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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静秋自认自己还是很讲究道理的,于是她便琢磨着趁着家里只剩下老人孩子好好来跟孙金花讲点道理。
这年代的门大多不怎么牢靠, 更谈不上什么锁呀之类的, 于是她便闯到了孙金花的屋子里。
孙金花看这女煞星闯进来,身体抖得就跟筛子似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盘旋着怎么办,可怕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她腿软, 动不了!她琢磨着要不要大喊救命, 又担心丢了这个丑。
孙金花声音颤抖:“哎……大媳妇, 你,你要干嘛?你冷静点啊!”
单静秋哪里知道孙金花这一会子脑子就已经绕了这么多圈, 扯起嘴角, 自认自己还是很温柔地说道:“哎, 妈, 我啊……”说着话,她想着为了亲近便迈了个大步把手放在孙金花的肩膀上想接着说。
孙金花一看单静秋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满脑子就绕着那柴火被生生捏扁了的样子, 顿时老泪纵横:“你……你想干嘛……”
她不知道今天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在心里不住乞求自家死鬼丈夫快回家来看看。
单静秋错愕地看着还什么都没发生,就已经给自己加了一万场戏的孙金花。
天知道, 她只是来讲道理的, 她绝对不会动手打女人和小孩的!
经过她几乎是指天发誓她绝不会对孙金花动手后, 孙金花总算是收起了她的眼泪。
可单静秋万万没想到的是孙金花的变脸功底,才再三确认完自己不会对她动手后,便瞬间趾高气扬了起来,她眼瞅着眼前现在伸出食指指着自己并唾沫横飞的人陷入沉思。
“像你这样不孝顺的媳妇要来做什么?没大没小现在还敢和我动手,怎么祖宗不降个雷把你劈死?你也真是了不起了啊!这个家是我辛苦操持的,你现在厉害了,想做啥做啥是不是?我可还没死呢!”孙金花中气十足,恨不得把几日来的怒气发泄清楚。
单静秋眼神冷漠一瞥,便让孙金花把话又吞进肚子里,毕竟心理阴影尚在。
“妈,建国是为什么死的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你这样对得起建国吗?”单静秋声音似乎带着阴森之气。
似乎是被戳破遮羞布般,孙金花立刻跳脚:“你说什么话,他自己不知道小心出了事还要赖在我头上吗!”
此时的她只恨不得把这件事迅速揭过,至于心里的愧疚什么的,加入一开始还有,这几日早就被磨没了,她怎么想建国的死都和自己无关,要不是他从小胆子比鸡心还小,哪会出那么多事,引发这之后的一堆风波。
是的,就是这样的,好好的去卖个东西哪会出事,都怪他自己没胆子不小心。
孙金花又补了句:“出去一趟人就没了,还关我的事?你要怪就怪你和建国自己命不好!”
单静秋几乎被孙金花的无耻惊呆了,这种儿子死了都毫无愧意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声音越发冷:“建国本来好好种地半点事情都不会有,难道不是妈您让他出去才会出事的?”
孙金花气急:“我是他妈,我爱叫他做什么做什么,管你什么事?他是我儿子我还使唤不得了?”
“是啊,你是他妈,给了他一条命,所以说要拿走就得拿走是不是?”单静秋眼神带火呛着话。
孙金花猛地一拍桌,声音尖利:“是!他的命是我给的,我爱让他干嘛干嘛!”说罢便试图离开房间却又被单静秋狠狠拽了回来。
孙金花恼火极了:“你这是又要干嘛?”
单静秋:“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难道建国、建党、桃花都不是你孩子,林雄、林情、林玉三个不是你的孙子孙女?你整天这样作践他们你难道没有心吗?”
她就搞不明白了,这女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她几日看下来,林耀西没什么动作不是因为孙金花说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心底对他的这个大儿媳满是愧疚,可这孙金花竟一点不变。
“对他们好做什么?他们就没那个享福命!”孙金花对儿媳提的这几个问题颇觉不屑,只觉得果然是农村媳妇,一点见识都没有,等以后自家小儿子、小女儿出息了绝对不给她半点好脸色。
单静秋被孙金花逗笑了:“妈,您现在不用下地干活,建军能上县城里读书,杏花能什么都不干,你以为是咱爸一个人干活全家吃喝吗?”
她斩钉截铁:“那是我们一家子、建党一家子天天下田做事养着你的两个不干事的孩子!”
说别的还能忍,说到自个宝贝儿子女儿头上,孙金花忍不了了:“你给我闭嘴,有的你说自家小叔小姑的?他们是以后有大出息的!要你多嘴?以后也轮不到你享他们的福!”
她倒是情真意切的这么认为,毕竟在她看来要不是有自家建党杏花的出生,哪里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更别提以后他俩可是会有大出息的!
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单静秋为自己居然奇思异想,想要和这人讲道理无奈了。
这孙金花就是认了死理,她就认准了建党、杏花才会有出息,至于其他孩子家的付出,她就像眼睛被糊住了一样半点儿都看不到。
她就不该和她多说。
单静秋盘起手,瞅着现在气得叉腰跳脚的孙金花说起了话:“妈,建国为什么没的,你知道我也知道,他这回带回来的东西你得都给我,还有,我知道你去找那和建国一起去的倒爷要赔钱了,那也给我拿来。”
孙金花快气死了:“你想得美,你给我滚出我们家!你去举报啊!你去举报啊!老娘不怕你!”
单静秋很冷静,搂住她轻轻地扶到旁边的床上坐好,当然孙金花肯定不愿意顺着她的意,可哪里顶得过一身蛮力,便被这么硬生生地安置好了。
把观众安排好,接下来就要开始表演了。
单静秋早看上了堆叠在孙金花屋子角落里的木柜子,已经破旧得厉害,现在是用来敞着口放些杂物,盖子都掉到了一边。
她就这么走过去,轻轻地把盖子就这么提了过来,孙金花没反应过来,只是这么狐疑地看着走来走去的自己。她露出了笑,把盖子提高就是这么一捏,这盖子瞬间就破裂开来,“妈,您刚说啥来着?”
“我可能是因为最近建国没了心情不好,总想着呀要发泄一下,刚好咱们这有个破盖子。”说罢便又是一用力把还在手上的那一块生生捏成了粉。
孙金花吓得就是往床里面一哆嗦,她是最惜命的了,毕竟她是要享自家建党、杏花后福的人,绝对不会就这么在这里没了!
“你,你要干嘛……”她大脑一片空白。
单静秋笑:“妈,我要我们建国带回来的东西和钱。”
孙金花便连滚带爬的到床下的拉屉里带着锁的小箱子里哆哆嗦嗦地取了背篓出来,不敢看单静秋,把那背篓往她那就是一丢:“都在这了……钱我让人去讨了,过,过几天有了就给你。”
那背篓上甚至还带着点血,单静秋看着那血思绪良多。
她想,林建国究竟会后悔他为自己的母亲付出了这么多却是这样吗?
看了眼背篓里的东西,和原身记忆里瞥到的数量大致一致,便也随手往身上一背,继续放起了话。
“妈,以后咱家呢,大大小小的事情呀我来管,家里的钱什么的你理一理给我报个数,你可以留点私房钱,但是得让我知道。”
刚刚还背着床哆嗦的孙金花觉得自己的权力受到了最大的侵犯,即使是再恐惧也忍不住回身指责了起来,声音分外尖利:“那你把我杀了吧!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我给你说我不怕你!”
单静秋温声细语:“妈,我怎么会杀了你呢?”她单手就是一个劈下,孙金花床头的粗木椅子直接被劈成了两段,干净利落,“如果呀我麻烦了,我肯定不舍得让妈难过,但是建党和杏花会怎么样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对不对?”
“我脾气差,妈你多包容呀,爸那边就交给您了。”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不多看一眼。
孙金花埋在被子里眼泪只打转,总算送走了那魔星,气得牙痒痒却不知道怎么办,她知道单静秋真做得出!这女人太毒了!
不断埋怨着却又没有零星半点的措施。
只能认怂。
快步走出的单静秋只给孙金花留下一个不回头的帅气背影。
刚一出门她便迅速地用左手捂住了右手臂。
真疼……
虽然不至于受伤,可居然还有点疼,还好没在孙金花面前露出马脚。
不过她这下也总算明白了,在这个家,对孙金花就不能好,就是得这么泼辣的制住她,这人一讲不通道理,二给点颜色就灿烂,只有更狠地磋磨她才能真正的治理住!
从这天起,一无所知的其他人惊讶的发现,林家的天变了。
……
大同村妇女联合会的成立事实上才落地没多久,因为此前的运动中,妇联活动早就不知不觉的停摆,就连县城里的妇联都已经形同虚设,早就没人了,而大同村的教学互助班,就是在那时静悄悄地落了地。
是的,当然这事还是现在在大同村妇女心中堪称楷模的单静秋整出来的。
事情的起因是在几年前的那个深秋,前往山里打猎的单静秋在河沟旁“捡到了”打算自尽的吕翠花,吕翠花是村里李同兴家的,她一连给李同兴生了四个女儿,原本恩爱的夫妻俩也就随着这四个女儿的落地感情破裂,甚至原本还算老实李同兴那时一醉酒回家便是拿起那些个棍棒对自家媳妇就是一个下手,甚至连几个女儿也被打的不成人样!而吕翠花又怀了第五胎后,李同兴找了个算命的一算,说这肚子里还是个女儿,愤怒的李同兴拿起棒子就是要好好教训吕翠花,仓皇跑走的翠花最后在河沟边就是打着寻死的主意,对她来说,这人生苦得简直没有尽头,非得死了才甘愿。
救下吕翠花的单静秋明白,这村子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悲剧一点也不少,面上的平和倒是不差,但是家暴的、抛儿弃女的……种种事件,数不胜数,她从不为了任务而任务,自上个世界开始,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也为了活一个自己,毕竟曾经碌碌无为的平凡人生能有一次又一次的重来机会真的太过不易。
于是就这样,大同村最初的“妇联”就这么落了地,一开始,那只是为了让村子里的那些日子苦得没个头的女人有个诉说的口,却渐渐地越办越兴盛了起来。
单静秋刚走进屋子,便是一阵鼓掌,看着下面满当当地人她还是控制不住心中想扶额的心,毕竟看见这堆嗑着瓜子上课的女人,她还是一点也不习惯。
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她也没想过自己凭借一个未婚未育的原始身份就这么开始对全村女人开始了教学。
她习惯性的拍了拍掌,一听拍掌声刚刚还稀里哗啦的细小声音便也全然不见,平日里碎嘴最唠叨的婆娘都闭上了嘴,用最真挚地眼神看向了单静秋:“今天咱们呢,不讲课、不讲道理,咱们来分享一下别人的故事,大家都可以听听这个故事,听完后,咱们都来说说感想。”
她用眼神示意同样在下面的吕翠花,便也坐在下面用支持的眼光看着她。
吕翠花心跳得飞快,她只上过扫盲班,只会写她家几口人的名字,她还没想过自己居然有给人家上课的机会,嗫嚅着嘴唇看着下面乌泱泱地人头心跳如雷,晕眩得厉害,半天说不出话,却又在和坐在下面支持地看着自己的单静秋对上眼的那瞬间放下了心,写满了安定。
“大家好,我是吕翠花。”第一个字吐出,剩下的话便也如流水般潺潺而出了,吕翠花定神便开始说了起来:“你们应该也都认识我,我家那口子是李同兴,今天我要和大家分享的是关于我的故事……”
本以为会羞耻得难以启齿的话,却一字一句流淌而出,毕竟那时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刻在心里,没齿难忘。
“我呢,有另外个名字,叫做四妮她娘,为什么呢?因为我生了四个女儿,大妮子、二妮子、三妮子、四妮子,我也从大妮她娘变成了四妮她娘,而我家当家的,也从一开始说大妮是宝贝女儿,到后来变成了赔钱货……”
吕翠花哽咽着:“我每天看着别人的儿子,我都很羡慕,是我真的非要个儿子吗?我四个妮儿都很乖,天天帮家里做事,从来不胡闹,我从来不觉得我的女儿不好,可他们都说,我一定要一个儿子,没有儿子我就是绝了老李家的根,所以我就拼命的生拼命地生,每次生下来一看是女儿,月子也不敢做赶紧起来干活,就担心他们一生气把妮儿送人了……”
刚开始说,下面忍不住就窃窃私语着,虽然上了许多期妇女互助会,但许多人的思想还是很顽强,例如李翠花家的大儿媳,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生了三个儿子,她挺着胸对旁边的人就是小声地说:“生四个女儿被骂、被看不起不是正常得很嘛!还是得要个儿子!”
当然,诸如此类的话并不少,可随着话语便一点点的所有人都变得沉默,大多人的心并非那么坚固顽强,即使再顽固的观念看到悲剧时也会动摇,只是动摇的情绪很快便会结束……
“那天我回家我家那口子又打我了,他喝了酒抓着棍子就要捶我,我家大妮儿帮我挡着他,就让我跑,我那时吓跑了就往外跑,回头看只看到我家大妮、二妮、三妮帮我抓着她爹,四妮在旁边哇哇哭,那时我很怕,就是拼命往前跑……”
她声声泣血:“后来我到了河畔边,真的不明白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我过不下去了,看着那河水几乎就想跳下去……”
单静秋站了起来接过话茬,便也继续往下说:“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我带着翠花回去他们家,那时候几个妮儿已经被他爹打了好几下,但是不管多疼都在到处找妈,而孩子她爹早就在床上撒完酒疯睡得沉了……”
……
这事在那时闹腾得厉害,因为吕翠花是大同村第一个离婚的,那时李家和吕家差点打起来,吕家在村子毕竟是小姓,但背后好歹站着石拳头和村长,倒是一时之间闹个势均力敌,但后来哪怕是李同兴悔悟两人也是离婚收了场。
吕翠花擦着眼泪缓了过来:“也许有的人会说,我怎么那么不懂事,生个儿子就好了,可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那时其实静秋嫂子拉我回去我也是不想过了的,那晚上静秋嫂子把我们带回家睡觉,我爹找上门,我以为他会打我骂我,他只是哭着对我说。”
“他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和爹说呢?”吕翠花的眼泪已经擦不干净了:“他怎么能欺负我女儿呢?我女儿不是生下来让他糟蹋的!那时就想去和孩子她爹讲道理……”
“我也是那时才明白,我不能糟蹋我自己,糟蹋我的女儿,是,大家都说儿子好,可我也知道我的妮儿们都是宝,我被她爹打的时候,是妮儿们不顾自己被打都要护着我跑,甚至我走了还被她那个心狠手辣的爹打了,我不能就这么回去道歉,就算生儿子了他不打了呢?我是个人,妮儿们也是人,我不是生孩子的牲畜,他得把我当人看!他得把我当人看……”
吕翠花定定神,泪水也停了:“所以再多人劝我、骂我,我都知道这日子我过不了了,我出来过可能穷、可能累,可我能做个人!”
话音一落,下面便稀稀拉拉地响起了掌声,没一会便连成了一片,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红着眼鼓着掌,哪怕是再不认同的人,听着那句做个人,也不知怎地好像心底的弦被触动,激动了起来。
吕翠花的脸激动得也红了,这应该是自离婚之后第一次那么多人为她鼓掌,也许,她确实没做错,她一步一步走下台,台下的吕大妮,也就是刚改了姓没多久的李大妮握住了母亲的手,紧紧地抓着牵住她便是坐在台下,听着掌声依偎在了一起,感觉到了莫大的力量。
事实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尴尬的场景了,当雷冷和许芝芝异口同声地喊出了那句“你怎么会在这里”时,在场的三个人便同时在心里生出了一万个猜测。
当然,比起那两人此刻的尴尬纠结,单静秋倒是没有这么多忧虑,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两人,毕竟论演技什么的,老江湖一点也不逊色呢!
雷冷声音稍软,面向着单静秋递过一个钱包:“单小姐,我是雷冷,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他想起前世,那时还毛毛躁躁的他直接在单静秋面前肆无忌惮地说出她丈夫过世的话,最后看到的是哭得几乎直不起身体的对方和那个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他抬眼望去,看到单静秋身后的男孩突然冒出了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防备,就像一头幼狼般,可即使伸出獠牙也不够锋锐,啧,还只是个小崽子。
这一次,他不会再走之前的老路,拥有再活一次的机会,他可不会重蹈覆辙。
单静秋接过了钱包,看到熟悉的款式,她心底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翻开钱包看到那张染着血污的照片,一行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淌,掉落在照片上,冲开了血迹遮盖下那张英伟却笑得开朗的男人面孔。
担心被身后的孩子发觉,贝齿轻轻咬在有些发白的唇上,过度的用力让原本看起来不甚健康的唇染上了红色的血色,可再怎么控制还是……
雷冷心疼极了,他真想把眼前的女人拥抱到怀里,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明知道告诉静秋这个消息会让她伤心,但是这是他们走向幸福必不可少的一个关卡,至于那个死掉的男人,雷冷在心底笑了,与他何干?挡路的小杂碎就该早死早超生。
控制欲极强的他对于掌握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分外的满足,不过这回,倒是有了点变数……想到许芝芝,他的眼神莫名地凌厉。
在对角线的那头满脸震惊的许芝芝好不容易收回了自己惊愕的神情,雷冷当她不存在迅速的把原作中的剧情完成,告知了单大美人丈夫过世的消息,看着美人流泪的样子许芝芝很是心疼。明明她已经紧赶慢赶,单美人在原作中还要经历儿子受伤逃亡的片段才会在最落魄的时候遇上雷冷呢!
不过到底是另一个穿书走剧情的大佬呢?还是……重生呢?此刻她倒是徘徊不定了起来。
忽然感受到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巨大压力,从和平世界来到这的许芝芝从来没有想象过竟然有人的眼神会让人负累至极……看来远远的那人,正是原著中那位雷冷……毕竟普通的平凡人根本不会像他那样暴露出巨大的威胁。
咬着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上了一步错的路,明明在原著中男主的智商一点也不高,如果不是靠后宫妹子们的齐心协力、小弟们的众志成城,哪能成为末世的王!想到这,刚刚还毛骨悚然的感觉倒是压下了点,稍稍不那么忧心。
虽然男主有强大的武力,但是她有空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只要躲起来就好!至于什么眼神逼迫什么的,一定只是等级压制。
许芝芝笑了笑,嘴角的酒窝看起来分外可人:“你好,我叫许芝芝,是你的姐姐单静宁让我来接你去B城的!”这可是许芝芝精挑细选的角色,毕竟在原著中,单静秋作为H城研究所的一员,掌握了几乎所有H城研究所的资料,而在黑月之后,所有研究所毁于一旦的情况下,单静秋一度成为了军方寻找的对象,而她的姐姐单静宁正是B城军方的一位高层。在最后当男主带着单美人逃命到B城时,B城沦陷,她的姐姐已经没了。
所以还有比单静宁更好的身份吗?
果然,如许芝芝所愿,当单静宁这一名字一出,单美人就放下了心防般下意识的往她那边靠了靠。
她偷偷在心底比了个V美滋滋地为自己的计划通打了一百分。
当然,被单静秋远了几步的雷冷心里可就一点也不美妙了。
他真是搞不懂那许芝芝在搞什么玩意!难道这女人以为先哄着静秋就能独占他了吗?上辈子那些勾心斗角争宠戏码没玩够,这辈子倒还开始提前结盟了?
想起上辈子那些个女人各个结盟撒娇天天闹,差点把他给榨干的记忆,他就是脑壳疼,
不过他这辈子除了把女人们重新带回身边还有个重要的任务要去调查……
到底,他是怎么死的?
直到现在,雷冷依旧毫无头绪。
许芝芝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凑到了单静秋的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了起来,毕竟大腿要先报牢,能成为正宫的能是什么小角色吗?想起单静秋的那一身高超武力和治疗能力,能打能奶,许芝芝就是嘚瑟得厉害。
雷冷目光微暖,凝视着单静秋:“我答应了郭恒,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们。”便默默地跟在了两人的身后一言不发。
经历了一世的他现在拿着攻略半点不慌,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怎么征服单静秋这个女人。
单静秋感觉到身后让人恶心的目光逡巡着自己的身体,拳头握紧又松,艰难地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比起身边像个傻孩子乐呵呵的许芝芝,身后那个把自己视为己物的男人更令人作呕。
她是最搞不懂那些个种马文的男主,为什么会觉得人人都爱他,就连已经经历了两辈子的单静秋,想起自家出人头地的孩子,也不觉得他们有这种花心上瘾的倾向啊。
但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还有很多的谜题尚未解开。
已经把郭池抱在身前的她顺着自家孩子的背,边哄着睡觉边同许芝芝、雷冷前行着,思绪纷扰。
这次的挑战模式不仅仅是因为背景在末日,更多的是一个谜……
单静秋知道的故事同许芝芝并无太大出入,只是她拥有了《末世之重建乐园》的后续。
在书的后期男主的小老婆队伍越发繁重之时,单静秋这位正宫的出现频率已经低得厉害,那时的她常常是以为男主建设后方家园的助手角色出现,也许是作者写到了新欢,便也忘了旧爱,时常写着写着就让她被失踪。
可在单静秋看到的不多的后续故事里,原身死了,一觉未醒,离开人世,死因未知。
雷冷也死了,死因同样未知,她只是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雷冷的背后,雷冷不可置信的深情,然后彻底被结束的王的生命。
原身只是把记忆灌注到单静秋身上便翩然离去,唯一留下的便是那句“照顾好小池。”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说的。
如果这是照顾好郭池,一点也不难,毕竟即使是在原来的世界里,郭池虽然地位尴尬,但好歹也叫雷冷一声父亲,即使到两人离世之时依旧活在世上,虽然没有获得异能,但依旧在新世界的建设起了巨大的力量。
因此在看到“照顾好郭池”这几个简单的字之时,单静秋陷入了思索,也许任务的不明确正是挑战模式的挑战之处?
但是还好原身并没有丢下一个什么和雷冷天长地久之类的为难任务,照顾孩子什么的单静秋还是觉得自己不在话下。
身前的男孩突然醒了,轻轻地把小手搭在了她的脸上:“妈妈的脸冷了,阿池帮妈妈暖一暖!”
对于郭池来说,自家妈妈脸上冰冷的温度可让他担心极了,努力往手上哈气,然后稍微暖点便轻轻地捂在妈妈的脸上。
他黝黑的眼珠认真地盯着妈妈:“暖和点了吗?妈妈?你冷要和小池说哦!”
他可最讨厌妈妈每次不舒服都不告诉他自己忍着了!
单静秋笑了,将下巴搭在爱撒娇的男孩头上,不顾他试图作出的小小反抗,只觉得心底满是熨帖。
单静秋自认自己还是很讲究道理的,于是她便琢磨着趁着家里只剩下老人孩子好好来跟孙金花讲点道理。
这年代的门大多不怎么牢靠,更谈不上什么锁呀之类的,于是她便闯到了孙金花的屋子里。
孙金花看这女煞星闯进来,身体抖得就跟筛子似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地盘旋着怎么办,可怕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她腿软,动不了!她琢磨着要不要大喊救命,又担心丢了这个丑。
孙金花声音颤抖:“哎……大媳妇,你,你要干嘛?你冷静点啊!”
单静秋哪里知道孙金花这一会子脑子就已经绕了这么多圈,扯起嘴角,自认自己还是很温柔地说道:“哎,妈,我啊……”说着话,她想着为了亲近便迈了个大步把手放在孙金花的肩膀上想接着说。
孙金花一看单静秋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满脑子就绕着那柴火被生生捏扁了的样子,顿时老泪纵横:“你……你想干嘛……”
她不知道今天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在心里不住乞求自家死鬼丈夫快回家来看看。
单静秋错愕地看着还什么都没发生,就已经给自己加了一万场戏的孙金花。
天知道,她只是来讲道理的,她绝对不会动手打女人和小孩的!
经过她几乎是指天发誓她绝不会对孙金花动手后,孙金花总算是收起了她的眼泪。
可单静秋万万没想到的是孙金花的变脸功底,才再三确认完自己不会对她动手后,便瞬间趾高气扬了起来,她眼瞅着眼前现在伸出食指指着自己并唾沫横飞的人陷入沉思。
“像你这样不孝顺的媳妇要来做什么?没大没小现在还敢和我动手,怎么祖宗不降个雷把你劈死?你也真是了不起了啊!这个家是我辛苦操持的,你现在厉害了,想做啥做啥是不是?我可还没死呢!”孙金花中气十足,恨不得把几日来的怒气发泄清楚。
单静秋眼神冷漠一瞥,便让孙金花把话又吞进肚子里,毕竟心理阴影尚在。
“妈,建国是为什么死的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你这样对得起建国吗?”单静秋声音似乎带着阴森之气。
似乎是被戳破遮羞布般,孙金花立刻跳脚:“你说什么话,他自己不知道小心出了事还要赖在我头上吗!”
此时的她只恨不得把这件事迅速揭过,至于心里的愧疚什么的,加入一开始还有,这几日早就被磨没了,她怎么想建国的死都和自己无关,要不是他从小胆子比鸡心还小,哪会出那么多事,引发这之后的一堆风波。
是的,就是这样的,好好的去卖个东西哪会出事,都怪他自己没胆子不小心。
孙金花又补了句:“出去一趟人就没了,还关我的事?你要怪就怪你和建国自己命不好!”
单静秋几乎被孙金花的无耻惊呆了,这种儿子死了都毫无愧意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声音越发冷:“建国本来好好种地半点事情都不会有,难道不是妈您让他出去才会出事的?”
孙金花气急:“我是他妈,我爱叫他做什么做什么,管你什么事?他是我儿子我还使唤不得了?”
“是啊,你是他妈,给了他一条命,所以说要拿走就得拿走是不是?”单静秋眼神带火呛着话。
孙金花猛地一拍桌,声音尖利:“是!他的命是我给的,我爱让他干嘛干嘛!”说罢便试图离开房间却又被单静秋狠狠拽了回来。
孙金花恼火极了:“你这是又要干嘛?”
单静秋:“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难道建国、建党、桃花都不是你孩子,林雄、林情、林玉三个不是你的孙子孙女?你整天这样作践他们你难道没有心吗?”
她就搞不明白了,这女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她几日看下来,林耀西没什么动作不是因为孙金花说了什么,而是因为他心底对他的这个大儿媳满是愧疚,可这孙金花竟一点不变。
“对他们好做什么?他们就没那个享福命!”孙金花对儿媳提的这几个问题颇觉不屑,只觉得果然是农村媳妇,一点见识都没有,等以后自家小儿子、小女儿出息了绝对不给她半点好脸色。
单静秋被孙金花逗笑了:“妈,您现在不用下地干活,建军能上县城里读书,杏花能什么都不干,你以为是咱爸一个人干活全家吃喝吗?”
她斩钉截铁:“那是我们一家子、建党一家子天天下田做事养着你的两个不干事的孩子!”
说别的还能忍,说到自个宝贝儿子女儿头上,孙金花忍不了了:“你给我闭嘴,有的你说自家小叔小姑的?他们是以后有大出息的!要你多嘴?以后也轮不到你享他们的福!”
她倒是情真意切的这么认为,毕竟在她看来要不是有自家建党杏花的出生,哪里能过上现在的日子,更别提以后他俩可是会有大出息的!
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样子,单静秋为自己居然奇思异想,想要和这人讲道理无奈了。
这孙金花就是认了死理,她就认准了建党、杏花才会有出息,至于其他孩子家的付出,她就像眼睛被糊住了一样半点儿都看不到。
她就不该和她多说。
单静秋盘起手,瞅着现在气得叉腰跳脚的孙金花说起了话:“妈,建国为什么没的,你知道我也知道,他这回带回来的东西你得都给我,还有,我知道你去找那和建国一起去的倒爷要赔钱了,那也给我拿来。”
孙金花快气死了:“你想得美,你给我滚出我们家!你去举报啊!你去举报啊!老娘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