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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首领严峰今儿个有些惆怅。
这几日给纪姑娘买的鸡腿跟肘子她都没有吃,全下了几个侍卫的肚子。姑娘一直都很喜欢吃鸡腿的,打她那次饿昏了醒了以后吵着要吃鸡腿,基本上每天都没断过。他冒着寺里的大不韪天天给她送的肉食,现在已经不香了。那以后还要不要继续买肉?严峰站在外头叹了口气,很是惆怅。
大晏京城的带把爷们也很惆怅。
逛个花楼还要凭入帖才能进去听着也是新鲜。那与众不同的花楼就藏在乍泽湖边上水榭之中。门面也清奇,入口处净是蜿蜒的藤蔓,绿植缭绕,竟像是一个大树洞一般。在这树洞的正中央藤蔓绕着“夭夭”二字,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什么样的妖精洞能当得起夭夭其名。于是,夭夭的入帖一时间被众人争来抢去,已经炒到了五两银子一张。这不,还未等到落日,夭夭门口已经排上队,众位老爷们小心的捂着自己的入帖,等着请去好生瞧瞧。
夭夭的门口站着两位虬髯大汉,瞪着一双铜铃眼,如两个门神一般。渚妈妈也站在门口,笑脸盈盈的接过来客递上的入帖,然后安排小哥引路。入内一瞧,却不似一般的花楼,竟像是进入了精灵仙境一般,高大的树干撑起了两层小楼,树干上缠着枝蔓,楼梯的扶手也缠着藤蔓,开着朵朵小花。大厅的桌子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树墩,一圈圈的年轮正中央,嵌着一盏灯,灯下摆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牌子,颜色偏白,很亮。四周没有椅子,只有像树墩一样的凳子。大厅的正中央有一个舞台,舞台有些高,即使在二楼也能看见表演者的样貌,而不是一个发顶。舞台的三面环着步梯,方便上下。而此时的舞台,却四面都环着层层的纱幔,垂着的,完全瞧不见里面有什么。舞台的三面都是桌凳,此时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客人。舞台后面有几位少女正在弹着曲子。舞台的顶上吊着一盏大灯,灯下坠着漂亮的宝石碎片,被烛光映射在四周,似星光点点,美极了。
二楼的房间都没有门,入口垂着层层的纱幔,房间与房间之间用漂亮的画屏隔开。房间内的布置各不相同,春夏秋冬四季风采皆在,或满室珠光,或一室茶香,各有千秋。
门口的小哥将人迎了进去略微打听了需求,再有姑娘引着客人坐下。这些姑娘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窄窄的袖子显出女子纤细的手臂,一条腰带勒出小蛮腰,长长的衣带贴着君子,上头贴着宝石碎片,随着女子的动作晃来晃去,惹人遐想。
时间未到,纪相思领着玉琼坐到了大厅正面靠近舞台的位置。两人的桌子上放着一碟花生一碟瓜子,一碟炸的小鱼干,一碟沾了糖的黄瓜条,还有一碟酱卤鸭脚。酒是玉琼自己带来的,酒坛子给了站在旁边的楼里的随侍,待两人的酒盏空了随侍便立刻补上,很是机灵。
玉琼拿着手里的玉牌子把玩着。这玉牌是纪相思给的,窄窄的光牌子上,雕刻着用藤蔓拼写出的夭夭两个字。他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解释的意向,也就忍着没问。倒是看她啃鸭脚啃得津津有味的,皱了皱眉头。还好他带着面具,纪相思瞧不见他嫌弃的表情,要不然定要跳起来跟他翻脸。鸭脚怎么了!鸭脚可好吃了!自从这里的厨子学会了卤鸭脚她都不想吃鸡腿跟肘子了,每天不啃几个鸭脚就不舒服。
“这东西的吃相太难看了,一般人家都不会做的,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埋汰人掀了你的桌子?”
玉琼看她小嘴一嚼一嚼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真有这么好吃?
“这师傅做的真心好吃,我特意让他劈开了,用筷子夹起来也是很方便的。只是我爱用手拿着,吃得开心些。”
纪相思今儿个是作少爷打扮,啃鸭脚的样子着实是纨绔至极。她怕玉琼不相信,用另外一只手抓过碟子里的鸭脚就伸到了玉琼嘴边上,一脸期待的抬了抬下巴。玉琼抿了下嘴角,本来想推开她的,可是一瞧见她那双闪着期待的眼睛,到嘴得话又咽了回去。鬼使神差的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没想到,这一口没咬断。玉琼身子僵了一下,为了避免尴尬,他干脆用手接过她手里的鸭脚,学着她的样子,拿着手里慢慢的吃。纪相思见他接过去啃了,心里很是欢快,随手就将刚才捻住鸭脚的手指放嘴里允吸了一下。
玉琼见了她这一动作面上一热,嘴里的卤味霎时间似变了别的味道,不知怎么,舌尖上舔到了一股子少女的香甜。
还没等他思绪蔓延,突然间这大厅就暗了下来,而被纱幔重重遮住的舞台内却亮了起来。
“咦?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大厅里原本的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隐隐的,有沙沙的声音:
“沙沙沙……沙沙沙……”
这种声音开始不显,待大厅静了下来,众人都在找这种声音的时候,沙沙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有节奏。
“咚……咚……咚咚……”
紧接着而来的,是一阵鼓声,鼓点的节奏应和着沙锤的声音,渐渐融合成了一种特殊的节拍。
“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舞台内随着突然出现的歌声,显像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重重纱幔遮挡,只有女子的窈窕的身形。高高束起的发显现出她优美的颈线,衣服贴合着身体,只看见她舒展的手臂如枝蔓晃动,高耸的胸部纤细的腰肢,扭动的跨随之迈出的修长的腿,仅仅只是一个身影便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戏我哭笑无主还戏我心如枯木,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爱我纯粹还爱我赤裸不靡颓,看我自弹自唱还看我痛心断肠,愿我如烟还愿我曼丽又懒倦,看我痴狂还看我风趣又端庄,要我美艳还要我杀人不眨眼,祝我从此幸福还祝我枯萎不渡,为我撩人还为我双眸失神,图我情真还图我眼波销魂,与我私奔还与我做不二臣,夸我含苞待放还夸我欲盖弥彰。”
歌声通俗大胆,只见她在舞台上似舞,又像只是随意走动,来回间,这身影仿佛进了心中,像是能见到那女子似在自语,又想是在抱怨,面目含情。
歌声打住了,鼓点一重,舞台的纱幔突然落了下来,大厅的灯光也突然亮了起来。只见舞台正中,那女子定在原地,随着越来越激烈的鼓点,她只在头上一抹,那束起的长发便被放了下来,另一支手从腰间放下,那原本贴着纤细腰身的裙子也突然洒开了,像极了一朵盛放的花儿。随着鼓点的节奏,她开始放开舞动,热烈,奔放。散开的发被编织成了无数的小辫子,随着她的舞动甩来甩去的,辫子上的珍珠亮得刺眼。她扭动起来,腰间的衣裙间的抽纱,透着玉般的肌肤,一截小蛮腰,似乎一手可握。她转着圈,宽大的裙摆洒出了层层波浪,那双赤着的小脚挂着铃铛,足尖轻点,像是点到了心尖尖上,微微的痒。
直到鼓点退去,那姑娘回眸一笑:
“诸位,卿卿有礼了。”
也不等众人反应便退去了,大厅里还是安静的,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呼!那就是卿卿姑娘!”
也不知谁轻声说了句,打乱了这静谧,乐声又响起,众生哗然。
玉琼眼里也有久久不曾退去的惊叹。他也没有想过,这女子送到她这里,会带来这样的令人难忘的表演。想来卿卿姑娘这一歌一舞,足以名动京城。
此番表演,他前所未闻,着实震撼。
“怎么样?不错吧!”
纪相思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对着玉琼挑了挑眉,一脸得意。
“的确是很妙,这歌,很是大胆。”
“那是,这是我那边特有的歌,这歌的歌者有大才,我很喜欢。”
易燃易爆炸呢!当初自己初次听到的时候已经被震撼了,就不信镇不住你们这些没见识的!纪姑娘得意的眯起眼,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玉琼喝了一杯酒,拿着桌子上的白色木牌问她:
“这又是何物?”
“每个桌子上我都放了一个,要是客人有什么需求不用喊,只需要举起这个牌子便会有随侍上去伺候。”
“你用的随侍大多都是女子,都穿着同样的衣服,不怕弄错人么?”
“不怕啊!这些随侍可不是那些欢场女子,你看。”玉琼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便见渚妈妈领着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入了大厅,坐在那些客人身边。“这些随侍只负责端端酒上上菜,跟店小二差不多,原来这里的姑娘我也留下了,毕竟是花楼,陪酒的姑娘还是有的。”
“我这里很自由。不管是陪酒的姑娘还是随侍,陪酒必须是自愿的,哪怕是有人看上她想要带走,也得要她自愿。毕竟我给的工钱就这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我做不了菩萨,不能为别人的人生负责。但是我却能为她们提供一个庇护之所。”
“你还真是活得通透。”
“那……要是有人非要?嗯?”玉琼朝着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就看到二楼走廊上有个穿着富贵的公子正拉着一个随侍姑娘的手往怀里带,而那姑娘挣扎着,一脸的不愿意。
“呵呵,我是谁啊!我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去!我可是有金大腿的!”
纪姑娘一手撑在桌子上,将头靠在手掌里,笑得有些邪性。
“金大腿?”
“对!大晏最粗的金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