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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暖玉这面。
和黄福隆家的来到高凛西书房。
眼见着书房里的书按分类摆的整整齐齐,哪里是要收拾的模样。
黄福隆家的便在旁笑着提醒:“奶奶瞧着这些书哪些是侯爷常看的,放在方便拿的地方吧。”
沈暖玉心说这书房她才来第二次,认识高寒冷才不过余日,上哪知道高寒冷喜欢看什么。
只是高寒冷让她收拾书房,她又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保持原样。
抬眼看了看书架,想来高寒冷武将出身,现如今又在兵部当官,平日里常看的就是兵书吧。
打定了这么个主意,沈暖玉就找兵书一类,结果她定睛细看,东面这一整柜书都是兵书。
黄福隆家的见了,便又不着痕迹的提点着,笑说:“常听人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爷们在外做官是一行,奶奶们在家相夫教子也是一行,奴婢们帮扶着奶奶们也算是一行,各行有各行的巧儿。”
既然来到了这里,沈暖玉便下定决心要好好融入奶奶这一行,让自己过得好一些,这一点不用再提醒了。
沈暖玉观看书房陈设时,黄福隆家的又笑说:“有倒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是入了行,要不往上看往前走,看看前路的风景,可有什么趣儿呢,奶奶说是不是?”
整理书房是小,听黄福隆家的潜移默化的训导才是真吧。
所以高寒冷那日说的,她不愿意管家,就不用她管家,安心相夫教子的话,还作不作数了?
沈暖玉想想觉得头疼。
书架上的书沈暖玉轻易没敢给人家动,只是吩咐人换了窗幔。
窗帘换了,整个屋里就显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只要不是原样就行。
又吩咐丫鬟去花房取了鲜花,在现代时,曾经有一阵子报班学了插花,坚持不过几个月,弃了。
这会用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的水准插了一瓶花,倒得了黄福隆家的和馨香一致好评。
“奶奶真是秀外慧的人物!”黄福隆家的笑着说:“侯爷见了,一定喜欢。”
等回暖风院,沈暖玉问馨香:“黄福隆是做什么的?”
馨香对于沈暖玉什么都不记得了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详细介绍了一番。
沈暖玉便得知了这黄福隆是府里的大总管,四十出头,和他媳妇黄福隆家的都是高寒冷的心腹。高寒冷的银钱就交给黄福隆打理。
说话这会专管衣物的王禄媳妇带人过来,让选料子预做秋衣。
府中的分例是每位奶奶每季衣服是八套,季初做四套,季中做四套。
想另做,额外自己掏钱。
沈暖玉看着二三十种颜色各异图案各异的面料,竟是挑花了眼。
选四样太难选了。
“这件也是好的,不若奶奶也留下?”王禄媳妇见沈暖玉看了手里的面料好几眼,便笑着说。
沈暖玉抬眼看了看馨香,但见馨香屏息,就知道这衣服她留不得,委婉的拒绝了。
关键是没钱。
等送走人后,沈暖玉问:“自己另做一件衣服,需要多少钱?”
馨香道:“这料子极好,要五六余两银子呢。”
原主一个月的月银是十两银子,扣除每个月要给沈端堂的二两和日常零用开销,哪有余钱买衣服。
提到银子一事,馨香也说出了她心底的疑惑:“奶奶每个月的月银都是勉强维持到月底的,那匣子里的二十两银子是如何攒出来的呢?”
问的沈暖玉发懵。
馨香便把原主生前为沈端堂准备下的二十两银子拿了出来。
沈暖玉问:“我自己没有体己钱么?”
馨香摇摇头,想说嫁进侯府的嫁妆都是圣上赏赐的,手里哪有余钱。只怕说出来又伤了自家奶奶的自尊心。
天知道原主是怎样无声无息攒下这二十两银子的。
连她身旁服侍的馨香都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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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管衣物的王禄媳妇又带人到了徐氏院。
李平泉媳妇正在屋里陪徐氏说话。忙着归捡周家聘礼的事儿。
徐氏瞧了瞧那些衣料,问:“今年有什么新式样么?”
王禄媳妇笑说:“都是些新样式的,一总比去年的多花了几百两银子,奶奶管账的,比奴婢们有数。”
徐氏便又问:“三奶奶选哪些了?”
王禄媳妇照实说了都选了哪些,“就是这匹缠枝莲花的料子,三奶奶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最后因够四件了,便放下没选。”
徐氏听了一笑,看也不看那匹料子,只道:“这匹留下。”又连续选了五六样,才做罢。
李平泉媳妇在旁恭维道:“奶奶的家私,怕是这府里没人不羡慕的呢。”
这里王禄媳妇又转到四奶奶大梅氏院里。
听小丫鬟禀王禄媳妇来了,大梅氏在里屋躺着没动。
她身边的大丫鬟喜梅迎了出来,笑着为王禄看座,上茶。
王禄媳妇推托道:“姑娘客气了。”
喜梅笑说:“天气热,大老远跑过来,嫂子您喝杯茶歇歇腿。”
王禄媳妇这才应了,在绣墩上坐了下,余光往屋里瞅了瞅,见里面昏暗暗的,大下午的拉着窗幔,稍事关心的问了一句,“奶奶这是?”
喜梅侧头往里看了一眼,回过头来,笑对王禄媳妇道:“昨晚吹了风,奶奶身子不大爽利,正将养着呢。”
王禄媳妇便顺着关慰的问:“可是找太医来瞧了?”
喜梅脸上微僵,只一瞬,又马上恢复如常,笑说:“请太医来瞧看了,这不是才喝了药,怕是睡着了呢。”
王禄媳妇听了,就跟着压低声音。
又说了几句话,便要告辞,“左不过这也是预做的秋装,还不打紧穿,让奶奶安心将养着,等过两日奶奶身上好了,我再另过来一趟。”
“麻烦嫂子了。”喜梅从身上荷包里掏出了二两银子,说话之际放在了王禄媳妇手里。
王禄媳妇推说:“姑娘这是做什么。”
喜梅按着王禄媳妇的手,笑说:“嫂子就收着罢,您大老远跑过来,哪能让您冒着暑热白跑这一趟。”
送走王禄媳妇,喜梅关好了门,才进屋里。
大梅氏面朝里侧躺着,喜梅跪在了地上,胆怯道:“奶奶就消消气吧,喜兰不要脸,您何苦因个贱婢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一行眼泪顺着大梅氏的眼睑滑到枕畔。
喜梅见自家奶奶一动不动,一句话不说,急得哭了起来,表忠心道:“奴婢真不知道,奴婢是真不知道喜兰那贱蹄子何时勾搭上四爷了的,虽则我们同吃同住,只还不防有个当值办事的时候,奴婢从小到大伺候奶奶,要真知道了此事,又怎会瞒报奶奶由着喜兰这贱蹄子怀上四爷的骨肉呢……奶奶您说句话啊,您倒是说句话啊,您别吓唬奴婢……”
大梅氏把旁边的被子掀起来,捂在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