心不瞎,以后你自己注意点,别给他们机会占便宜,如果被拉住,你就大声喊,跟前有东西就拿东西打,什么顺手捡什么。”
如此我才明白,原来盲人的世界也诸多不堪,我都以为,他们个个都很和气,至少表面看上去如此。
青青撇嘴,“你是正常人,当然体会不到,有些人眼瞎心也瞎,之前我们这里有一个,因为不服气大师兄,吃饭时候把绣花针扎进馒头里,大师兄一口咬下去扎穿舌头,痛又无法说,啊啊地叫,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李大夫来才帮他把针拔出来。”
这段话青青说的简单,听在我耳里却后背发凉,很难想象,绣花针扎穿舌头是种什么景象,尤其是受害者还是盲人,有口却说不出。那画面,光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但更过分的,加害者也是盲人,这就让人十分激愤了。
“后来呢?那个人怎么处理了?”
“他不承认,后面师娘就把他赶走了,不允许他在我们店里呆。”
“只是赶走?”
“对呀,他是盲人,还能拿他怎么办。”青青的回答里充斥着无奈,让我想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
“不能因为他是盲人就这样轻易放过。”我气愤道,“无论什么人,做了恶害了人就得付出代价。”
“你不是盲人你不懂。”青青说:“还有更坏的家伙,我听三师兄讲的,之前店里有对浙江来的夫妇,丈夫是哑巴妻子是盲人,一个看不见一个不会说,他们平时交流是用小铃铛,敲几下就代表某种特殊的意思,外人不清楚,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是有一天,有个人偷了那个丈夫的铃铛……算了,不说了。”
讲到这里青青忽然止住,快速在我身上按几下,“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好是好了些,但故事听一半怎么不讲了呢?我催促着:“讲啊,继续讲,后面怎么样了?”
“没意思。”青青快速说着,语气不爽,“你现在能动了吗?”
眼见她不爽,我也不再问,试一试胳膊腿,感觉很好,便道:“能动,谢谢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呀!”青青伸手轻打我,“不许乱说,人这一生,来之不易,不许你自暴自弃。”
这小丫头片子。
眼见她面上青春烂漫,唯独那双眼珠昏暗,再联想到她刚才讲的那些盲人恶事,心下更坚定了信念。
这样一个好姑娘,可不能让她这样半瞎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让她重见光明。
眼见差不多,我便起身离房,打车去公司。
半路上,接到丈母娘电话,问我情况如何,我如实回答,末了,丈母娘电话里责怪:“你个娃儿,身体恢复了也不跟我说,也不回家看看你儿,就让人担心。”
我回:“前两天恢复的不太好,今晚就回去。”
丈母娘立即问:“几点?”
我说还不知道,下午看生产情况。
到了公司,还没拿计划,陈朝就在群里通知全体喷涂技术人员办公室开会,包含调油工。
我便去了,办公室正面墙上,贴着醒目的任命通告,陈朝坐在课长办公椅上一本正经。
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很好,衣服都换了一身新买的,白衬衫灰西裤,头发也用摩丝定型,油光水滑。
人到齐了,陈朝从办公椅上起来,点着墙上任命通告,面向众人:“这份通告都看一看,好好研究研究,以后我就是部门老大了,你们可别再搞错。”
众人闻言都不做声,表情各自不同。
陈朝又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也不例外,既然做了你们老大,肯定要为公司做出些成绩,首先,咱们的上班时间改一改,从今天起,所有人提前半小时到各自工作岗位,按照计划准备当天的生产。”
如此说众人都变脸,尤其调油工,他们是拿加班费的,率先发问:“那提前来有加班费吗?”
“肯定有的,只要是打卡,就有加班费。”陈朝说:“这么做的目的,是确保所有员工八点上班准时能开工,不再像之前,来了之后要半个小时等待。”
“不对呀。”龙龙立即反驳:“员工八点来也不是等待,前期组装清扫卫生,都没闲着。”
“怎么没闲着?”陈朝瞪着眼,“说什么前期组装清扫卫生根本就是忽悠人,大部分时间都在玩,吃早点的吃早点玩手机的玩手机,还有一大批躲在厕所抽烟的,这些都是浪费,你想想看,一个人浪费半小时,整个部门一百六十多名工人,就是八十个工时,一个工时十五块,就是一千二百块,这些损失不是钱呐?”
我去,陈朝什么时候还懂的这些了。
虽然心里不喜,面上我还是兴冲冲表态:“课长说的对,一天损失一千二,一个月就是三万六,这些钱要是能节约出来,对公司是很大一笔贡献,这个提议太好了,我双手赞成。”
如此说,所有人都傻眼,对我刮目相看。
我知道他们心里有可能在骂我,说我是舔狗爱表现,但无所谓,现在陈朝是课长,他订的规矩越苛刻对我以后上任也就越好,他们现在要骂就随他们去骂,反正他们不敢当我面骂。
倒是陈朝,见我如此表现,表情就欣喜许多,冲我点点头,又颁布了几条,诸如上班不许玩手机,谁都不许带烟和火机,利用空闲时间搞清扫,设备保养和污水处理也计划合并到喷涂内部,等等诸如此类。
讲别的,我知道陈朝是想表现,好让上面领导知道自己多为公司着想。但提到设备保养和污水处理也要他管,这里面就有了很大的私心。
设备保养和污水处理这向来都是电工组的工作,里面有些许油水可捞,比如更换冷却液,明明没更换却说更换了,这一下就是数千块。再比如污水处理剂,随便动下参数或者以次充好,上面领导不查就没人知道,这又是数千块甚至上万。
电工组隶属于总务,这些钱是拐子在捞,全厂管理都知道,陈朝现在想伸手,他就不怕拐子不高兴。
哦,是了,他现在连大老金都不怕,还会怕个拐子。
倒是下面那些调油员,听说设备保养和污水处理也要归喷涂管,各自表情不忿。因为这意味着,以后他们要干的活儿就更多了,工资不变,干的活却多,而且多的还是脏活累活,换了谁都不愿意。
不愿意,但没人声张,每个人都知道,陈朝这么做可能是逼着大家走,人都走了,陈朝再招一批新人,如此这个部门就整个变成了陈朝的亲信,成了他的天下。
散会后,各人鱼贯而出,我却留在办公室不走,等人走完,我对陈朝笑,好声问:“老大,我是十万分支持你的任何决定,但有点疑问,设备保养和污水处理以后咱们管,是不是会得罪人?”
“得罪谁?”陈朝冷漠着,“你觉得以我的实力,这个厂里我会怕谁?”
说的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也对,咱表哥在莱特,这个厂以后能否生存都要看表哥的意见,老大当然谁都不怕。要这么说我就没意见了,我只剩下撅着屁股好好干。”
陈朝点头,我向外走,到门口陈朝喊我:“回来。”
斟酌良久,陈朝换了温和口吻:“金虎,还是那句老话,你要安心跟着我好好干,我绝对不亏待你,如果你是表面一套内里一套,我劝你早做准备,什么意思你懂。”
“我懂,我当然懂。”我点头笑,“老大,晚上下班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聊。”
陈朝眼皮动动,似乎疑惑,但最终还是点头,“好,下班聊。”
回到产线,龙龙早就在等,见面就质问:“虎哥你什么意思?双手赞成陈朝?”
我呵呵笑,回:“我赞成他个锤子。”
龙龙表情立马缓和许多,问:“虎哥你什么计划?”又道:“不管做什么,兄弟我都支持你,其实谁上台都行,就是陈朝那个瓜批不行,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恶心。”
我点头:“别急,等着瞧,三五天的事。”
龙龙便好奇:“虎哥什么计划?”
我摇头笑而不语,“现在还不到时候,等着看好戏就行。”
龙龙走后,我又给冯素梅发消息:“晚上有空?”
冯素梅迅速回:“有空。”
又道:“你身体恢复好了?”后面跟着一个调皮微笑。
这女人,是怕我又和那天早上一样。当下回:“身体没恢复好,医生明确说了,不能剧烈运动,不然永远都好不了,晚上就想和你聊聊。”
冯素梅秒回:“好。”
信息发完才想起,今晚跟丈母娘说好要回家的。想想算了,还是工作重要,等把课长这个位置争到手,再天天回家也不迟。
白天平稳度过,就是晚上吃饭时,拐子贼兮兮地问我:“昨晚跟你讲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低声回:“我晚上约了陈朝吃饭。”
拐子立时欣喜,冲我竖大拇指,并拍拍我肩膀:“加油,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