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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结束了一天工作的李问正在返家的途中,天却突然下起了雨。
气温很低,再遭冻雨淋的话,即便神也受不了。
体感的复苏已经让他与正常人类无异,至少在温度这一方面。
李问缩着脖子,推着脚踏车,奔到街边的屋檐下避雨,假如雨下不了太长时间,他就不必动用意念改变天气,影响体验感的行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做的。
滴滴!
一辆私家车摁了两下喇叭。
李问这才注意到雨刮器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个自称姓吴的女人。
车窗被摇下,她在里面说:“李问,上来聊聊?”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问明白,这女人不把他搞上手是不会放弃的。
李问把脚踏车支下,用衣服遮住脑袋飞快奔向车门。
“不好意思,把你车里弄湿了。”
李问一边用手背抹着雨水,一边道歉。
“没关系,拿它擦一下。”女人扔给他一条毛巾。
“谢谢。”
车内开了空调,比外面要暖很多,除了雨点落在车顶发出细微的声响之外,只有车载播放器里的柔和纯音乐,音乐声音不大,完全不影响谈话。
“吴女士,昨天你的话好像没说完,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明说了,究竟要复制哪位大师的画,你尽管开口。”
这女人对做假画很感兴趣,那么来找我必然也是这个事情,虽然我看过电影,知道剧情,但现在里面的人物都不一样,都不是原剧的演员,很多东西都是我在主观猜测。
我在说话方面肯定也得注意,不能提前暴露太多的东西。
因为“画家”这些人都是人精,一旦我哪个地方做得不符合我的身份,让他们产生了不好的怀疑,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么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当然,我并不是怕这些人,我一个意念就可以毁掉他们乃至整个电影世界,但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是来寻找体验感的,是来寻求答案,不是来杀人,更不是来进行毁灭。
我创造一个世界,再亲手把它毁灭,有什么意义么?
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这姓吴的女人接下来要我做的事,却是有意义的多,也有那么一点趣味。
与原剧一样,她拿出一张崭新的一百面值的钞票,微笑着说道:“我想让你复制它。”
李问当时就变了脸色,当然是故意这么装的,要演戏肯定要演像一点,一介吊丝,没可能听到要做违法的事情还兴高采烈的答应,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有病,你真的有病!”
李问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任由冻雨淋在头顶,风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光线一暗,一把伞支在了头顶。
“李先生你千万不要往其他地方想,我们不是街头的小作坊,更不是搞两台印刷机就可以开工的三教九流之辈,我们做得的是像真画,有货币价值的像真画。擦一下。”
她把那条毛巾又递给李问。
但李问并没有接它,而是道:“像真画?呵呵,你真会给自己找借口,不管你怎么说,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黑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白。”
“只看到黑与白的人,永远只会是失败者,李先生明明有绝世无双的天赋,却甘愿当失败者,我为你感到不值。”
“你不用再说了,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李问走出雨伞的范围,陈旧的衣服很快就变了颜色,他自顾自的来到屋檐下,推上脚踏车就走。
“李先生这么急着回去,是要去学画吧?”
背后的声音让李问又停住了脚步。
“一个做假画的,却去学真画,李先生到底是对画感兴趣呢,还是对人感兴趣?”那声音饶有兴致的说。
李问转过身来。
近视眼镜被雨水打湿,朦胧中,那个撑着雨伞的女人显得特别的神秘。
“你什么意思?”李问开口道。
“什么意思,李先生你比我懂,”女人走近了几步,“有句不该说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劝你不要痴心妄想,你给不了她需要的,能够给他她需要的,只会是主角,而你究竟想不想当这个主角,想不想上这个舞台,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李问沉默了。
她说得很对。
阮文这样的艺术家的确不是吊丝能够高攀的,她需要更好的环境,来进行更高层次的创作,而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很高的物质基础上,而这样的物质基础,是目前的李问所无法提供的。
没有意外出现,李问与阮文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就像原剧一样,他们注定只是人生中的两名过客罢了,最终娶了阮文还是高富帅。
“我哥常跟我说,放弃爱情的男人,没有一件事做得好,”女人将伞再次撑到李问的头顶,“你也不必马上答复我,可以再考虑考虑,考虑清楚再打给我。”
她递给他一张名片。
上面有一个“吴”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假如你真的不想当主角,记得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把伞送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学画。”女人笑了笑,转身钻进车内。
很快,红色的车尾灯就出了李问的视野。
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也难怪能做成大事了。
这女人对人心理的把控程度已经达到了入微的地步,欲擒故纵,拿捏的恰到好处,我真要是原剧李问的话,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
尽管我是创世神,我也并不是原剧的李问,但我还是同样拒绝不了她,想要知道“画家”的秘密,我必须与他们为伍,只有进入核心,我才能真正的揭开真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入了虎穴,我才能有更多的乐趣。
因此,只过了一宿,第二天天刚亮,李问就来到街边的电话亭,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打了电话。
“喂,吴女士,我是李问,我想和你见面。”
结束通话之后,李问又给钟表铺去了一个电话,向鑫叔请半天假,可鑫叔却出奇的没有像往日那样问这问那,只让他快去快回。
让李问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像是被掌控了,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自称姓吴的女人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