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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娟心中的疑惑正在一点一点解开。拨云见雾,终于快要见到太阳了。
弱势文化和原生家庭两个毫不相干的词语在她崔淑娟身上也有了关联。正是因为她那样的原生家庭才造成了她拥有的弱势文化。
她也看清了自己的性格,敏感多疑,活在别人的评价里。就像淑娟妈常说的“我这人,别人要是给我戴个高帽子,我就能把心掏给别人”
多么深刻啊,彻彻底底的弱势文化属性的体现。淑娟感觉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快四十岁了,终于快要看清自己的真面目了。弱势文化却已经深深的扎根在了她的大脑里。
童年时,她期盼着她的救世主,那个能救她于贫穷,饥饿,童年苦难的救世主。这时候她是毫无意识的传承父母的弱势文化。初中三年,她读了大量课外书,那些优秀的书本知识并没有使她觉醒。她却学会了哀叹自己的命运不公,以求得别人的同情。期盼同情也是期盼救世主。远走他乡逃离那个原生家庭,以为自己工作了,自己挣钱了,可以摆脱了。实际上只是物质上摆脱了,精神上的控制仍然根深蒂固。比如,有一次,淑娟正在给顾客介绍产品,领导来了,淑娟开始紧张结巴,最后顾客没买走了。从淑娟看到领导那一刻起,她的心思就完全在领导身上了,她一直想着如果不成交,领导会怎么看她。同样的工作环境,同事A就不受别人影响。不是工作不好,只是自己过分在意他人的看法,而没有把心思放在遵循事物的发展规律上,所以努力错了方向。怪不得是赵东平,原来她就是在找他,把赵东平当成她的救世主。结果,婚后,完完全全的依赖也差点压垮了赵东平。自己的衣服鞋子,自己找什么工作,吃什么都是赵东平替她做决定。可以说赵东平除了没给她一个世俗的婚礼,婚后还算是宠着她的。当然,强势的赵东平从来不抱怨,面对同样糟糕的原生家庭,他积极乐观,他也有软肋,就是婆婆。他不愿看着婆婆受苦受累,所以那十年给了他家不少钱。领导,同事A,赵东平在淑娟眼里都是强者,她在他们身上寄托自己的期望。
自从有了小溪,淑娟觉得自己都变得无能了,就算是买盒牙签,她都想着赵东平想要她买什么样的。所以,赵东平霸道的命令在她看来很受用。她在弱势文化方面陷得更深了,她更加的小心谨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处处讨好赵东平。所以,她才认为,我这么可怜,弱小,善良,我勤劳,我处处讨好你,你还不满足,还对我恶言恶语。她觉得现在每天活在自己的可怜情绪里,多么心酸啊!
今天的自己生活之中几乎所有的事情无不体现着这种弱势文化。别人请她帮忙,她自己没时间,都觉得对不起别人。面对一件事情发生时,根本无法做出自己的判断,首先想到的就是别人怎么看她。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没有解开。就是她从小害怕黑暗,晚上睡觉总是做噩梦,有一个经常坠落的过程的噩梦。她常常会惊醒。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错了,都需要重来。必须重新再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活的有多累。她不能让自己宝贝一样的小溪再重复她的生活。她就必须从现在开始改变。
先要保持内心安宁和强大,免受外界干扰,才能对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才算是遵循事物的发展规律。她能想到的最有力的武器就是看书。每当负面情绪到来,想要抱怨时,她就强迫自己看书。一遍一遍,读着已经读了好几遍的书。先把自己想要抱怨的心门关起来。
再把自己的耳朵堵住。她也不给她妈经常打电话了。也不去听别的妈妈闲谈,听人家谁谁谁今天买了什么车,明天准备去哪里旅游,谁家装的很豪华。这些信息能激起她的物质欲望,她就又绕回自己那个悲惨命运的圈里去了。
遇到事情,她也不再找人倾诉了,她担心自己又是想要博取别人同情。
她起初听从同事的建议打算学会计,可是,她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提起兴趣。她从小就多愁善感,喜欢写东西。还有一个武侠梦。她喜欢天马行空的想象。她想找个文化公司去写个武侠方面的文章试试。毕竟自己擅长,是不是能发挥正常。打电话联系后,对方说等年后来公司试试吧。
日子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平静了不少。
圣诞节过后,淑娟就没再送小溪去幼儿园了。因为小溪感冒了一次。小溪她们班里十几个小朋友都先后感冒了。赵东平就和淑娟商量着年前别送小溪去幼儿园了。是的,是商量。小溪这次感冒是流感,前三天反复发烧,咳嗽的厉害。还去儿童医院输了五天液。可怜的小溪,在这五天里几乎吃不下多少饭,吃药输液又刺激她肠胃,又拉肚子。流感引起牙疼,头疼,浑身肌肉疼。小溪一直找淑娟抱抱。淑娟别提有多心疼了,她五天加起来吃的饭是平时一天饭的量,五天睡的觉也不足平时一个晚上。
第五天,小溪输完液,精神好了许多。淑娟也感到饿了。她说赵东平“你看一下孩子,我饿了,我得出去吃口东西”。当她一个人下楼梯时,她觉得自己腿软,头晕眼黑,想要跌倒。她想自己可能是饿的低血糖了。刚买了包子,结了账。手机就响了,赵东平说小溪又拉肚子了,让她马上回去。淑娟拿过包子就飞快的跑了回去。后来包子也没吃,又抱着小溪直到回家。淑娟还对赵东平说“这就是母爱的力量吧,刚才一个人不抱小溪下楼梯时,我都软的快倒下去了,一听说小溪拉肚子,就能立马健步如飞”。赵东平那五天也是吃不下,睡不着。晚上回家,淑娟做了饭,三个人都吃了很多。
小溪这次生病,赵东平没有骂她,两个人之间也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好多事情两个人都是商量后决定的。比如,开始决定要不要输液时,赵东平一反常态觉得不用输液,而淑娟反而觉得需要输液。赵东平没有表现出烦躁,只有紧张。他由于心疼小溪而紧张了五天,每一天都问淑娟“你觉得今天孩子是不是比昨天好点了?今天发烧了三次,比昨天少了,今天咳嗽也比昨天少了,是不是?”。第五天,一个医生让再输一天液,一个医生说不用输了。淑娟倒是当下就决定不输了。因为说不用输了的那个年轻的医生认真检查了小溪的嗓子,听了前胸后背两遍,又问了淑娟好多问题,还烧不烧,哪天开始不烧的,还咳嗽吗?哪天开始不咳嗽的。最后给开了三天的药。另一个医生只用眼睛看了小溪一眼,问了淑娟一句话“输了几天了?”淑娟说“五天”那个医生就说再输一天就不用了,也来开三天的药。赵东平问淑娟听谁的。淑娟说明天不输了。
等小溪病好后,淑娟想着小溪体质太差,抵抗力很弱,还是在家比较安全。所以,小溪就提前放寒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