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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要说这三年过的可真快啊,弹指一挥间君长老已经近乎三年没出过苑门。每日都有不少不知死活的弟子扒着门缝偷偷瞧瞧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君长老倒是是生的什么模样。是不是传闻中那般身长五米声若洪钟三头六臂好几个眼珠子。
当然这偷窥的弟子们每次都少不了慕秋雨。他身子小又瘦,给个缝就钻进来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扇紧闭的红橡木门。好像真的能透过木门看见里面的场景一般。
话说这桃源一梦的尊主也是可怜,三年多日日为君如故送饭,一日三顿三年一千多日三千多顿没有一次落下的。
这不,这倒霉尊主又来了。
林如赋穿着一身红红火火如同结婚喜宴般的服饰接老婆似的威风凛凛前来,众偷窥弟子一见着他便如见瘟神般不消眨眼便一哄而散。
林尊主揉了揉鼻子,心道本尊主这么吓人吗?
林如赋咚咚咚敲着樱花苑的红橡木门,将饭菜端至门缝。“如故,今日就除夕了,你今年还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屋内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细长白皙的手指,端过了饭菜后传来一阵不咸不淡的声响,“不了。”
“这都三年了,多大的事啊你还过不去,我不就是在雪山上中了幻境看见你穿女装搔...首弄姿了吗?你至于吗?”
君如故顿时大怒,闷声喝道:“...你给我滚!”
君如故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东西,但是林如赋当时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更可怕的是这厮竟然还一边看一边开始脱衣服,把君如故吓得差点没一剑捅穿了他。
后来那幻境中不知道怎么的出来了不少邪祟,缠着两人进攻撕咬。君如故本身完全可以应付过来,但是林如赋偏偏拖着她的腰啃着她的脖子咬她耳朵死箍着她哪都不让去。把君如故恶心的够呛不说还生生的挨了好几下攻击。
后来君如故无奈之下直接打晕了林如赋这个拖油瓶,谁知道林如赋一觉醒来骂君如故是个下贱小娘们敢偷袭他。
天知道君如故当时的表情是有多好看。
林如赋只当自己还在幻境中,冲着君如故好一番打斗。无论君如故说什么他也不听,就知道一味猛攻。那姿态哪里有半分尊主的模样,和一个发了疯的野兽也差不多了。
可怜君如故一边不能伤着林如赋一边还要打小怪,最后还被林如赋偷袭从后腰捅了一剑。
这才有了之后君如故被林如赋背着还要骂骂咧咧回到桃源一梦的事。
外头办年货放鞭炮贴对联包饺子忙的不亦乐乎,樱花苑内却是清清冷冷没有半点人味。唯一有声响的便是君如故卧房内噼里啪啦的一阵炭火炙烤声。
与其说君如故喜静,不如说是畏惧热闹。自八岁开始便没了家人被人捡去收养的一个孤儿,又怎么会喜欢看见一家人团聚的温馨场面。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如赋还会时不时的陪着说几句话打几句哈哈聊聊有的没的八卦,便再也没有一个人是以朋友的身份同她相处聊天。
夜幕降临
君如故依旧像个石像端坐在室内,透过窗边的一丝缝隙看夜空,樱花苑外都是红红火火的,微微抬头就能看见外头来回奔走置办的弟子们。
这个混账林如赋也不知道把院墙筑的高点,一抬头啥都看得清楚。这不是摆明了她就是个孤寡老..……人吗!
外头那一张张红扑扑的笑脸上洋溢的都是年味的喜悦,手上端着一捧一捧的菜肴正在往饭堂行去的,推着一车一车的烟花棒的。还有的推着大铁锅和柴火堆着数袋大米棉袄行往山下的。
林如赋心善,每年过年的那些天桃源一梦都会派遣几名弟子去往山下施粥布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份心意。对于那些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的乞丐来说或许这一碗热粥一铺被褥就能让其热泪盈眶满声道谢。
年这个字君如故已经陌生了太久了,就如她如今无趣度过每一日那般,只见太阳升出落下,却感受不到半分冷暖。
君如故舒出口气倏的站起,身上随意披了一件厚实的海蓝色云纹刺绣大氅,这是按林如赋的审美做的。君如故本人不挑好养活,什么都不主动要,平时林如赋给什么便接什么,自然也不在意那上面的花纹刺绣是些什么东西。
只要不是太过于鲜艳夺目像个孔雀开屏凤凰展翅似的,即便是毫无装点纯色的白纱她都能披上就出门。
推开那扇红橡木门,君如故撤去了结界。按照礼仪,明日将会有弟子进到他院中行礼道一声君长老过年好。接着弟子们便会来领红包,可惜君如故没有收徒弟,红包更是没包过,每年都是林如赋搞定这些令人头疼的琐事。
君如故则是每年均关门不见客,只让那些弟子在门外行个礼就作罢。而且当初三年前去给报名弟子测试时也未曾说过她的身份,以至于现在新进弟子们没有一个知道那日端坐在树下乘凉喝茶的仙君,便是他们口中这个三头六臂身高数米开外的长老君如故。
也怪尊主,找画师画人像就画的像本人点,只顾着好看去了,完全没在意君如故究竟是长的什么模样。
君如故嘴上不说,但是心底还是在等着人家主动和她讲话。不论是内门外门弟子,亦或是进来打杂扫地修缮的,她都会期盼有人主动和他聊几句天,说几句话,哪怕就是一句你这是要去哪里?你今天吃饭了吗?这种无聊至极的对话都可以。
但是没有。
这种傲娇的心思在桃源一梦也唯有林如赋能了然。
君如故外表生的并不厌人,反而还十分的俊美,但是她多年来的淡泊无谓如玄冰般的眼眸却真的能将人隔在千里之外。
外头的声音淡了。
远处膳堂却是人声鼎沸十分热闹。定是时辰到了,那些弟子都到了膳堂准备载歌载舞坐席了。
浓郁的黑云笼罩住了月光,刺骨的寒风吹的她有些晃神。君如故此时心中有一种想要加入那份热闹的冲动,但是也只是略微冲动了一下就被压制了下来。好像那份人情味,那份热闹,从来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似乎自己天生就合该孤寂一人行完漫漫余生,她才二十多岁,竟是就有了这种一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的可怕感慨。
君如故推开红橡木门行了出去,独自一人走到了寂静的后山。
除夕夜晚也只有这么一个地方能让他远离喧嚣,一人静默。
“沙沙....”
风吹枯叶的沙沙声夹杂着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异类蹿跶声。
君如故是什么人,即便是再热闹喧哗的大街上有一丝轻微的异动都能准确分辨出细致到变态的位置,更何况在这并不算嘈杂的狂风吹落叶声了。
她登时眼眸若冰,警惕的扫过四周,“谁?!”
谁字刚出口一道金光便已经打了出去,“嗖——!”一声便将那发出异响的怪东西钉死在了某棵树上。
君如故眉心未松,手中依旧揣了一把灵力,不过再一个眨眼间便松开了指尖,微愠道:“出来吧,别躲着了。”
不远处钻出来一个身材有些瘦小弓着腰背的孩子,这孩子头勾的很低像是怕被别人看着似的。君如故本就站在上方,这样一看仿佛看见了一只弓着身子想要逃跑的大虾。
那大虾委屈巴巴的磨蹭了好些步才走到了她身前两米左右,更加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君长老?”
君如故没想理他,想来是方才自己思绪飘远他又明显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所以才放松了警惕未曾发现这孩子跟着已经行了这么远。倒也是奇怪,叫就叫,干什么还要带一个疑问的音调?
君如故冷声问道,“你躲着做甚?”
这孩子有些敬畏恐慌的手舞足蹈。“我...我没。”
君如故一听这种紧张到结巴的语气声音就头疼,立即挥手撵人。“罢了,你是谁家的弟子?怎么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