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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克看着戈特瓦尔的眼睛，周围的士兵紧紧抓住神父的四肢。
“开玩笑怎么样？”
尤里克问道，戈特瓦尔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会祈祷的。”
噼啪作响的篝火熊熊燃烧。尤里克拿出了他在里面加热的斧头。斧头比剑更适合用来砍手臂。
戈特瓦尔喃喃地说：“神啊，请给我战胜痛苦的勇气。”
“这会很疼的，神父。”尤里克说。
尤里克自告奋勇去砍戈特瓦尔的胳膊，他无意把戈特瓦尔的痛苦推给别人。
戈特瓦尔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尤里克。
他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这是尤里克第一次遇到戈特瓦尔这样的人。一个强壮的人就是一个强壮的战士。这就是尤里克所理解的人类背后的真理。身体弱的人也是弱者。
无论他们嘴上说得多好听，如果他们的身体虚弱，那么他们的心也会虚弱。
但戈特瓦尔并不属于那群人类。他不是战士，却很强壮。
“你可能会死在这期间，戈特瓦尔。所以在我动手之前，我先问你一件事。”
尤里克一边说话，一边卷起戈特瓦尔的袖子。
“问吧。”
戈特瓦尔一边说话，一边闭上眼睛又睁开。对于一个即将面对可怕痛苦的人来说，他的眼神平静而镇定。看起来，他已经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你让自己被咬，而不是我？”
“我不是故意被咬的。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救你，就像你为我挡箭一样。你可能也是没多想就动了手。”
“那倒是真的。”尤里克嘀咕道。
他试着挥动斧头。戈特瓦尔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张开了嘴。
“如果非要给我一个理由......那是因为我有我要去的地方。我要走的路很明确即使我死了，如也会指引我，但你仍无处安息。”
尤里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在戈特瓦尔身上看到了他无法从别人身上看到的东西。他无法用言语准确解释那是什么。尤里克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但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他是一个年轻人，需要学习的东西比已经学到的要多得多。
如果我能看到灵魂，那么戈特瓦尔的灵魂一定是质朴而闪闪发光的。因为神职人员就是这样的人。
戈特瓦尔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尤里克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你不是一个战士，但你仍然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戈特瓦尔。”
尤里克挥斧砍向戈特瓦尔的手臂。
皮肤和肌肉四分五裂，连骨头都断了，伤口并不干净。
他再次挥拳。戈特瓦尔尖叫着，然后用他那破碎的声音祈祷着。唯一能清楚听到的是 \"神\"。除此以外，其他的字都会杂乱无章地混在一起。
尤里克再次用尽全力挥动斧头。这一次，手臂被完全砍断。尤里克向等待的士兵示意，士兵拿来一块热铁板烧灼伤口。
吱吱.
戈特瓦尔一边吞咽着尖叫声，一边不时地祈祷。他不停地流汗，甚至弄脏了自己。
尤里克坐在他身边，保护着他，直到他晕倒入睡。
\"神\"
尤里克吐了一口气，放下了斧头。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他们来晚了，毒液已经进入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他就会死。如果他无法承受手臂被砍断的后遗症，他也会死。
只要你的神不决定带走你，你就能活下去。
太阳神卢温。尤里克看着天空。还是夜晚。距离太阳再次升起还有很长时间。
“尤里克，你要去哪儿？”
尤里克开始走进森林时，一名雇佣兵问道。
“去小便。为什么？你想来看看我的小弟弟吗？”
尤里克一边抓着裤子一边说。雇佣兵竖起中指，对他破口大骂。
一步一步。
尤里克踉踉跄跄地向森林深处走去。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砰
他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像文明人一样祈祷。
“如果你决定不带走戈特瓦尔......”
尤里克发出一声低叹，慢慢张开了嘴唇。
“我会相信你的，太阳神。”
* * *
征服部队返回城市。人们为他们鼓掌，少女们从窗口抛下鲜花。征服部队高举双手，热烈欢迎。
“干得好塞顿爵士，还有尤里克的兄弟们！”
哈维兰伯爵张开双臂欢迎征服部队。他已经收到了他们要回来的消息，并且已经准备好了宴会。
“嘭！该死的强盗！”
“他们是邪教徒！邪教徒！”
被捆绑的土匪跟在征服部队后面。人们向他们投掷石块和烂菜。有些人甚至在他们经过时泼洒污水。
“活该！”
强盗们在后面蹒跚而行，目光呆滞。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城里的人对强盗们进行了各种诅咒和侮辱，让他们的死后不得安宁。
剿匪部队放松休息，土匪们则被关进监狱。
“啊哈，我喜欢这种待遇。这是内城的一间客房。有多久了？如此柔软！”
刚洗完澡的巴赫曼躺在床上说话。几个佣兵被请进了城堡。
尤里克坐在房间对面的床上。与巴赫曼不同，他的脸色不太好。
“尤里克，你还在担心神父吗？”
“不，不是真的。”
“看起来你很担心他。”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你再说一次，我就杀了你。”
当尤里克试图恐吓他时，巴赫曼一边笑一边捂住了嘴。
这样做对吗？
他坐立不安，他一直在回想那晚在森林里许下的誓言。
我现在无法收回我的誓言。
尤里克打算，如果戈特瓦尔活着，就接受洗礼。
如果我信仰太阳神，我的灵魂就会去到与我的祖先和兄弟们不同的地方，我将无法与他们相见。
他很害怕。他害怕在世界上流浪，无处可去。他也害怕去一个与部落兄弟不同的地方。这让他感到不安。
他的肩膀开始因为焦虑而颤抖。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这样做真的对吗？
他不打算违背自己的誓言。这是他永远不会做的一件事。
如果戈特瓦尔就这样死了......'
他这样想着，又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己。
如果戈特瓦尔死了，我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因为那样的话，太阳神卢温就只是一个小气的神，连一个请求都不听。相信这样的神是不值得的。
\"该死\"
尤里克突然无缘无故地骂了起来。巴曼赫一怔，问道：“尤里克。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 我们去喝酒吧，宴会厅在哪儿？”
尤里克一边说话，一边打巴赫曼的肩膀。
不愧是富裕的城市，宴会规模宏大。这是尤里克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宴会。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宴会厅，对哈维兰伯爵的德行和成就赞不绝口。他们还赞扬了塞顿元帅的勇气。
bAoooooo！
尤里克和其他雇佣兵进入会场。一名仆人高高地举起喇叭，吹响号角，通知宾客尤里克已经入场。
“尤里克兄弟进来了”
贵族和富人看着雇佣兵。
“雇佣兵来了。”
尤里克蹒跚地走来走去。
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都没有片刻安宁。他不想放过任何东西。充满异国情调的乐器声、用陌生香料制作的食物、散发着甜美气息的女人的抚摸，以及吸引着每个人目光的闪闪发光的珠宝。
“大人，请夸奖一下佣兵们的功绩。他们做了很多。”塞顿队长在哈维兰伯爵耳边低声说道。
“真没想到，你不是不喜欢使用野蛮人雇佣兵吗？”
“最后，您的话是对的，大人。如果没有雇佣兵，会有更多的士兵牺牲。他们已经立下了足够的功劳，大人一定会给他们更多的奖赏。”
塞顿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哈维兰伯爵轻轻地笑了。随后，他听塞顿说了具体情况。
“欢迎您，雇佣兵队长！我听说了很多你的成就我听说你表现得非常英勇。”
哈维兰伯爵靠近尤里克。
“这是一个不错的宴会。我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宴会。”
尤里克语带敬畏。 哈维兰伯爵被他真诚的惊讶之情逗笑了。因为没有人不喜欢别人说自己的宴会很华丽。
“你在那边！你在干什么？你应该给英勇的尤里克倒酒！”
哈维兰伯爵一边说话，一边指着一个仆人。仆人做了一个优雅的动作后，伸出了一个铜杯。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走到雇佣兵队长面前，在经过时各自说了些什么。尤里克一边接受他们的问候，一边观察他们的动作和衣着。
我也能变得和他们一样吗？
文明人。那些享受并热爱文明的人。他们不仅发展了战斗和生存技能，还在生活中追求更伟大的东西。
尤里克兄弟会的名声又大了起来。很多人都记住了这个佣兵团的名字。
\"神\"
尤里克觉得自己醉了。他在座位上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到处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画。他们说，这是一幅隐喻索尔神话的壁画。
\"神啊...... \"尤里克喃喃自语。
吱嘎吱嘎
宴会厅的门打开了。一位新客人进来了。
\"哦\"
贵族们大吃一惊。
“亲爱的卢......”
其中有几位说得声泪俱下。
尤里克半睁着眼睛看着入口。
翩翩起舞。
他看到了一只空袖子，独臂神父在进入宴会厅时得到了帮助。
“戈特瓦尔”
一直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的尤里克站直了身子。
“哦哦，戈特瓦神父。你还好吗？”
哈维兰伯爵用夸张的动作欢迎他。神父点了点头。
“我退烧了，危险已经过去了。”
“这一定是神的保护。这一定意味着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戈特瓦尔神父。”
“我也相信这是来自神的启示。”
贵族和富豪们一边看着戈特瓦尔，一边做着简短的祈祷。激动人心的音乐再次响起，贵族们喝起酒来。他们一边高呼神的名字，一边享受着宴会。
“所以你的神没有带走你。”
尤里克边喝酒边与戈特瓦尔交谈。
“这一定意味着在这片土地上。我还有事情要做。”
戈特瓦尔试图收起双手祈祷，但发现自己的右手不见了之后，他苦笑了一下。他的右臂前臂以下什么也没有。
神回答了我的祈祷吗？
尤里克静静地看着戈特瓦尔。他是第一个见到的索尔神职人员。尤里克很难理解他的思维方式。
“你可能马上就要走了。”
“我们会在身体恢复后离开。”
“在那段时间里，我会教你写字。虽然我只有左手，但这里有书，我应该能为你买到教科书。”
尤里克点了点头。在戈特瓦尔离开之前，尤里克用醉醺醺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我想受洗。”
戈特瓦尔僵硬地转过脖子，看着尤里克。
“你能再说一遍吗，尤里克？”
“我要你为我施洗。”
戈特瓦尔笑着说。
“我现在确信，神没有带走我，因为我还有任务在身。”
* * *
半个月过去了，尤里克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他把自己完全浸泡在索尔神庙的浴池里。花瓣漂浮在水面上，散发出阵阵清香。在奇妙的水中，他的感官变得迟钝。水声也很沉闷。
尤里克洗完澡，赤身裸体地走进大理石走廊。年轻的僧侣们拿着毛巾出来为他擦拭身体。
喃喃低语
见证他受洗的人站在大理石走廊的左右两侧，等待着他。
\"安静\"
一片寂静。走廊尽头，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独臂神职人员。他就是戈尔特瓦尔。
太阳神卢温。
尤里克抬起头，看着太阳雕像。卢温就是太阳本身。
我为什么要受洗？
他走近了一步。
因为誓言？我为什么要发那样的誓言？
尤里克一路走到戈特瓦尔。
咔嗒
窗户从四面八方打开。就连寺庙的天花板也打开了。也许是因为正午的缘故，太阳的光芒照亮了寺庙的内部。
尤里克站在灯光的中心。他湿漉漉的头发像闪闪发光的宝石。他跪着的时候，全身的肌肉都在蠕动。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泾渭分明。他的身体仿佛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在这里，没有人认为尤里克是个野蛮人。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看起来很神圣。
'我...'
尤里克仍然感到迷茫。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戈特瓦尔正在等着他。
“神，你迷失方向的孩子渴望再次回到你的怀抱。请用您慈爱的心引导这个人...... ”戈特瓦尔祈祷道。
“引导这个人。”
站在戈特瓦尔左右两侧的洗礼见证人不时重复着他的话。他们当中有巴赫曼和多诺万这样的雇佣兵。然而，斯文却没有找到。
我想确认一下
直到最后，你才能看到自己的内心。
我祈祷我死后灵魂不会漂泊。
在最后一战中，尤里克有多次可能丧命。他不怕死。他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死后会去哪里。
尤里克需要来世。
“......将成为你灵魂的指引。”
漫长的洗礼结束了。戈特瓦尔合上了厚厚的书本。
尤里克站了起来。湿漉漉的身体被阳光晒干后，他感觉神清气爽。他甚至有一种重生的错觉。
“这是我个人的话，尤里克。你是个英勇的战士也许你的名字会载入史册但是，请记住这一点爱他人，发慈悲。然后，你的灵魂会变得更加强大。”戈特瓦尔在接受洗礼的尤里克耳边轻声说道。
“这是一个艰难的请求，神父。”
尤里克呲牙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