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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天觉得有些尴尬，便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多大了？”翟烽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牧天茫然，不知所措，因为对他而言，这个问题同样难以回答。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骨子里比同龄人多了一份成熟和冷静，虽然你看着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有时候却表现的像个大人。”
“有么？”牧天笑了笑，他脑子里对自己的样貌还是有些记忆的，可那张脸有这么年轻么？
牧天没有当回事，看了看附近的古树，没有发现其他人，便问：“他们人呢？”
“都下去了！”翟烽活动了一下筋骨，“昨晚死了几个人，他们下去处理了！”
“你怎么不下去帮忙？”
“我这不是留下等你么，万一你醒来后发现没人，跑了怎么办？”翟烽开玩笑道。
牧天无语，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下了树。
他看到树底下躺着三具干瘪的尸体，皮包骨模样，已经辨认不出样貌了。那些尸体的皮肤上浑身是窟窿，而且还附着了黏糊糊的黑色液体，看了令人胃口不好
想必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人愿意上去处理，都怕弄脏了自己的衣物，甚至连那尸体都不愿多看一眼，只好围在四周相互推脱着。
“都在干什么呢！”霍云天呵斥道，“他们的死就那么不堪么？要不是他们，你们能安稳地活到现在？”
张枫林听着耳朵不舒服，一副无法忍受的模样，说道：“你还好意思责备！作为队伍领头，还没找到东西就死了好几个人，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自己的问题，还敢在这命令我们！”
“你是不是不服气！”霍云天懊恼。
谁的年少轻狂不是这般，听不得别人的批判，直到吃了大亏之后才懂得翻然悔悟。
霍云天心里早已经压抑不住怒火，只要对方还要得寸进尺，他便要大打出手，用武力让其信服。
“我可不敢，人家的老爹可是城主，我这要是得罪了，回去可没好果子吃！您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们听还不行！”张枫林讽刺道，却又不敢真的杠起来。
“难道你们还想在这古林过夜不成？赶紧处理了，好上路！”牧天从树下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树皮碎屑说道。
众人见是他，反而恭敬了不少，也有人开始动手忙活了起来。
也难怪，若不是昨晚牧天危机时刻救了一些人性命，那些人也不可能活生生地挤在人群里看热闹。
牧天找了处光线好的位置，打开了地图确认好路线后，便吃了点东西。
翟烽也趁着大家休息整顿的时间，与牧天说了下自己母亲的病情，但却让牧天眉头久久无法舒展开来。
“怎么了，没有办法么？”翟烽焦急地问道。
“虽然不知道你母亲得了什么病，但放心，我会想办法的！”牧天笑了笑，故作轻松的样子。
其实，于他而言，不是办法没有，而是如何去解决药材的问题，毕竟药浴所需要的东西实在太过难寻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答应的太过草率了。
按照地图路线，他们需要到达谷地尽头的牙山，过了那处便是氓山古脉深处的边缘，而神墟就隐藏在里面。
但问题是，他们现在是否要更改路线，绕过那穹苍牛魔的巢穴，从两边的山脉绕行，但这样将会花费很多时间。
经过商讨，霍云天决定从双头虺倒下的方向行进，主要还是考虑到那处古林倒伏，视野开阔，更容易观察情况。
虽然双头虺已经被吞噬干净，但牧天依旧抱有捡漏的希望，毕竟那虺肉可是大补之物，肉质鲜嫩又美味。
“喂，你想什么好吃的呢？吞咽口水的声音也太明显了吧！”翟烽凑了过来，拍了拍牧天的肩膀，问道。
“没想什么，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哦，我知道了，不是想吃的那就想是女人咯！”翟烽坏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春心萌动了，小心营养跟不上啊！”
牧天白了他一眼，嫌弃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帮你忙了！”
翟烽立即服了软，道歉道：“别别别，是我不对，是我乱说话，牧大哥凛然大义，仪表堂堂，定不会想些龌蹉不堪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牧天不理会，加快步伐，想要摆脱翟烽的跟随，却怎么也摔不开这讨厌的尾巴。
穹苍牛魔的声音时不时回响四方，它镇压着这一方青葱的古林，时刻宣告着四方生灵，这是它的领地。
狼藉的古树下，双头虺只剩下一副皑皑白骨，那张着的颌骨上，锋利的牙尖依旧挺立。
四处的古树上还明显留有斑斑血迹，虽然早已发黑，但血腥味依旧十分浓烈。
牧天惋惜，他心心念念的虺胆竟然被遗弃在了枯叶下，却也千疮百孔，没了完整模样。
虺胆性苦，本就难以下咽，如此模样更是难以下咽。
牧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果真是暴殄天物啊！”
相比于黑夜，白天行走自然顺畅许多，临近午时，他们便到达了牙山附近。
只见那两座山峰锐利无比，犹如巨兽口中的獠牙。众人慨叹，皆被这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
若是从空中俯瞰此地，整片谷地宛如巨兽的下颌，四周起伏的山脉就是其牙齿，而牙山便是其骇人的獠牙。
一股强风从牙山之间吹拂而来，风很大，令人步履维艰，竟然难以行进。
“过了这牙山，便要接近古脉深处，里面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要了身家性命，大家务必小心，提高警惕！”霍云天大声提醒道。
强风吹拂了好片刻才消停，一行人已然被搅得头发纷散，混乱不堪。
……
“少爷他们已经抵达牙山，城主放心，我们一定会暗中保护好少爷！”城主府邸主厅之内，有人禀告着山中经过。
“好，务必留意，随时保护好他们，但别露了马脚，如果出了差池，我拿你们是问！”霍向南说完，便招手让那人离开了。
翟天擎此时正坐在厅室，忧心忡忡，焦躁不安，听了探子回报后，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些。
“你也不必担心，孩子们都长大了，也该让他们去经历一下残酷的现实世界了！”霍向南安慰道，“想当年我们进山，那时候的年纪还没他们现在大呢，不也活到了现在！”
翟天擎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同你这般客观，可是当年丢了性命的人可不会这么说……”
“行，你在理。不过，我已经安排了武者暗中保护他们，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