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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乔家别墅。
我们直接去了二楼房间。
乔峥嵘面色沉重，手里的烟斗放了烟丝，却没有点燃。
乔雪菲故作轻松：“爸，您是谁？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这点事还能吓到了你？”
乔峥嵘点燃了烟斗，但还是没说什么。
冯慧茹开口了。
背景深厚，可面对眼前的情况，她说话都有点心空气短。
“这事有点大。”
“有多大，难道比海潮当年惹出来的事，更难以处理？”乔雪菲很是好奇。
冯慧茹叹息道：“难度差不多，但性质完全不同。海潮当年惹出的事，针对的是他自己，起因和过程都不复杂。
可现在的事，针对的是盗墓和倒卖文物团伙，起因不用多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但是过程和牵扯到的人非常复杂，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咱家里都该跟盗墓和倒卖文物撇清关系。
可问题是，过去那些年至少被这个团伙利用了三次，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恶劣程度我都不敢说。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跟咱家里没关系。弄不好，你的姑姑，还有你的两个舅舅都要被连累……”
冯慧茹终于还是情绪失控，说着话就泣不成声了。
乔雪菲也吓哭了。
弄不好，整个家族都要倒塌。
“不是……”
乔雪菲一脸茫然，“我和海潮说的是，当年李琴歌的母亲染毒可能跟孔劲松有关，怎么现在牵扯到了盗墓和倒卖文物？”
冯慧茹似乎在竭力稳定情绪，舒缓说道：“你们还在路上的时候，你爸给你小舅打了电话，你小舅提到了警察部门重点查办的黑凤凰盗墓和倒卖文物案件。
83年案子刚出来的时候，定性为走私。当年，李琴歌的父亲李向东，就是在查这起走私案的时候牺牲的。
当年抓捕了不少人，但是比较重量级的也就抓了两个，一直到枪决，那两个人都是一问三不知。
本来以为这起案子算结束了，可后来接近十年里，有多件国内的一级和二级文物在海外拍卖。其中涉及到了拍卖会和私人交易。
这么多流向海外的重点文物，都跟一个外号叫黑凤凰的人有关。
警察部门成立了黑凤凰盗墓和倒卖文物专案组，案件侦办很不顺利，期间换了几个组长，目前组长是你小舅冯慧祥。
今晚打电话的时候，你小舅几乎气炸了，扬言必要的情况下，会大义灭亲抓了亲姐和姐夫。雪菲，你看啊，我和你爸的小命都挂到狼蛋上了。”
冯慧茹捂着脸，哭哭啼啼。
乔峥嵘手里拿着烟斗，面色落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约莫能想到问题根源，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乔峥嵘讲义气导致的。
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所以自己摊上大事了。
乔雪菲比我更容易想到这个层面。
她多看了父亲几眼，却没有怪罪。
她的脸色苍白，却还是很有心情开玩笑。
“我小舅说大义灭亲，不怎么可怕，如果我大舅也这么说了，那才可怕呢。”
“乔雪菲，你给我闭嘴！”
冯慧茹泪眼朦胧，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我对乔雪菲家里的背景很了解。
乔雪菲的大舅冯慧福，年龄比她的母亲冯慧茹大两岁。
冯慧福不在警察部门，但他的级别更高。
至于乔雪菲的姥爷，当年就更厉害了。
所以不管在京城，还是在外地，乔雪菲都可以横着走。
可是如今，一个不小心，家里人不要说横着走，弄不好要蹲大牢。
乔雪菲过于焦急，居然扑到了我怀里。
“唐海潮，你快点掀起巨浪，把我家里的烦恼都带走吧！”
我还没做出反应，冯慧茹就怒了。
“乔雪菲，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我就在这里，我是家里的智多星，有我在，家里就不会出大事。”
“就你还智多星，你就是个搅屎棍！想待在房间，你就闭嘴，你再敢发出任何声音，我就……”
不等冯慧茹说完狠话，她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冯慧祥打来的。
“姐，我在路上，等会到你家，你立刻联系唐海潮，也让他去你家。”
“唐海潮就在这里……”
冯慧茹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冯慧茹朝着我看过来：“海潮，我弟点名要见你，看来需要你来充当特殊角色。冯姨求你，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帮个忙。”
看着满脸泪痕的冯慧茹，我轻声道：“冯姨，我一直记得三年前，你们是怎么帮我的。报恩的机会来了，我义无反顾。”
乔峥嵘终于开口说话了：“海潮，如果黑凤凰案件侦破需要你的协助，只要你的表现足够好，等以后，经典酒吧给你30%的股份，明年你要开贸易公司，乔家也会鼎力支持。”
“乔叔，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帮你家里渡过难关。”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责任很隆重，于是淡然一支烟，让自己淡定。
乔峥嵘和冯慧茹暂且离开了书房。
马九妹朝着我看过来，轻笑道：“就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真滑稽，就好像你什么都行？”
“也就一般，让你怀孕没问题。九妹，你什么时候相当母亲，给我说一声。”
“唐海潮，老娘如果怒了，把你生出来！”
马九妹开的是国际玩笑。
可乔雪菲根本笑不出来，阴霾笼罩了她的内心，家里可能迎来灭顶之灾。
为了照顾乔雪菲的情绪，我先不跟马九妹计较。
……
冯慧祥出现了。
开过来的是一辆很常见的私家车。
身边跟着一个穿着休闲便装的女人。
女人年龄应该有三十岁，圆脸蛋很耐看，个头约莫一米六八。
在院子里，冯慧祥什么都没说，他很焦虑的朝着楼房走去。
我们跟在身后，马九妹迟疑道：“你们要聊的内容很特殊，我先回避了。”
冯慧祥扭头说道：“马九妹，你先不要走，我有话对你说。”
来到二楼书房，冯慧祥介绍了身边的女人。
名字叫叶子，便衣警察。
“黑凤凰案件的来龙去脉，想必你们已经讨论过了。利害关系，我更不用强调。”
冯慧祥用很痛苦也很无奈的眼神，警告了姐姐和姐夫。
然后，冯慧祥朝着我看过来，“唐海潮，当年你闹出了那么大的事，结果只被关了三年就放出来了，我要恭喜你啊。”
“非常感激。”
我能够说出来的，只能是这四个字。
冯慧祥拍了我的肩，愠声道：“唐海潮，我现在要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以公民的身份，协助专案组侦破黑凤凰案件。
不用你去哪里当卧底，你只需要经常光顾经典酒吧，试着去和孔劲松接触。目前案件可以用到的线索很少，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孔劲松。
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告诉叶子就行，之后有什么新任务，我再找你。”
叶子也在看着我。
这个三十岁的女人，有着熟女的韵味，笑起来很好看。
叶子说：“唐海潮，如果你是个应变能力很强的人，之后协助专案组破案，几乎不会影响了你的生活。”
“明白。”
在冯慧祥和叶子面前，我不好意思标榜自己。
冯慧祥看向了马九妹。
“九妹，之后案子侦破过程中，有可能会用到真武拳馆和佟氏杏林堂的场地，所以你有知情权。”
“冯叔，怎么个意思，要私设公堂？”
“这么说不准确，但肯定不会练功夫和瞧病。以后，也需要你配合唐海潮。事情办漂亮了，对你，对你家里人都有好处。”
“我懂，有关部门不会亏待了真正帮过忙的人。”
马九妹在冯慧祥面前表现出来的冷静与气场，让我刮目相看。
冯慧祥让我们先离开了书房，他要对乔峥嵘和冯慧茹说几句话。
我能想到，接下来冯慧祥心里的愤怒和苦闷要爆发了。
乔叔和冯姨会被骂得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