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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怎么起这么早?”陆与川睁开眼,目之所及的就是拿着纸笔不知道在画什么的南枳。“在画什么?”
“楼下老师那几幅刺绣给了我一点灵感。就随手拿笔画了画。”
“衣服合身吗?”昨晚南枳睡后,陆与川估摸着尺码挑好衣服找人送了过来。
“眼光不错。”临睡前还想着要不管戴姐借一件衣服穿,没曾想陆与川早就安排好了。陆与川选的衣服很合适,最主要是他的心更不错。南枳把画纸收好,“早餐做好了,收拾好下楼吃饭吧。”
“外婆怎么样?”陆与川想起外婆的病,忧心忡忡。
“早上醒了喝了点粥,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还和我闲聊了一会儿。”南枳刻意停了停,一脸神秘,“聊了聊某个小孩学生时代的那些事。”
“我学生时代很乖的。”陆与川嗤鼻一笑,表示质疑。
南枳撇了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谁相信?收女孩子玫瑰花的时候可不是乖吗?
“早上好啊,外婆。”陆与川乖巧地坐在季华佩身边。
季华佩指指墙上的时钟,“不早了吧。南枳大早上就起来做早饭了。你倒好,睡到日上三竿。”
陆与川不好意思笑笑,随后在南枳耳边私语道,“打算带外婆回北方的事情你告诉她了吗?”
南枳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这又是自己家的事情,从她口中说出算什么道理。
“南枳,我们回房间继续做活。”季华佩看不惯陆与川耳边厮磨,把南枳从陆与川身边拉走,引的陆与川在原地不知所措。
陆与川拉着南枳在镇上闲逛,南枳打算挑一条围巾给莳鸢,陆与川比南枳还积极,不过从头到尾陆与川都没听清南枳的需求。
陆与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逛了很久也没有选到让他满意的。直到看到这条红色的围巾,陆与川对它一见钟情,拿起来就往南枳身上试。
“快说,我的眼光是不是很好。”
“好极了。可是我要给莳鸢挑啊。”南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陆与川,无奈地说道。
“你挑啊。”陆与川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想给莳鸢挑,我想给你挑。你挑你的,我挑我的,咱俩有什么冲突吗?”陆与川越看越觉得这条围巾太适合南枳了。
好像是没什么冲突。南枳这才细细打量起自己身上的围巾,好看是好看,可是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耀眼了。
“不许摘。”陆与川握住南枳试图摘下围巾的手,“你摘你试试。就要红色。我觉得一点儿也不耀眼。”陆与川知道南枳不喜欢这种耀眼的颜色。想到南枳平常的衣服,不是白色就是黑色,过于庄严,一点儿也不符合南枳的年纪。
“小狐狸,你比围巾还耀眼。”
南枳浅浅一笑,镜子里的两人深情相望,少女清澈的眼里,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南枳眼里的陆与川充满了爱意和深情。
多少人在不知不觉中无言以对,多少人在了无声息中暧昧不明。
朝暮与年岁并往,然后一同与你行至天光。
接下来几天南枳都在这里度过,每天和季华佩学习刺绣,偶尔和陆与川去小镇里散散步,逛逛街。时间就是这样,在美好中转瞬即逝。
南枳安排了一下时间,明天必须要再见一面朱锦了。“我明天要回到朱锦那里和她商讨下一步的事情。”
“明天就走?”
“莳鸢只给我十天时间。”南枳打包好行李。
“你为什么……”
“我不会离开莳鸢的。”南枳知道陆与川想说什么,无非是希望自己离开品尚去他的公司上班。这件事情永远不可能。
陆与川见南枳如此坚决,不再言语。有些时候,南枳的执拗让陆与川毫无办法。
“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啊。”陆与川瘫在床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南枳,不情不愿地说道。
“就像我回上海之后,你进不去我的房子一样。”见陆与川这个样子,南枳哭笑不得。
南枳上前在陆与川额头留下一吻,“我在上海等你。”
“看样子带了好消息回来。”朱锦见南枳一去多日,浑身散发着喜悦的气息,就连脚步也是欢脱的。
“是的。阴差阳错间我还拜了佩姨为师。”南枳想着这几天的经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厉害呀。”朱锦猜到以南枳的这一趟必定收获颇丰,但实在没想到,佩姨会收她为关门弟子。
“那现在我这有一道题,只要你给出的答案让我满意,不仅我可以和你走,我还可以说动我的团队一起走。”
“愿闻其详。”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南枳的反应让朱锦吃惊,拜托,稍微给个反应也是那么回事嘛。这么冷漠。朱锦觉得自己好像在自导自演。
“不需要。我诚心诚意,你说你的条件。这很合理。”南枳没觉得应该问为什么。这场交易里面,南枳早就把主导权给了朱锦。
“你既然是设计师,那就给我一张设计图。”朱锦收起玩笑认真说道,“永恒的设计图。”
“永恒的设计图?”这个想法倒在南枳的意料之外。“我知道了。图纸我明天给你,记得告诉你的团队,后天启程回上海。”
永恒的设计图?回到酒店的南枳沉思道。脑海中的想法是一回事,落到纸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顺利吗?”电话响起。来电人,陆与川。
“还算顺利吧。不过朱锦出了个难题给我。她问我要一张永恒的设计图。”
“没想好?”
“还在想。”南枳放下手中的笔,“算了,一会儿在想吧。老师怎么样?”
“医生今天检查说恢复的不错。只要不受刺激没什么问题。”
“那还好。那……哎呀。”南枳起身撞倒旁边洗笔的杯子,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电话那天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陆与川焦急地问道。
“没事,碰倒了杯子,水洒在我的画纸上面了。”南枳低头收拾桌子,水杯里装的是南枳之前画国画是洗笔的水,各个颜色都有。南枳拿起原本空白的画纸,现在被水染的七彩斑斓的,到挺抽象艺术的。南枳看着这误打误撞的杰作嬉笑一声。
“笑什么?”陆与川忽的听见南枳的笑声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仔细一听就是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碰倒了水杯吗?怎么还笑。
“我在想,现在这张纸被水染的还挺好看。”
“白色嘛,你给它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这也值得你这么开心。”陆与川还是没明白南枳的笑点在哪里。
“我就是……等等。”南枳回想起陆与川刚才那句话,你给它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我好像知道答案了。”
“什么答案。”南枳突如其来的一句,陆与川一时没反应过来,细想后了然于心,估计是刚才一直纠结的那个答案吧,可这答案是什么呢?陆与川浅浅一笑,他好像也知道了。
“那就放手去做吧。”
“看样子你已经有了答案。”朱锦伸手接过南枳的图纸,“白纸?你拿错了吧?”
“没错,就是白纸。”南枳肯定地说道。
朱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还是自己的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南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水,每个颜色都有。一个颜色一个颜色的往纸上泼。
“在我心里永恒没有固定的答案。可是,就像这张纸一样,永恒也是一张白纸,你想让它变成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你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你给的多了,就变成这样。”南枳举起画纸。
“黑色。万物生,万物祭,一切都将归于混沌,结束也是开始。永恒的未来在我手里,也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