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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老婆被欺负
到了病房,丈母娘还在昏睡,苏彤坐在床边泡脚,进门就被她抱怨:“都说了不要来,还非得跑一趟,你来又能做什么。”
语调怨气极大,显然是怪我白天不能替她,现在入夜,她已不需要人替我却来了。
我不反驳,只是问:“妈什么情况?现在还不醒?”
苏彤回:“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有些反复,下午烧都退了晚上又开始烧,医生让住院观察,低烧,问题不大。”
又道:“你赶紧回去,昊昊还在隔壁家,挺晚了不方便。”
那表情带气,似乎看都不想看我。
如此我也无奈,只能说:“明天早上我请假,今晚你辛苦一下。”
“哎呀没事的,什么辛苦不辛苦,那是我妈,都是我应该的。”话虽如此,语气依然有怨。
我便不喜,你再有怨,也不该对我发,我是你姐夫,又不是你姐,丈母娘子住院我能照顾个啥?
不过她小,又是惯养,不跟她计较。目光辗转,看到桌上泡面碗,里面还有剩汤,便好心问:“你下午吃的泡面?”
“早上吃的。”她说。
“那你现在饿吗?饿的话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不饿,气都气饱了。”苏彤这回不再掩饰,直接发泄。
我就笑,“是我的错,我早该来的。”
“我不是气你。”苏彤气鼓鼓,“我是气我姐,老妈生病,你女婿来也帮不了什么,做女儿的不来就不应该了,我下午店里考核,我不参加以后就要自己去莞城总店补,就两个小时,也挤不出时间。”
说着那眼圈开始泛红,吸溜鼻子:“最气的是,要来不了直说也行,明明说能来,结果却不来,这不是作弄人嘛。”
“是啊,我也气她这点。”我跟着附和:“本来下午我可以请假的,听说她能来,我才没请。”
苏彤吸溜下鼻子,再嗅了嗅,“你去喝酒了?”
我:“新厂长首次请客,我不去不行,以后怕是工作都不保,别怪我。”
苏彤哼,噘嘴,显然是心里怪我,晚上喝酒比丈母娘重要,只是嘴上不想说罢了。
也罢,反正都闹到这步,我也不想再给苏晴留面,拿出手机给苏彤看,“吃饭前我有想过来医院,结果你看。”
我给苏彤看了聊天记录,又播放了李凯骂我的那句傻逼,而后道:“你说,作为男人,这我能忍?”
苏彤看完瞠目结舌说不出话。
“一是愤怒,二来心烦,我就没考虑你,跑出去喝酒,想着喝完酒能好点,结果越喝越烦。”说着叹气,“就这样吧,你姐来你也不用跟她说,结局已经定了。”
苏彤面色阴晴两色,不知在想什么。
床上丈母娘忽然呻吟,苏彤连忙近前,将她喊醒。
丈母娘醒来先喝水,再问苏晴,得知她还在加班,就奇怪:“那昊昊呢?”
苏彤说在隔壁邻居家。
丈母娘就着急,拿手机看时间:“呀,都十一点了,快快,赶紧回,昊昊在别人家哪里行。”说着就要下床,苏彤连忙拦着,“没事,人家照顾好了。”又说我,“哥你赶紧回,别再让妈着急。”
我转身走,丈母娘喊我,嘴唇哆嗦着,“儿啊,见到晴晴,跟她好好说,再给她次机会,成吗?”
“成。”丈母娘病在当口,我还能怎么说,答完就走。
回到家快十二点,我按隔壁门铃,惠姐来开门,笑问:“回来了?咦,就你一个?”
我说嗯,丈母娘还在医院躺着。
惠姐哦一声,领我进去卧室,还示意我脚步轻,小声道:“昊昊五点回来,我带他吃的必胜客,回来后写作业,玩了会平板,九点我给他洗了澡,乖得很呢。”
说话间,我注意到惠姐家里装饰家具,果然是有钱人,明显能感受到家庭氛围比我家高出几个档次,无论是地板砖的质感,还是灯饰的色泽,以及各种家具的用料,处处都透着华丽。
给我感觉,她的家不是家,而是五星级酒店套房。
她卧室的大床更是高级,不是寻常的两米二标准,至少在两米八,异常宽大,床上所有用品都泛着丝绸光泽,于暖光下散发着柔和气息,让人心生萌动,忍不住想去躺。
有钱人啊,真了不起。
我去抱儿子,惠姐还劝:“要不就让孩子睡我这吧,你看他都睡熟了,你再给他吵醒。”
我说不用,明天还得给孩子换衣服。实际上是担心给人家添麻烦,毕竟明天要上学,而惠姐都是习惯性睡到自然醒,多麻烦。
昊昊是真睡熟了,抱着都没醒,回到家放去丈母娘床上才睁眼,迷迷糊糊看我一眼,又沉沉睡去。
洗漱完我也睡,却无困意,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在惠姐家看到的场景。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原来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和我们不同,也难怪苏晴拼着命去赚钱,她老早就去过惠姐家,见识过惠姐的奢侈繁华,回来还跟我说,有朝一日,家里装修的要比惠姐都好。
在那时,她已经对未来有了计划,而我还傻乎乎地躺在自家低廉布艺沙发里玩手机,并感到满足和自豪。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苏晴就有了嫌弃我的想法。
有些时候,并不是我们不上进,而是我们的眼光局限了我们的步伐,就好像从没见识过富贵的老农,幻想着皇帝家里用的肯定是金扁担。
离婚不是一个人的错,万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清早五点,我被闹铃吵醒,想立即洗漱然后去诊所,可又想到家里就我一个大人,昊昊上学无人送,就又换了想法,躺下继续睡,等送完昊昊再去诊所。
然而躺下却睡不着,就玩手机,快到五点半,听到外面厕所有声音,有人在冲厕所。
我立即起身,好奇是谁来了家。结果出门在客厅遇到苏晴,吓我一跳。
苏晴见我瞬间,低着头往丈母娘房间走,似乎唯恐不及,但我却已经看清她当前状况。
那头发凌乱,脸上更是乌漆嘛黑,鼻子眼睛全都不成样,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当下喊她,她却像惊慌小兔,忙不迭地往门里奔。
我追上去,她关了房门。
我贴在门上叫:“苏晴,开门。”
苏晴说:“你去诊所吧,儿子等下我来送。”
我不行,柔声道:“你先开门。”
“不了,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是两家人,孤男寡女的,还是不见了。”
“少说屁话!”我怒了,又压低声:“不想吵醒儿子,你就老老实实开门,不然我砸门,说到做到,我的脾气你知道。”
里面无声,没几秒,门开了,苏晴出来。
我拉着她到主卧,打开大灯,仔细看。
那两侧脸颊高肿发黑,嘴角更是淤血严重,眉骨上也有破裂,还缝了细小的针,数一数,足有四针。
再看身上,那脖子,胸腔,胳膊,都有清淤红肿,拉低领口,连那个上面都有十几道血痕,显然是被大手用力撕抓。
登时我就心疼,手都发抖,再掀开衣服下摆,肚子上,两侧腰间,同样是淤伤。
这特么的,打的这么狠吗?
再脱裤子,大腿小腿,圆的长的条状的,全是伤。
我忍住怒,问她:“怎么回事?谁打的?”
她便低头不好意思看我,我扶着她下巴抬起,她嘴唇哆嗦着,泪便溢出。
且只有左眼有泪,右眼肿胀几乎看不清眼珠,仔细辨认,眼球里都有血丝。
立时我难受的无以复加,心像被针刺油炸,却要忍着,轻声说:“别哭,谁打的,跟我说。”
苏晴抽噎,捂脸背过,只是个哭。
“哭什么,谁打的,告诉我,我还是你老公。”
听这话,苏晴忍不住,回身扑进我怀里,放声地哭,却还是压抑,怕吵醒孩子。
释放过了,苏晴说:“我也不知道,五点多,我从办公室出来,刚下楼,就冲上来七八个人,男女都有,追着我打,还脱我衣服,说我是小三。”
我听呆了。
苏晴抽抽噎噎,又说:“他们把我扒光了,还拍了视频,或许明天你就能在网上看到。”
霎时间,我心脏像是被重锤锤,整个人站不住,要倒。
但还是站住,并将苏晴搂紧,沉声安慰:“没事,不要紧的,一切有我。”末了再问:“去医院看过吗?”
她点头,“去了,除了眉骨上缝针,其他都是皮肉伤,没啥大问题,就是,形象有些丑,见不了人。”
“所以,你才没能去替换彤彤。”说着我又难受,“你干嘛不跟我说呢?跟我说了,我就去换彤彤。”
苏晴就哭,“我怎么说?我都不好意思见你。真的,被人扒光那一刻,我真的想去死。”
“别哭别哭。”虽然我恨她,气她,也曾诅咒她出门被车撞死,但真正看她眼前这般,心却不由得难受。
我再恨,也改变不了她是我老婆,是我儿子的妈。
和我同床共枕八年的人啊,曾经多么娇媚的一朵花,如今却被人欺负成这样,我再气,再讨厌,也禁不住难受啊。
“那你觉得,最有可能打你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