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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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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王熙凤走了之后,贾母就对鸳鸯道:“你看看老大,越来越不像话。打杨家赴宴回来也不知道回来跟我道个安,还装病躲了去!都做祖父的人了,竟然连宝玉都不如!”

    因为那年贾赦欲强纳她妾,鸳鸯对贾赦也存着心结。不过,她也是伶俐人,便道:“老太太,虽然说大老爷行事是不如老爷,可究竟是年近花甲的人了。不如,派个人过去看看?”

    贾母道:“去看什么?!凤丫头都没有说什么!”

    鸳鸯就不说了。

    她取过美人锤开始为贾母捶腿。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贾母道:“罢了,既然杨家都派官媒上门要求提早给林丫头完婚了,不派个人去看看,外头看着也不像。鸳鸯,你安排吧。”

    “是。”

    鸳鸯低低地应了,看贾母只是养神,便出来低声叫了琥珀来:“你去看看大老爷。”

    “鸳鸯姐姐~”

    旧年贾赦强索鸳鸯不成,便存了心结,虽然明面上只是嘀咕几句就完了,可是贾母屋里的丫头们哪个不知道,大老爷被扫了面子,心里其实是发了狠了。

    从大老爷的眼神里完全看得出来!

    只怕不止鸳鸯,她们这些贾母屋里的丫头,都被记恨上了!

    现在要她过去,这跟送羊入口又有什么两样?!

    琥珀不想去。她虽然比不上鸳鸯在贾母心中的地位,可是贾母喜欢俏丽活泼的丫头,琥珀自认自己的姿色不差,她怕被贾赦惦记。

    鸳鸯道:“傻丫头,你就不会多带几个人吗?”

    琥珀无奈,叫了三四个婆子跟着。临出门,又觉不妥,转身又叫上了玻璃。

    玻璃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觉得奇怪:“不是说那日从杨家回来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病了,还病得这么重?”

    琥珀随口道:“天知道!那日大老爷是坐在男宾席上的,太太和二奶奶坐在里面的女宾席上的,谁知道大老爷跟谁说了些什么。也许是商量好的,让林姑娘早日过门呢!”

    “怎么会!这也太……难不成杨家这哥儿不大好了?”

    琥珀一听,住了脚。

    有几分道理呀。关于杨家哥儿的事,都是杨家太太说的,她们又不曾见过,谁知道他好不好?如果人家病骨支离,她们也不知道呀!

    玻璃道:“琥珀,我们要不要跟老太太说一声?”

    琥珀想了想,道:“没影儿的事儿。再说了,赐婚的旨意都下了,就是老太太再心疼林姑娘,也只能看着林姑娘嫁过去。我们又何必让老太太担心?最多跟鸳鸯姐姐报备一下就完了。”

    就这样,两人一路闲话地慢悠悠地到了贾赦这边。

    进了院子才发现不好。

    贾赦姬妾众多,莺莺燕燕此刻都在院子里,而且个个衣着华丽、眼眶微红。本来应该莺声燕语的庭院,此刻竟然屏气息声,跟往日里大不相同。

    琥珀和玻璃两个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连忙换了肃容,这才让人通报。里面允了,贾赦近年的新宠嫣红在门口打起帘子,让她们入内。

    待进入贾赦的卧室,只见屋子里分外昏暗,贾赦头上扎着布巾,歪在床榻上,满嘴燎泡,只知道哼哼。邢夫人、贾琏、迎春、贾琮、探春都在床前伺候着。

    听见有人来了,贾赦虚弱地道:“谁来了?”

    邢夫人答道:“老爷,老太太派人来看你来了。”

    贾赦道:“是,是吗?最近杨家可来人了?”

    他的折子提交上去已经快半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贾赦急呀。他这才开始后悔,这三十年来,不该窝在家里荒废时日。就是太上皇当政时期不行,难道当今上位之后,他就没有机会了?

    好好的八年,都叫他给浪费了。

    如今他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杨家了。

    琥珀心里很纳闷,却还是答道:“回大老爷的话,今日杨家打发官媒来商议亲事。”

    “怎,怎么说?”

    琥珀立刻注意到贾赦转了过来,两眼死死地盯着她。

    果然是装病!

    她心中暗恼:“回大老爷,杨家希望早些迎娶林姑娘过门。他们遣官媒来告知,希望本月十八纳采,二十三问名、纳吉,二十八下聘,三十请期,六月初二就让林姑娘过门。”

    贾赦一听,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分明是杨家不看好他们贾家,所以才急着把林丫头娶过门啊~!

    贾赦本来就急得满嘴燎泡,全身微烫,原本因为酒色过度而显得苍白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得了这个消息后气血上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吓得邢夫人忍不住扑上去搂着大哭:“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啊?!”

    她在这里无儿无女,婆婆不喜,继子继女不靠,只靠奉承着贾赦顺便搂几个银子过活。如果贾赦有个万一,她能指望谁?

    她那个面慈心苦的弟媳妇和她那个泼辣户的儿媳妇能把她敲骨吸髓!

    贾琏唰地站起来:“儿子去请太医。”

    说完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拉了一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进来。迎春探春两个躲避不及,只能缩在贾琮身后,靠丫头们挡着。

    因着贾赦身上不好,贾琏特地跑了趟太医院。那些经年的老太医他请不动,但是口碑稍好一点的新人却不妨事。尹太医就是贾琏请到家里来的,已经照看了贾赦三天。他刚到前头的厢房里歇下,就被贾琏挖了起来,心情相当不好。

    尹太医虽然是太医院新人,却也是正经考核上来的,也没那么老油条,进入屋内之后目不斜视,直接上前给贾赦把脉。

    一摸,大怒:“不是说过了吗!病人戒大惊大喜大悲大怒。你们倒好,直接给我整个惊惧交加?!”

    这位贾将军本来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外强中干,这几日又备受煎熬,真要尹太医说,虽然不致于命悬一线,却也差不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吓贾赦?这是嫌贾赦命太长了吗?

    贾琏一听,连忙跪下:“还请太医救我父亲一救。”

    以前贾琏是处处看不起父亲,觉得父亲荒唐好色还没有本事,可是贾赦倒下之后,他才明白,贾赦在,他才是这府里的正经少爷。贾赦若是有个万一,天知道那边会不会仗着娘娘夺了这府里的家业,那时候他跟后街上的旁支又有什么分别?

    虽然贾琏打成婚后就没少奉承着贾政王夫人,但是,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贾赦绝对不能出事。

    尹太医道:“我先给将军扎几针。”

    怎么说也要先把人弄醒了,才好灌药。

    尹太医打开随身的针囊,一排大大小小的金针闪闪发光。当他的手指从金针上划过的时候,邢夫人贾琏都是屏气息声,生怕惊扰了尹太医。

    手腕、脖颈,最后是人中。

    邢夫人贾琏不通医术,不知道具体的穴位名称,只知道大致的位置。

    当最后一针拔起的时候,贾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没有醒。

    尹太医道:“先让贾将军睡一觉。我开个方子,等他醒来先吃两剂。明日我当值,后日再来复诊。夜间注意发热,若是发热了,先用温水擦拭身体,并派人去太医院。”

    说完,尹太医就收了针往东间去了,那边早有小厮备好了纸笔磨好了墨。

    贾琏千恩万谢,他将方子交给邢夫人让邢夫人派人去抓药,自己则送尹太医到大门口。

    贾琏还记得当年尤二姐的悲剧,也留了个心眼儿,特地叫了个小厮跟着尹太医去太医院门口守着,防止尹太医跟那位胡太医一样跑了。

    这两日贾赦若是好,那便罢。若是贾赦不好了,他绝对闹个天翻地覆!

    尹太医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后缀了个小尾巴,他回到太医院坐下没多久,就有内侍传圣谕,却是太上皇宣召。

    尹太医不敢怠慢,略略整了整衣衫,小步跟上。到了宁寿宫外,宫人井然有序,尹太医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方有内侍出来宣他觐见。

    太上皇须发尽白,跟十年前相比,他又老的很多,不过精气神倒很好,这会儿正穿着常服在池塘边上钓鱼,边上一张矮长几,秉笔太监金安长坐在地上正在批改奏折——他将奏折读给太上皇听,然后把太上皇的意见登录在奏折上。

    尹太医到的时候,太上皇随手洒出一把鱼食,口中漫不经心地道:“政事堂越来越不像话了。这等小事也来劳烦朕。”

    等尹太医恭恭敬敬地在地上行完大礼,太上皇这才道:“来啦。贾恩侯如何了?”

    尹太医花了一息时间才想起贾赦字恩侯。

    “启禀陛下,贾将军很不好。”

    “哦?”

    “贾将军耽于酒色,早就掏空了身体,近日又添了心事,内外内外交攻下才会病倒。今日又受了大惊吓,人已经昏迷了。”

    又不是给宫里的贵人诊脉,为了自身的安全需要掉书袋。既然是给臣子诊脉,自然还有啥说啥。

    更重要的是,尹太医知道,太上皇最近脾气越发孤拐,跟太上皇掉书袋,就跟预约廷杖没什么两样。

    “惊吓?”

    “是的,陛下。臣才说过贾将军需要静养,忌情绪起伏过大,转头贾家就有人刺激贾将军,致使贾将军惊惧过度,直接昏迷。”

    “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太上皇冷哼一声,道:“这贾家,越来越不像话了。他有儿子吗?”

    “回陛下,贾将军现存二子,长者单名一个琏字,十年前就以捐官六品同知。”

    “哦?现在呢?”

    “听说是嫌弃穷山僻壤,没去。”

    “又是个废物。”太上皇没好气地道,“爵位先晾着。贾赦的请辞,朕准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江南,这等小事就不必来烦朕了。把贾赦的折子发给紫宸殿。”

    “是。”

    因是宁寿宫转过来的,紫宸殿自然是优先处理。

    皇帝取过折子,先看署名。

    “贾家?”

    他一听到贾家就烦。

    无他,让他想起了宫里的那个凤藻宫尚书兼贤德妃。

    皇帝不喜欢贾元春,要不然他早就在刚登基的那会儿就宠幸这个女人并把她收入后宫了。

    毕竟贾元春当时是皇后跟前的女史,遇到皇帝的几率还是挺高的。而且宫规规定皇帝每个月固定有那么几天要留宿皇后宫中。

    皇帝不喜欢贾元春也不喜欢四王八公等老牌的勋贵之家,所以他对贾元春视而不见。那时候他还盘算着,等贾元春年岁到了,封个位分高一点的女官就放出宫去。

    怎么着也是老臣之后,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可谁还会想到,贾家竟然借着家中一个后辈女眷的葬礼联合了一大堆的勋贵老臣,直接向皇帝示威,加上那会儿太上皇也向皇帝施压,皇帝没办法,这才册封了贾元春几个。

    那是他登基以来最憋屈的一件事了。因为太过恶心,他并没有按照惯例册封贾元春为嫔妃,而是以内廷最高女官的官位来册封她,还提前给了谥号。

    也因为这件事情,皇帝一直记恨着贾家和跟贾家有关联的一切。

    如果这张折子不是宁寿宫转来的,他绝对会丢到一边。

    他的心腹大太监郭固见状,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听说一等神威将军病了,病得很重,以致于杨侍郎急着给儿子办喜事,就怕贾将军有个万一,林小姐要为舅父服丧耽搁吉日。”

    贾赦要死了?

    这倒是个好机会。

    皇帝这才细看那奏折。

    贾赦的奏折写得哀婉动人,只可惜,皇帝对贾家的印象实在是根深蒂固,那一句句没给皇帝火上浇油都算皇帝心情好。

    “原来是请辞爵位并自请出宗的。”

    请辞爵位?

    自请出宗?

    郭固都愣了。

    皇帝道:“去查查是怎么一回事儿。”

    立刻有小太监应了。

    过了不久,小太监回来,将贾赦在杨家筵席上脸色大变,带着儿子急匆匆回家,上了折子后就病了,今日又受了惊吓已然昏迷不醒等事一五一十地禀告给至尊。

    皇帝道:“竟然如此胆小?那他儿子怎么去的平安州?”

    而且是两次,还见了平安州节度使。

    这是皇帝绝对不能容忍的。

    郭固道:“启禀陛下,据臣所知,这三十年来,贾将军基本不出门,没少被人笑话是花园将军,后来又成了马棚将军,就连其长子贾琏也不大看得上他。早在十年前就有人说贾琏在乃叔家住着,帮着料理庶务,旧年还听说因其只听叔父不听生父,被贾将军寻了个借口打了一顿。”

    “竟然有这样的事儿?”

    “据说是因为打小养在荣禧堂里,因此亲近叔父婶母,后来又干脆娶了婶母的娘家侄女小王氏。”

    言下之意,比起贾赦,更有可能是别人指使,好比说王夫人。

    毕竟王夫人身后还有个王子腾。

    那可是金陵四大家族这一辈的中流砥柱。

    “哼!”皇帝冷哼一声,道:“贾恩侯果然没有掺和到那些事情里?”

    “万岁,据微臣所知,没有。”

    打击勋贵,步子不能太大,时间也不能拉得太长,不然于国不利。

    郭固不想皇帝因为个人爱憎导致朝局动荡不止。

    皇帝冷哼一声,顿了顿,又问:“贾尚书之父在任上如何?”

    郭固的腰又弯了一度,道:“启禀陛下,三年来吏部给贾大人的考评为中上。”

    “中上吗?”

    听到了皇帝隐藏的不满,郭固更加小心了。

    良久听皇帝道:“贾恩侯共有几子?”

    “回陛下,贾将军现存两子。幼子单名一个琮字,年十三。”

    “既然如此,贾琏就不必留了。”

    反正贾赦还有一个儿子能为他养老送终。

    “是。”

    皇帝在折子上批了一个大大的准字,然后道:“贾家的爵位先压一压。等江南的事儿完了再议。”

    两代君王都准了,很快就黄门官来贾家宣旨。

    当时贾母正好在贾赦这边。

    贾母原本以为儿子是在装病,因此没理会,等得到了琥珀玻璃两个的回报,这才急了。

    再不喜欢,贾赦也是贾母的亲儿子,是贾母身上掉下来的肉。贾母对贾赦素来是“恨不死,亲生子”,可是贾母从来就没想过真要贾赦去死。

    相反,贾母眼下只希望贾赦能好好的。

    贾母之所以能享受悠闲的老年生活,而不是沦为吉祥物,跟荣国府大房二房之间的擂台分不开。这三年来,王夫人仗着贾元春之母步步紧逼,已经明着开始架空贾母,偏偏王熙凤只是表面精明,贾母已经不得不出手暗地里支持王熙凤了,在这个当儿贾赦再出事,等于宣告大房直接垮台!

    贾母怎么坐得住?

    破天荒的,贾母在每年正月初三之外的日子亲临贾赦的小院儿,看到贾赦躺在那里虚弱苍白的模样,贾母老泪纵横。

    邢夫人见状,忍不住掏出帕子抹泪。

    贾母直接一口唾了过去:“你掉什么马尿!你男人还没死呢!”

    王夫人这才道:“老太太,听说大老爷是被吓着了,也不知道是为着什么事儿。我们家从来都是良善人家,难不成是在外面被吓着了?”

    贾母立刻道:“琏儿,怎么一回事儿。那日杨家筵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真的是杨家的缘故,她绝对全套凤冠霞帔进宫求太上皇后做主。

    贾琏道:“回老太太,那日筵席上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

    贾琏只能以眼神示意贾宝玉。

    偏生王夫人还一无所知,只是道:“琏儿,若真有事,你也莫要替别人瞒着。”

    王熙凤只能道:“老太太,宝兄弟体弱,这几日侍疾也累得很了,不如让他下去吧。”

    贾宝玉道:“老太太,我不累。我才过来呢。”

    贾母道:“宝玉,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先下去吧。带你二姐姐和三妹妹也下去。有些话,未成家的姑娘家不能听。”

    “是,老太太。”

    等迎春、贾宝玉、探春都下去了,才听贾琏道:“回老太太、太太的话,的确没有异常。老爷病倒之后,我跟凤哥儿私下里也说过杨家的事儿。那日筵席上除了晒杨家两位太太的陪嫁私房之外,也就只有杨家哥儿姐儿分银钱以及杨家预备给林妹妹置办嫁妆。别无他事。”

    王夫人皱眉。

    虽然有些丢脸,但杨家揽过了林黛玉的嫁妆,她倒是松一口气。

    毕竟贾家早就拆东墙补西墙,账面上早已经不成样子了,就连今年贾母的八十大寿都只能靠典当筹集银子,又哪里来的银钱为一个外姓女置办嫁妆?

    贾母脸色大变:“竟有此事?!”

    “是的,老太太。”

    “老大怎么说?”

    “父亲一个字都没说,就带着孙儿回来了。”

    “糊涂啊~!”

    如果贾赦这会儿站在她面前,贾母绝对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跟杨家私下约定是私下约定,真要到了外面,总要表示一下林黛玉有十几万陪嫁。跟贾赦这样什么都不说,跟直接默认他们贾家鲸吞了林家的家产又有什么两样?!

    树尚且活一张皮,更何况是人?

    贾母简直不敢相信,儿子竟然会蠢到这个地步!只怕这会儿京里已经风言风语,背地里都在讨论贾家到底用了林家多少财产了!

    王夫人道:“老太太,过了明路也好。”

    最好连贾敏的陪嫁都不必给了,贾家如今正缺银子使呢。横竖杨家说过了,只要林黛玉的人和她屋子里的书。

    贾母怒极,正待发作,忽然见大门上的管事一路小跑而来:

    “老太太,不,不好了,天,天使驾临。”

    “给,给谁的?”

    “是给阖府上下的,这会儿天使已经在荣禧堂上了。”

    王熙凤怒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那门子道:“回二奶奶的话,那,那天使……”

    “好了,都回去大妆了,直接去荣禧堂。”

    贾母都如此说了,大家也只能作鸟兽散。

    等大家再度齐聚荣禧堂,贾琏带着贾宝玉贾琮跪在前头,贾母带着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跪在后头,然后听那天使奏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今有一等神威将军贾赦上本请辞爵位并自请出宗。朕准之。兹闻贾赦贾政兄弟尚未分家,故,特许贾府太夫人八十大寿后,再行分家。

    钦此。】

    贾母听说,直接晕了过去。

    荣禧堂上乱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