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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成暮雪冷笑了一声。
正在柔姨娘担忧她又要语出惊人的时候,成暮雪拖着一身冗杂的婚服,缓步往轿子去了。
嬷嬷快速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梁王虽病重在床,但成亲的仪式仍是一个也没落下。
一个时辰后,轿辇到了王府门口的时候,成暮雪也已经被晃悠的昏昏欲睡了。
花轿骤然停下,原本吹吹打打的声音也停了,成暮雪自然意识到是出了事儿。
“小姐,这王府……”嬷嬷凑在花轿旁小声的开口。
“没有开正门。”
成暮雪一把掀开盖头,透过帘子,对上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的视线。
她并非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也并不在意旁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抬手掀开帘子,竟是直接从花轿中走了出来。
“小姐,您这时候是不能出来的。”嬷嬷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可她直接忽略了嬷嬷,慢悠悠的走到了王府门前,看着分外冷淡的王府正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侧门的下人本是看不上成暮雪的,可一对上她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却下意识的心慌。
“成小姐,还劳烦您往这边走。”开口也是带上了几分敬畏。
成暮雪没有开口应他,也没有什么动作。
围在不远处的百姓,见状,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
“她什么反应?”只开侧门是梁王故意为之,这两日成暮雪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也实在好奇她到底会怎么做。
刚挤在人群中围观了一波的暗野,愣了一下,方才开口。
“王爷,她什么都没做,只说那就等着吧。”
“继续盯着。”洛烨弦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他现在对他这位未来的王妃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等候了一个多时辰后,嬷嬷和下人们都慌了,可成暮雪仍是一派淡定悠闲的模样。
正在嬷嬷打算上前的时候,宫里的人到了。
原来是吉时快到了。
皇帝一手促成这桩婚事,为的就是让天下人知晓,他对梁王的重视。
这场婚事也就必须完成,无论是否难堪。
而有了宫里的人,梁王府的人便是有什么异议,也不得不将正门给打开,让花轿从正门进了。
因为梁王病重在床,下了花轿,一路上都无人扶着些成暮雪。
透过盖头下露出的些微缝隙,成暮雪慢慢悠悠的随着他们往厅堂的方向去了。
刚立定,就有人抱着一只大公鸡过来了。
“成小姐,我家王爷身体有恙,不能亲自到场,只能由这只公鸡代王爷行礼了。”
抱着大公鸡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暗野,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暗野是有些纠结的。
他虽然不喜成暮雪,这种有些辱人的活儿,始终是有些不好的。
尤其是不能行人事的那个还是他家王爷。
“嗯。”成暮雪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轻声应了一下,便什么反应都没了。
原本应当热热闹闹的成亲现场,却安静的可怕。
虽然在朝的官员们都来了,可谁都知道梁王现在的情况,自然也没人敢闹嚷了。
有嬷嬷终于有了眼力见儿,上前扶着成暮雪的时候,成娇娇此时突然开口了。
“姐姐,梁王殿下定是心疼你的,若是他能起身的话,一定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在这里行拜堂礼的。”
虽然梁王病重,可成娇娇暗讽的时候,仍是不敢直接当着梁王府的人戳他们的痛处。
成暮雪的动作当即就停了,就在众人都好奇她会怎么做的时候,她却突然笑了。
这一笑,反倒让众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这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凝在了成暮雪的身上了,他们都知道梁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怕是撑不过十日了。
将成家大小姐给嫁过来,说的好听点是为了冲冲喜,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就是让成家小姐送进来等着陪葬罢了。
可这话谁都不敢说出来,这成家二小姐倒是胆子挺大的。
“怎么?你想替我嫁入梁王府?”成暮雪可没打算还要给柔姨娘他们母女留什么脸面了。
成娇娇万万没想到成暮雪竟这般不要脸,闻言,她的脸色骤然发白。
旋即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带着哭腔。“姐姐,妹妹只是关心你,妹妹怎么敢抢走姐姐的姻缘呢?”
一派白莲花的模样,成暮雪便是看不到,也能猜测出成娇娇又是如何在众人面前演戏了。
以前她便是如此,以她来衬托她自己,这才融入了京城的嫡女的圈子。
也是因此,才会勾得太子对她心心念念。
却让成暮雪的名声坏的一塌糊涂了。
“姐妹?”她这一次就要撕下她伪善的面具。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柔姨娘还没有成为继室吧?便是她成了继室,你也配不上和我称一句姐妹。”
说着,成暮雪直接转身对着成娇娇所在的方向。
分明隔着一层盖头,可成娇娇身上的冷汗涔涔,迅速的汗湿了内衬。
她嗫喏着,正欲开口为自己挽回几分颜面的时候,就听见成暮雪再度开口了。
“嫡庶尊卑有别,可别忘了。”成暮雪抬手掸了掸婚服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继续打击道。
“还有,梁王的事情,不容你来置喙。梁王率军守卫我大周的太平,他是为了大周的百姓受的伤,你怎敢嘲讽?”
一顶大帽子直接扣在了成娇娇的头上,成娇娇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身形也摇摇欲坠。
成暮雪却懒得与她废话,手搭在嬷嬷手上,便往厅堂内走去。
抱着大公鸡的暗野匆忙跟上了成暮雪的动作。
经过方才一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生怕不小心惹着这位,搞得自己一身骚。
暗野的思绪方才也被带跑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向成暮雪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轻视了。
这一变化,成暮雪自然是不知晓的,她此时正恼于身上繁重的头饰与婚服,实在是太重太累赘了。
可为了撑起架子,她硬是生生的以原主虚弱的身子一步一规矩的开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