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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放静静地听了一会,判断好了方向后立刻站起来朝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喊,“惠知行,是你吗?”
喊完后,她又静下来听声音,果然就听见有人回应道:“是我,这边......”
确定是惠知行了,江放的心落了下来。
可是声音太飘,她只能判断出大致方向,根本找不到惠知行的具体位置。
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看不见惠知行,只能朝着声音的发源地慢慢找去,
终于,在距离声源地越来越近的地方,她发现了一个凸起的雪堆,她正想扒,就听到雪堆另一侧有个虚弱的声音,“我在这儿,不在那儿......”
惠知行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嫌弃。
有些欠揍。
所幸,江放也没时间顾及那么多,只赶紧绕到雪堆旁找到他。
惠知行是在第一次雪崩被困后逃了出来,没多久就遇到了第二次雪崩,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又被带走了。
幸好他命大,经历两次雪崩还是活了下来。
只是第二次被埋住后,他拼尽了全力才从被困的雪堆里爬出来,但是出来后就没有力气了,再加上还受了点轻伤,只能躺在旁边保存体力等待别人的救援。
他知道杨路虽然蠢了点,但还是靠得住的,所以,他相信,只要坚持到别人找到他就行。
这段坚持等待的时间真得很难熬,他好几次都差点睡过去,但是都硬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他筋疲力竭要坚持不下去时,一个声音传进了他耳里,将他唤清醒了。
明明那个声音都沙哑了,他却还是觉得那是世间最好听的声音。
只是,他没想到那是江放的声音。
那一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想到了应该会有人来救他,可能是杨路可能是成全可能是剧组其他人也可能是警察,就是没想到是江放。
他真得没想到,最先找到他的人会是江放。
明明应该感动感谢的,却又忍不住欠揍般地调侃。
毕竟总算挺过了最难的时候,再不幽默点,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矫情。
***
惠知行身上裹上了一层白雪,帽子上脸上胡子上都是雪,快要和周围融为一体了。
这样一个“雪人”,也难怪江放到雪堆旁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
明明这样的惠知行应该让人心疼的,可江放却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笑里更多的是放松和放心。
惠知行都已经这样了,还语气虚弱地欠欠地说了一句,“笑什么?!”
这语气。
算了,江放大气不跟他计较,主要是他能说话总比不说好。
如果他真得意识不清昏迷了过去,她反倒更担心。
江放查看了一下惠知行的状况问道:“你怎么样?”
惠知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好。
“能站起来吗?”
惠知行艰难地动了动身体,“我试试。”
他的手陷在雪里,想要扶着地站起来,但是因为雪又厚又软,他借不上力,再加上他受了伤,根本起不来。
江放见此便说道:“你别动,我先给其他人打电话通知他们过来,再扶你起来。”
这种时候,江放也没有因为喜悦而激动得失去理智。
只是,她拿出手机后却发现,“手机关机了!”
就连一向镇定的江放见此都忍不住微讶地提高了些声音。
惠知行闻言,艰难地转动了头看向她。
江放立马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惠知行说道:“你别着急,我现在捂一下,看看是因为太冷关机还是没电关机。”
江放自己也不确定是哪种可能,因为从家里出来时手机好像就没多少电了,但也不排除是被冻关机的可能性。
江放将手机放在衣服里捂了半天后,还是没开机,看来真得是没电关机了。
江放便想先将惠知行扶起来,但是,拽着他的手起来有些难。
她便只好双手交叉放到惠知行身后将他抱起来。
她很少和异性做这么亲密的举动。
但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将惠知行扶坐起来后,她便立刻问道,“你的手机还在吗?”
“不知道......你摸一摸兜......”惠知行也不知道他的手机有没有在雪崩的过程中被弄丢,他的声音没有太大的力气,更没有力气抬手找手机。
他只是示意性地转头向右点了点,江放便将手伸到他的右衣兜里找。
惠知行摇了摇头,“......不在这个兜里。”
江放不解地看向惠知行,“不在这个兜里,你朝右点头干吗?”
“......习惯了。”他习惯性地从右兜里拿东西,却后知后觉地想起雪崩前他右手里拿着保温杯,没把手机放入他习惯性的右兜,而是放在了左兜。
江放又朝左边的兜摸,还是什么都没有。
幸好他们都没对此抱希望,摸到两手空空时,倒也没有太失望。
没办法,不能电话联系其他人过来了。
***
不过,杨路应该会找过来这边,他还有可能会带着救援队过来。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找不到这边。
因此江放说道:“我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找过来,就算能找过来应该也需要些时间。”
惠知行听此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接下来的情况并没有好太多。
“不过,”江放顿了一下,看着惠知行坚定地道,“你放心,我能带你离开。”
这是她对惠知行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就算再难,她也一定能带着惠知行安全离开。
说罢,江放就驾着惠知行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因为惠知行没力气,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江放身上,江放站起来时剧烈地踉跄了一下。
但即使快要摔倒了,她拽着惠知行的手也没有松开一丝一毫。
惠知行感受到江放的踉跄了,他也知道自己很沉,站稳后,他便站直了些,没将太多重量压在江放身上。
江放感受到他的动作,摇着头说了一句,“没事,我能行,你把重量压在我身上就行。”
可惠知行却没这么做,他看着江放说道:“你的脸色......很苍白。”
听此,江放愣住了,呆愣地看着惠知行。
杨路和旦增叔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如今的苍白脸色应该只是因为冻得,不会那么明显才对,却没想到会被虚弱的连自己都顾不好的惠知行看了出来。
惠知行见江放不走了,提醒道:“走吧。”
江放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她一边撑着惠知行一边看着远处的路道:“你把重量压我身上就行,你自己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你体力耗尽,我带你就更难了。”
惠知行也知道江放说得有道理,便听了她的话将重量分在了她身上一些,但也没敢压全部的力。
可即使这样,对于体力已经有些不支的江放来说也很吃力,不过她尽量控制着没让自己表现出吃力。
两个人都因为对方而伪装自己的真实状态,都在强撑。
他们走得很慢,朝着江放来时的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很久,还是没看到来找他们的人。
他们都累得没有力气了。
便只能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走着时,惠知行还能保持清醒,坐下来了,他就控制不住地昏昏欲睡。
不能让惠知行睡过去,江放想找些话题跟他说。
说什么呢?
江放想了一会儿,惠知行是因为探景才到这来的,那就跟他聊一聊他的电影吧。
“惠知行,你是为了哪场戏来探这个景的?”
惠知行缓了一刻,将自己快要睡着的思绪拉回来才回答道:“......女主自杀的一场戏。”
提到戏,他来了些精神,接着说道:“当时她父亲和妹妹都死了,她对这个世界失望了,便想到雪山自杀,希望自己能死在最纯洁美丽的地方。”
听此,江放的神情顿了一下,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思索。
惠知行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不过,她没有死成,被一个当地的藏族老人救了。”
听此,江放的神情又舒展开了些。
原来,只是相似的故事啊,后面的情节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