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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师父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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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蓉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沈师父多好啊,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弟子呢?”

    “人家小姑娘向自家长辈,师父撒撒娇,耍耍赖什么的,长辈能不帮忙撑腰吗?”端木蓉的眉毛仿佛都要竖起来了。

    见傅韵白不说话,她那张嘴就仿佛是封印久了的话痨,“上次我在傅家住了那么久,哎哟,看着你和沈师父说话,俨然本姑娘是皇帝老子似的。”

    傅韵白心想,她可不就是皇帝?

    “韵白,你还好吗?”端木蓉看到傅韵白脸苍白得没有血色,感觉到她的脚步也有些虚浮,心头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走不动了,就和我说啊,你受伤难受,你就开口啊?你在我面前强撑着做什么?”

    傅韵白淡淡道,“我没有强撑。”

    她确实受了不小的伤,但还不到会昏迷的状态。

    走两步路,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不太明白端木蓉为什么会突然炸毛。

    端木蓉盯着傅韵白我一脸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的面瘫模样,真想一拳打过去。

    “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傅韵白平静的往自己身上一扫,“回去清理一下,过两日能够恢复。”

    端木蓉张了张嘴,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傅韵白松开端木蓉的手,果然走起路来除了有些重,并不会倒下的样子。

    端木蓉望着傅韵白的背影,尤其是她一身的鲜血,脸色那么的苍白,仿佛跟没事人一样。

    她恨恨道,“大块头,你说我是不是在对牛弹琴?”

    “小蓉,傅韵白好像看起来真的没有多大的问题。”郭盛是个老实人,挠了挠头,用自己观察的后的情况实话实说。

    端木蓉瞪了郭盛一眼,连忙往傅韵白的方向追上去,“韵白!”

    傅韵白停步,回头道,“我没事。”

    “韵白,我实力没你强大,也没有你聪明,仿佛什么都帮不了你,但我可以陪你解闷儿。”

    端木蓉思来想去,她仿佛就这么一个作用了。

    “对了,我还可以帮你做饭,你想吃什么,你先回去疗伤,我去做些好吃的来。”

    “韵白,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

    端木蓉松了一口气,又听傅韵白说道,“我向来如此。”

    她只是不习惯缅怀某些不需要的情绪,愤怒了,她会从愤怒的源头解决。

    悲伤?她好像没有悲伤的时候。

    至于受伤了,当然是及时处理伤势,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装可怜,说不定下一刻性命都被敌人取走了。

    端木蓉听到傅韵白的分析,最终化为一句话,“很好,我端木蓉服气了。”

    “做点荷叶粥。”

    “真的饿了。”

    端木蓉望着傅韵白的背影,跺了跺脚,“荷叶粥是吧,本姑娘这就去做,真是不知道什么口味,每天吃粥,也吃不腻。”

    “大块头,你要吃什么,本姑娘一并帮你做了。”

    “小蓉,我过去帮你吧……”

    傅韵白慢慢的往屋子走去,耳边听着端木蓉与郭盛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

    荷叶粥会腻?朕不觉得,清香可口,哪里会腻?

    走到屋门前,熟悉的香味飘出,如空谷幽兰一般。

    她手放在门上,迟迟没有推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轻轻地将门推开,在走进去后,连忙将门关闭。

    抬起头,果然看到了那一道熟悉的白影。

    “师父。”

    她立在门的背后,有些不解的望着坐在那里的男子。

    一年多了,她与沈怀安相识的时间。

    这个被她认定冷心肠的人,可以看着她与妖兽搏斗,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出手,可以眼睁睁的瞧着她性命垂危露出轻笑,不知今日为什么会突然出手?

    今日若无沈怀安出手,她的处境必定会陷入最糟糕。

    “阿韵,过来。”

    沈怀安没有笑,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却让她控制不住脚步往他的面前走去。

    “师父,先前是你?”

    沈怀安道,“是我。”

    “师父,你这次为什么要出手?”傅韵白不太明白,沈怀安这样高高在上,尊贵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仁慈?

    沈怀安对她仁慈?

    不由回忆方才端木蓉的话,她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沈怀安给的?

    不仅如此,她的法宝是沈怀安给的,她的生命也是沈怀安给的,甚至正在有规律跳动的心也是沈怀安给的。

    傅韵白有那么一瞬迷茫,她做事一向运筹帷幄,不管做什么都会三分谋划,只要她愿意做的事,不管出什么意外都能取得成功。

    她总是能够坐在最高处的位置,将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在最短的时间,思考出最精准的对策,任何对上她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但沈怀安,她看不透,捉摸不定,也没有想过要用这些手段与他较量。

    她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抬步又走近了些,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步。

    “为何师父就不能够出手?”

    沈怀安抬手摸了摸傅韵白脸上的灰尘,“弄得脏兮兮的,还这么多伤口,真以为师父不关心你了?”

    沈怀安暗暗地想到,早知道阿韵是个别扭的孩子,他之前一年或许应该在她的身边多陪陪她。

    阿韵是个懂事的,越是相处,他就越舍不得她吃苦。

    “坐。”

    傅韵白依言坐下,似乎已经习惯听沈怀安的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听从沈怀安的,不过是因为无法反抗沈怀安。

    沈怀安挥了挥手,屋内出现一个木桶,面盆,毛巾。

    木桶与面盆内都有升着雾气的温水,温热的雾气弥漫在整个屋内,将这里造就成一个梦一样的场景。

    沈怀安挽了挽袖子,亲自将毛巾打湿,拧干,将凳子搬到傅韵白的身边,坐在上面,用毛巾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上的肌肤,她感觉分外的舒适,目光忍不住在沈怀安的脸上打转。

    今天的师父,又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她无从说起,但是她很确定,师父不是被附体了。

    师父心,海底针,朕猜不着。

    “看着为师作甚?”

    猛地与沈怀安的眼神撞上,她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一点都没有躲闪的意思。

    这双眼睛,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